他曾经无数次暗恨苍天,他只不过想找到心中的女子,却为何连机会都不给他,甚至连求死也不能,如果那悬崖下面真的别有通天,他宁愿相信宴儿是抛弃了自己,跟随夜离而去,这样至少自己知道她还活着。
“皇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王妃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范剑拉扯了一下身上的太监服,欲哭无泪,他只不过是前几天说了王妃可能已经死了,就被他直接罚到这里当了太监。
“闭嘴!”闻言龙凌脸色更加难看,手中的毛笔应声折断。已经三年了,他一直相信宴儿没事,可是事实究竟如何,他还要怎么样来欺骗自己。
不是没想过就这样死去追随,可是心中那点点的期翼,让他一直带着希望苟活,他怕当他死去后,宴儿却突然回来;他怕宴儿此刻正在无助的等着自己救她,所以他才会如此强势的将龙天改朝换代;他更怕宴儿真的不要他了,但是哪怕是这样,他也想知道她究竟好不好,如果这是真的,他愿意放手,只要她还活着。
见此范剑叹了一口气,当初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呢,结果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一个月之后,这男人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他也不希望桃月宴就这么死了,可是三年的时间都过去了,珍珠岛的门槛都快被他们踏破,却一无所获。
那断崖根本就找不到入口,也找不到浓雾弥漫的原因,即便他们想派人去搜索,也根本找不到出路。所以当初他直接跟随他回了龙天,看着他一步步变得更加强大,而后果就是整个人仿佛没了灵魂一般的行尸走肉,没有喜怒哀乐,变得凉薄,变得萧索,透出一股蚀骨般的孤独。
察觉到范剑的叹息,龙凌将手中折断的毛笔仍在桌案上,道:“下去。”
“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现在是皇帝,性情阴晴不定,说不定自己一个马虎,就落的个五马分尸的下场,他可是亲眼所见当初二王爷的所有党羽,全部在朝堂门口分尸的景象,血流成河都无法形容。
龙凌独坐在龙案边,上书房内除了刚刚离去的范剑,再无其他下人,所有人都对他这个皇帝敬而远之,可那又如何,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宴儿,他又何必在意别人的言论。
想着起身就走出了上书房,一路来到龙宴国的大牢门口,侍卫看到龙凌都恭敬的行礼,如今龙宴国在皇上的带领下,更加强大,百姓安居乐业,他们自然也对皇帝敬爱有加。
牢房大门打开,迈步走进有些阴暗潮湿的大牢,走下台阶,不时能够听到里面各种打骂哀嚎的声音,对此龙凌视若无睹。
直接走到牢房内最后一间房屋的门口,相比较其他的牢房而言,这房间的装修还算雅致,里面没有稻草满地的杂乱,相反桌案床榻一应俱全,只不过墙壁上吊着的人,打破了这份雅致。
“你又来了,怎么还是找不到你的宴儿吗?”墙壁上的人看到龙凌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开口讽刺,且是针对他最在意的事情。
侍卫将牢门打开,龙凌走进去坐下,看着墙壁上的人,眼里带着愤恨,也带着狠毒,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他与月亭勾结,这些都不会发生,他留着他的命,就是要好好的折磨他,说自己变态也好,说自己小人之心也好,宴儿的离去,已经成功的将他的世界变为一片灰白,他已然不在乎一切。
龙凌不言不语,只不过是抬手随意挥了一下,门外的侍卫就明了的走进来,拿起地上各种极刑工具,对着墙壁上的人开始施行。
“啊,龙凌,本王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趁早杀了我,不然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墙上的人正是当初与月亭合谋要攻打珍珠岛的龙泽,此时没有身为王爷的意气风发,只剩极刑之下的残喘。
“哈哈哈,啊,龙凌,呼呼,桃月宴死了,她早就该死了,你满两个狼狈为奸,一定没想到吧。哈哈哈”龙泽已然接近崩溃的情绪,大喊大叫,中间还夹杂着酷刑之下的痛呼声,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个一直看似无害的三弟,竟然有此等魄力。
龙凌的鹰眸像是一潭死水,看着侍卫毫不留情的用刑也无动于衷,只是在听到龙泽口中说道桃月宴死了的事情后,鹰眸瞬间布满暴戾,桌上的茶杯外面散落了些许的茶水,龙凌食指轻挑,看着手指上的水珠,嘴角弯起了嗜血的弧度,在龙泽胆寒看着他的时候,轻轻弹出,就带着强大的劲力打在了龙泽的右眼处。
顿时眼珠碎裂,黑红一片,“啊 ̄ ̄ ̄”没想到自己故意激怒他的后果竟然被打碎了一只眼珠,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除了定时来这里看自己受刑,并没有其他过多的举动,这一次他本以为也是一样。
“龙凌,本王要杀了你…”巨大带着痛苦的怒吼,响彻了整个牢房。
龙凌无所谓的看着眼前如同浴血而出的龙泽,站起身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说道:“想杀朕,你还不配。”
起身走出了牢房,却在门口的时候,通过门柱看着里面瞎了一只眼的龙泽,对身边的侍卫说道:“砍去他的双脚,当着他的面喂狗。龙泽,朕要看看,你如何杀了朕。”
“啊 ̄ ̄ ̄龙凌,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龙凌,你和桃月宴都该死,你们两个狗男女,我诅咒你们生死不见。啊…”
身后传来龙泽声嘶力竭的嚎叫声,龙凌带着邪佞的淡笑,步步远去,不需要他的诅咒,他们已经生死不见了…
“老大,这是无极殿的信。”门外的凌白不知何时到来,看到龙凌出了牢房,赶忙将手中的书信递过去。
这三年来,自从王爷当上了皇帝,平日里不是在上书房,那就是在牢房,一千多个日夜,他从来没见过王爷睡过一个安稳觉,甚至曾经夜晚值夜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睡梦中传来的痛呼声。自那以后,在夜晚的时候,他就将所有人全部遣散,不准靠近上书房半步,所以夜半时分也不知道自己老大的心魔好了没有。
王妃,如果你还活着,请尽快回来,王爷已经太辛苦了;王妃,如果你真的不再了,那么请保佑王爷,让他找回曾经的快乐吧,可是没有了王妃,王爷的快乐似乎也随之消失,当初风雨雷电四个人冒着危险做了那件事,结果现在却被王爷远送到珍珠岛,想着就瑟缩了一下,自己还是收起小心思为好。
龙凌打开信件,大概看了一下之后,就随手交给了凌白,“烧掉。”
“是。”凌白颔首接过信函。
“珍珠岛现在怎么样了?”龙凌边走边问着身边的凌白,那四个人当初胆敢做这样的事情,派他们去珍珠岛已经算是自己的仁慈了。
“凌风信上说如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派他们四个去哪里,一方面是惩罚,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他们看着悬崖的动静,哪怕有一点蛛丝马迹,他也不想错过。宴儿,回来吧。
……
偏僻的山谷小路上,一辆马车慢慢行驶,马屁按部就班的沿着小路嘀嗒走着,却不见有人驾车。
“娘亲怎么还不醒?”凌瑄短胖的两只弯曲着,她明明已经给娘亲解开穴道了,可是这都半天了,娘亲还是没有动静。
凌傲眼底闪过担忧,道:“再等等吧。”终于离开了山谷,夜叔叔将他们送上马车就离开了,这只马屁据说了婆婆一直养着的,对于山路十分了解,不需要驾车就能带着他们走出山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躺在马车内的桃月宴,浓密卷曲的睫毛微颤,眼睑转动,皱着眉头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目就是一个不算宽敞的车顶,见此突地坐起身,在看到身边的两个小宝贝后,轻舒了一口气。
“娘亲,你醒了。”凌瑄窜着小身子就冲到了桃月宴的怀里,粉嫩的小脸蛋上一双大大的杏眸看着桃月宴。
桃月宴拍了怕她圆滚滚的小身子:“越来越胖了呢!”
“哪有!”凌瑄闻言不由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她感觉自己的身材很好呢。
“已经离开了?”拉开车帘看了一眼向后移动的树木花草,看来她们已经出来了。
凌傲闻言回答:“嗯,夜叔叔送我们出来的。娘亲,你知不知道爹爹是谁?”说完就狐疑的看着桃月宴。
“不知道。”桃月宴诚实的摇摇头,若不是夜离告诉她,恐怕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爹爹。曾经她无数次的问过夜离,可是他却闭口不言,对于那个人是谁,从来都不会正面回答他。同样她自己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生子,而她又是为什么会失忆,自己之前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些问题都等着她去寻找答案。
凌瑄在桃月宴的怀里伸出小手,捧着桃月宴的脸颊,神色十分认真的开口:“娘亲,咱们去找爹爹吧。”
桃月宴摇头:“不行,娘亲还有事情呢。”
“有什么事情?”双胞胎同时正色的看着桃月宴,他们可不相信自己娘亲在如今的情况,还有什么大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