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安亲王福晋没有听到前边那几句,要是知道了,恐怕会更加惊恐吧,前边可是把秦皇汉武啥的都贬了一次呢。
“妹妹,看起来,咱们真该和阿玛好好说说这件事了。”佟二奶奶也算是个有心眼的,做事也稳妥,她也从这里边感觉出一些事来,就向安亲王福晋提议。
安亲王福晋点头:“阿玛有些太惯着如云了,这不是什么好事。”
欣妍看看安亲王福晋,再瞧瞧佟二奶奶,决定不再管这些事情了,反正如云有什么事情她并不想插手,如云的事,也由着这些人折腾吧。
她又把目光集中到佟大格格身上,对大格格笑笑,伸手捏捏她头上的玉:“表妹长的真漂亮,叫什么名字?”
佟大格格娇憨一笑:“婉莹。”
欣妍回了一笑,又一指佟二格格:“你妹妹叫什么?”
“婉蓉。”佟大格格回答了一句,就开始低着头玩起衣襟来。瞧着样子,似乎是小孩子无聊的把戏,可仔细一看,她的手指动的很灵巧,衣襟在她手里变幻着各种形状,这分明就不是一个孩子能够做出来的。
欣妍又确定了一点,这个佟大格格穿越之前应该是做手工艺品或者应该说是懂得刺绣和做衣服的人。
她大松一口气。这便好,想来这应该是个比较安份的人,至少不会像如云那样太活跃了。
欣妍在这里暗自担心。安亲王福晋和佟二奶奶思考着怎么劝告索尼的时候,皇宫之中,也并不安静。
承乾宫
皇贵妃午觉并没有睡安生,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她坐起身,这样大冷的天身上都流出汗来。
让人拿过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汗,皇贵妃觉得身上还是不舒服。便吩咐人准备木桶,她要淋浴。
隔间的小浴室里才准备好,皇贵妃站起身,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又感觉身体虚弱之极,似乎气都喘不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贵妃自认为并不是那么胆小的,当初博果尔死的时候她都没有怎么样,事隔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做起噩梦来?
她又一次怀疑这是有人在捣鬼,这宫里恨她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想要她死的也多了去,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明白是哪个人下的黑手。
不过,皇贵妃确是明白的,要是再这样下去,她恐怕也不见得能活多长了。
这段时间,她的身体明显差了许多,先前因为生四阿哥而落下的一些小毛病这会儿也都显现出来,动不动就让她这疼那痒的。就是让太医们瞧,也都说只能养着,并没有法子根治。
养着?她想冷笑,不知道多少人想让她死呢。她能安生养病。
她现在死抓着宫权不放手,就是怕放了宫权,有人对她下黑手,到底,太后和皇后都看她不顺眼,她要是没了什么权势,这承乾宫,还不定被别人安插进多少钉子呢,到时候,她恐怕是真睡不安稳了。
进了小浴室,看着大大的木桶里蒸腾出来的热气,皇贵妃脱了外边的大衣裳,又被人伺侯着把里衣也脱掉,慢慢踏进木桶。
被热水一泡,身上舒服了许多,她叹了口气,身子又往下退了几分,想要尽量的多泡些热水。
这时候,却听门外有说话的声音传来:“皇贵妃,奴婢有要事禀报。”
这是她派出去探查的人,皇贵妃记得这声音,微微抬了抬手:“进来吧!”
很快,一个长相普通的老嬷嬷进门,她一进来,就跪了下去,眼睛一直看着地面,头都没敢抬起一分。
“娘娘,之前让奴婢查查是哪个黑心大胆的要害娘娘,奴婢查的差不多了,虽然没有什么证据,可也能肯定是哪个做的。”
那个老嬷嬷话才说完,皇贵妃就差点激动的站起来,也幸好她涵养功夫不错,倒也没有失态:“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老嬷嬷头又低垂了几分:“娘娘,是懿靖贵太妃。”
一句话,只一句话,就让皇贵妃变了脸,她本来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红色,牙齿咬的咯嘣直响,拳头也击在水上,击出好些水花。
“果然是她,她就恨不得我死了才好呢,我说呢,怎么偏梦到博果尔,原来是她弄出来的事情,她这是想让我给博果尔陪葬呢。”
皇贵妃的话带着几分狠意,听的老嬷嬷更想隐住身形做透明状。
恨恨的说了几句,皇贵妃看向地上:“你起来吧,说说,贵太妃是如何害本宫的。”
老嬷嬷悄悄站起来,又压低了声音:“娘娘屋里的熏香有问题,虽然味道闻着没什么,可那里边掺了东西,让人胡思乱想,更让人身体虚弱,以至于慢慢的过去。”
这话说的很直白,皇贵妃听了,更添几分恨意。
都说婆媳矛盾天生不可调和,婆媳更是天生的仇人,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皇贵妃就在想,她是不是天生的和婆婆相克的命。不然,为什么之前嫁给博果尔,就一直和贵太妃不对付,贵太妃想方设法的磨折她,后来嫁给皇上,又和太后不对付,太后对谁都能端着一张笑脸。偏偏对她刻薄的很。
不过,相较于太后,皇贵妃心里更恨贵太妃。
太后再怎么样。到底身份在那里,架子总是要端着的,就是对她不好,也不过是稍微为难她一下,就比如说,指使她做些活计,或者用酸话刺刺她。倒并没有再厉害的手段。
可贵太妃就不一样了,这个女人有点变态,可以说,她把博果尔看的很严,皇贵妃当时嫁过去,就被贵太妃不住刁难,不是阻止博果尔看她,就是罚她这个那个,甚至有时候博果尔不在,贵太妃还会撕破了脸打她。不过是打的地方很隐蔽,常人看不出来罢了。
她那时候是怎样的?
她曾向博果尔哭诉过,不过,博果尔是个愚孝的,从来不敢驳贵太妃一句,只会让她忍耐再忍耐。
也因为这个,她慢慢冷了心肠。
后来,碰到懂她心事的皇上,她一颗心才会慢慢靠过去。
她本来以为。嫁给皇上这么长时间,贵太妃应该不会再如何了,没想到,贵太妃当真能忍。直忍到现在才向她出手。
好,真好,贵太妃既然不想让她活,她当然连最后一点愧疚也抛掉,就是死,也要拉着贵太妃陪葬。
哼,她心里不好受,别人也甭想好过,她要让贵太妃日日夜夜受尽煎熬,天天不得安生,要让她受尽心灵折磨而死。
下定了决心,皇贵妃从浴桶里站起身,旁边的宫女乖巧的给她披上毯子。
把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皇贵妃挑了一件淡紫的肚兜,又着了底裤,穿上浅粉带花边的中衣,最后是粉色镶白狐毛边的珠绣旗袍。
慢慢把一头长发擦干,松松的挽在头上,只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住。
她打扮好了,对镜而视,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打扮更显的她身形苗条,温柔多情,恐怕皇上见了,也会更喜欢几分吧。
“把小厨房熬的燕窝粥端上,本宫要去乾清宫。”皇贵妃轻轻说了一句,披了大毛衣裳就往外走。
几个宫女慢慢跟了过去,一行人很快到了乾清宫。
这宫里谁不知道皇贵妃得宠,就是顺治身边的大太监吴良辅也不敢拦着皇贵妃,让皇贵妃很顺利的进了屋子。
可巧顺治正在批奏折,皇贵妃悄悄过去,站在一旁好一会儿,等顺治放下笔,这才伸手替他揉起肩膀来。
顺治一惊,随即知道是皇贵妃过来了,就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笑道:“还是乌云珠惦记着朕。”
皇贵妃柔柔一笑:“不是奴婢惦记着皇上,是皇上待奴婢太好了,奴婢要不有一时不想皇上,都感觉这心里过意不去,其实,太后和皇后也惦记着皇上呢。”
说到太后和皇后,顺治顿时冷了脸:“说这个做什么。”
皇贵妃不以为意,在顺治跟前坐下:“奴婢特意熬了燕窝粥,皇上尝尝味道怎么样。”
很快,吴良辅把燕窝粥端过来,顺治接过尝了一口,满意点头:“不错,乌云珠的手艺又长进了。”
皇贵妃笑着看顺治把燕窝粥喝完,接过碗放好,叹了口气:“皇上,按理说,奴婢不该来烦皇上的,可是……”
说着话,她脸上笑容消失,低头垂泪,美人轻愁的样子,倒让顺治一颗心也跟着拧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你说,是哪个欺负你了?”
皇贵妃拿帕子拭了拭泪:“不是,并没有谁欺负奴婢,只是,皇上既然把后宫交到奴婢手上,奴婢就要负起责来,前些日子,奴婢巡查宫务,发现……发现贵太妃屋里的东西少了许多,就让内务府给补上去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