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言此时也发现了鼻血事件,脑子嗡地一声响,生怕绮梦发现自己那点小心思,忙说:“不妨事,我方才撞到了。”
厉言说完又觉得这谎言太不真实,遇到绮梦之后根本未撞到什么,若说是之前撞到的,那这发作也晚了些。
“是在河里撞到的。”厉言说完又补了一句。“撞到胸口了,是,是内伤,不是别的,真的不是别的。”
“内伤,哦,是是,我在河里也撞到石头了。”绮梦心想如此说法最好,免得两人都尴尬。
“伤到哪里了吗?”厉言作势便要放下绮梦查看,这一磨蹭,那两团软肉更加被挤压变形地划过自己的后背。
厉言浑身一个激灵,待将绮梦稳稳放到地上后,早已是满脸的血迹。
绮梦吓得赶忙拿自己的袖子为其擦拭,顾不得方才的尴尬和不安。
厉言心头一动,不自觉地伸手抓住了绮梦的腕子,两人一愣,随即又都放开手。
滞了一会儿,厉言猛地站起身跑到河边洗去鼻血,这才扭扭捏捏地走了回来。
“我这是内伤,很重的内伤,平时看不出的。”厉言试图挽回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
“恩。”绮梦心道说过一次就罢了,再说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只好敷衍着点点头。
见绮梦好像不是很信服,厉言急忙又说道:“真的,我小时候爬树,从树顶掉了下来,掉了,掉了十次。”厉言为了增加自己说法的可能性,胡乱编着。
绮梦心想厉家大少爷是何等身份,儿时出门或是在家,身边都不会少了十个人伺候着,怎会叫小小年纪的孩童爬树,还跌了十次,真是连撒谎都不会。
见绮梦仍旧不是很信服,厉言急了,没了往日里运筹帷幄的心境,平生第一次有些紧张。“我还曾掉进井里,就,就摔伤了,小时候请了大夫医治,还是落下病根,这在河里又撞了几下,所以是内伤发作。不过无事的,死不了。”
绮梦见厉言慌了,只好配合着作出信服的样子,问道:“那可要注意些,莫再,莫再伤到了。”
厉言放下心来,见自己的说法得到认可,寻思着她应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个登徒子了。
“接着走吧,我们天黑前最好找到人家,不然就麻烦了。”厉言说着去扶绮梦,想起少不得还要背着她,便又是期待又是紧张起来。
“我自己走吧,你也累得不轻。”绮梦不想再有那尴尬的事情发生,便扶着厉言的胳膊站起身,试着走了两步。
厉言也觉得有些尴尬,便扶着绮梦走起来。
绮梦身子比较强健,虽有功夫在身,但在河里泡了那么久,又被刮伤了,还是有些虚弱,行走起来便慢了许多。
两人走了一会儿,绮梦的脚便跟不上厉言的步伐了。
“我自己走。”绮梦见厉言又拉过自己,欲放到背上,便说道。
“莫闹了,我们得快些找到人家,不然饿死冻死在这外面也是有的。”厉言不顾绮梦的挣扎,将她又背到背上。
柔软触及自己的后背的感觉很是美好,厉言短暂的失神之后便稳稳缚住了她的臀腿,疾步往前走。
绮梦心怦怦直跳,尽量将自己的前胸弓起,然厉言脚下的路很是不平坦,深一脚浅一脚的,以至于背上的绮梦也是微微摇晃起来,那胸前的软肉更是忽近忽远地挑逗着他的后背。
两人都有些脸红,但都默不作声,许久,绮梦索性彻底趴在他的背上,免得不停地触及着那里,更是尴尬。
微微的血腥味又在鼻腔里泛起,厉言猛地抽了回去,只觉得浑身热了起来。天越来越暗,也越来越冷,厉言却浑身暖暖,也许是走的热了,也许是心情所致,总之还算是很美好。
夜幕降临,没有如厉言预想的那般找到人家,两人无法,便寻了一处茂密的树下坐着,靠着粗大的树干,可以遮蔽些冷风。
盛夏已过,夜晚的气候微冷,绮梦虽然穿着厉言的外衫,还是感觉到从内而外的寒气。
“过来吧,靠在一起暖和些。”厉言见绮梦裹紧了衣衫仍旧冻得直哆嗦,便清清嗓子说道。
“不必了,如此还好。”绮梦还想着白日里那事,怕厉言再有什么悸动,本来就受了伤,再留些血出来可就不妥了。
厉言听了也就没做声,仍旧靠着树干数星星。回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忽然觉得此时才是最轻松愉快的。
天黑前捡了几枚野果果腹,又喝了些河水,两人倒是不饿,就是有些冷。听着哗哗的河水声,厉言忽然有种不想回家的感觉,如果能永远和她在一起,只要不让她挨饿受冻,就这么着走着玩着,也是件不错的事。
绮梦仍旧冷得睡不着,翻了几次又觉得树干硬得后背生疼。
“你做什么!”绮梦猛地被厉言抱在怀里,挣扎两下也没有任何效果。
“别动,我可不想你得了风寒命不久矣。”厉言强制她靠在自己怀里,男子特有的体温透过衣衫温暖着绮梦冷冰冰的身子,舒服得让她舍不得离开。
“事出有因,你我又是同窗,我日后不会赖着你的。”绮梦说道。
厉言手臂微微一僵,说道:“我害怕你赖着我?放心,大不了我收了你。”
绮梦没再说话,就当他是玩笑,厉言却有些丧气。心道这是个情窦初开的姑娘,怎一点羞涩的意思都无,要么是个久经情场的老手,要么就是彻底对自己没有意思。
厉言有些失望,但能抱着她便很快忘记了这事。心想她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就说明还是有希望的。
“明儿一早我们继续走,我寻思着明天怎么着也能找到人了,起码也会碰到打猎的,这片应是有人捕猎的。”厉言说着,忽然听到微微的鼾声。绮梦睡过去了,他却激动得没了睡意。
手臂酸麻,厉言仍不敢动弹一下,生怕吵醒了她,她又不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怀里。
他宁愿绮梦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睡着。
迷迷糊糊听着风吹过树林的声音,不一会儿厉言也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绮梦睡在温暖的被窝里,屋内的熏炉里燃着沁人心脾的香,如坠云端。
猛地被一声咳嗽吵醒,绮梦才发现自己仍被厉言搂在怀里,天微微有些发凉,两人头发上带着露珠,湿漉漉的。
绮梦急忙起身,却被厉言紧紧抱住。“再睡一会儿,待天亮了再走,日头还未出来。”
“那我自己睡,不碍着你了。”绮梦不好意思起来,虽说事出有急,但这么被一个男人抱了一夜也是不妥。想想昨晚还是有些唐突,若是再来一次的话,自己肯定不会做这等事,就算冻得睡不着觉也不会。
“你冻得直打哆嗦,我怕你染了风寒。”见绮梦有些拘谨地收回身子,厉言解释道。
绮梦没再说话,厉言也有些悻悻的,两人继续走着。
越往前走越是林木茂密,河道也渐渐地收拢起来,直到汇成了一人宽的浅水。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两人渐渐地走不动了。
“有人。”厉言将绮梦拉住,示意其躲到林木后面。“你躲起来,我去交涉,万一是个坏人,发现你一个女子会更危险。”
若是遇到男人,顶多打劫,没有银子最多被揍一顿。若是有女子,万一对方是个歹人,那就不简单了。
绮梦知道厉言的意思,便躲到树后。
那人走近了,是个樵夫。砍柴的人进山就是一天,身上定会带着干粮之类的。两人已经饿得无力,首要便是要些吃的。
“这位大哥,小弟有上好玉佩一枚,愿与你的干粮交换。这玉佩去当了少说也值个几百两,如何?”厉言说得不卑不亢,好像给了对方一个天大的便宜似的。
“这么金贵的东西为何与我换干粮,别以为我们山里人好骗,定是假的,或者是赃物,我不换。”那樵夫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厉言,仿佛这就是个无耻的大骗子。
“因我误入此地,身上没带银子,所以不得不以此相换。”厉言耐着性子解释,那樵夫却一脸的不信,歪着头警惕地看着他。
“看你这衣着,怎会误入这鬼地方,定是有诈。”那樵夫说着便要往前走,不去理会厉言。
“那你去县里报个信,就说厉家的大少爷在此地,或者带我走出这里,届时定会奉上千两白银作为酬谢。”厉言急了,心道这里半天不见个人影,好容易遇上个人,绝对不能叫他走了。
“厉家大少爷?就是那个黑心状师?你骗谁呢,人说他长得像驴似的,人丑心黑,你好好的冒充他作甚。若你真是那个黑心状师,我更不会帮你了。”那樵夫上下打量了厉言,有些不信。
“那状师害过你?”厉言不悦,心说这是谁传言的,将自己说成那副模样。
“没有,但我们村都恨他,他帮着李老爷抢走了瘸小六的祖田,他不是好人,他早晚断子绝孙。”樵夫说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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