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在府外吗?听谁乱说的。”绮梦见徐老爷又瞪眼看向自己,连忙问道。
“哦,妹妹见大姐姐迟迟不出,便派了我的丫头执笔去瞧瞧,恰看到宋府一个丫头满头是血地被人抬走了。”绮雅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自己真的没有恶意一般。
“没有的事,不可胡说!”绮梦瞪眼说,俨然长姐做派。
“祖母。”绮雅怯怯地望着徐老夫人,欲说还休。
“绮梦,你三妹说的。”绮梦以往的劣行太多,徐老夫人习惯性地怀疑。
“祖母,孙儿有话同您父亲母亲说。”绮梦开口打断。
姚氏只觉绮梦仿佛忽地长大了,连说话做事都比以往有章法,此时语气言辞凿凿,连徐老夫人和徐老爷都不再说话。
“绮瑰,绮雅,你们先回园子去吧。”姚氏开口吩咐,绮瑰和绮雅这才不情愿地出了屋子。
“可是你又惹祸了!”徐老爷忍不住喝道,心道可别又惹了宋先生不悦。
绮梦把当时的经过说了一通,末了又对着神色各异的三位长辈说:“看那宋管家的神色,孙儿以为宋先生是不想叫人人云亦云觉得那腊梅是中毒的,况那古家丫头又确实推了人,孙儿想若是此事闹出来,孙儿是要作证的,指证是那古家丫头将腊梅推倒致死的。”
“你看,那唤作腊梅的,可是真的中毒的?”徐老爷捻须不语,过了许久才问道。
“孩儿以为,不论腊梅是否中毒,只要宋府不想让她中毒,她便是被推倒致死的。”绮梦看向徐老夫人说到。
“绮梦说得对,你当时在场,少不得到时候会问道你,记得不能得罪了宋先生,那是你的恩师。”徐老夫人斩钉截铁地说。
“母亲,如若真是中毒?那不是?”徐老爷向来胆小,此时是怕事情闹大了会连累到徐府。
“什么真假,宋先生德高望重,府中怎会出了这等事?再说宋先生也定是不喜府中出了这般丑事,你是叫绮梦跟他对着干?”徐老夫人若是年轻上几十岁,便是拿了刀枪上战场也说不定,比这儿子还有魄力。
“况且,这真假与我徐家何干?绮梦只记得莫叫宋先生伤心了便是。”徐老夫人斩钉截铁地吩咐。
徐老爷张张嘴巴,虽有些不甘心,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姚氏则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想着什么。
绮梦回到百芳园自己的院子里,刚要换了衣衫,便见徐老爷跟了过来。
“爹。”绮梦敛身一礼,等徐老爷训话。
“嗯,宋先生身子可好?”徐老爷端坐在东暖阁榻上,品了一口新茶。
“宋先生身子还好,只是说话气脉不足。”绮梦如实回答。
“嗯,那叫腊梅的丫头,你看着是否是中毒的。”徐老爷还是有些不放心,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女儿看着,不像是中毒,那丫头唇黑面糙,本就不是水灵一般的人物。” 虽说也怀疑腊梅中了毒,但绮梦怕徐老爷阻挠,便如此说。
“嗯,宋先生治家严谨,子孙俱勤勉读书,不似那般乌烟瘴气的人家。且你说那丫头既是签了死契的,宋先生定不想闹出来,多半会不了了之。”徐老爷放下茶杯,看着绮梦说:“即便真问道你头上,便说不曾看清就是了。”
“百珍儿也看到了,女儿不会给徐家惹事的。况祖母都如此吩咐了,爹还是莫要惹她老人家生气吧。”绮梦看着徐老爷的面色,一字一句地说。
徐老爷仿佛才看清绮梦一般,站起身来盯着绮梦看了看,随即说:“总之,莫要给徐家惹事便是。”
绮梦在心里暗笑,心道亲娘那般仙女般的人物,怎就嫁了这么个胆小怕事的男人,怪不得徐家在他这手上会越发不振,如此简单一件事,都要思来想去地不敢出头,也真是窝囊得可以。
一个是签了死契的死人,一个是没落家族里的丫头,即便自己说错了话,凭着徐家的势力,还怕惹上什么麻烦。
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恰好百珠儿端了一盘新鲜果子进来,父女俩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开。
“老爷,这是府里新进的果子,奴婢刚用井水浸了,请老爷和大小姐品尝。”百珠儿紧抿翘唇,说话时那顾盼明眸溜在徐老爷身上,又装作害羞般低着头。
绮梦捣蛋惯了,徐老爷平时也未曾与这个女儿深聊过,如今看她说话时有理有据,且好像很清楚自己的心思一般,不禁有些疑惑。
待百珠儿进来后,徐老爷的注意力便转移了。
绮梦早已不是懵懂不知的少女,见百珠儿两唇盈红,腮上胭脂淡施,偏低的抹胸险些罩不住丰乳雪颈,叫人忍不住想托住那盈盈欲坠的雪团。
徐老爷是个男人,还是个抗拒不了美色的男人,姚氏的四个陪嫁丫头便有三个都上了他的床,此时这初长成的百珠儿,自然也合他的胃口。
“爹爹,吃了果子再走吧,女儿也取了新写的大字给您看看。”绮梦装作拿了大字向徐老爷邀宠一般,将父亲留下来。
“取了来吧,叫为父看看你这些日子都有什么出息。”徐老爷对着绮梦说话,眼睛却不经意地扫过百珠儿那若隐若现的沟壑。
“剥了皮再吃,你伺候着爹爹,我去取大字。”绮梦吩咐百珠儿留下,自己则进了西厢书房。
见绮梦出了东暖阁,百珠儿便大着胆子为徐老爷削皮,两臂紧紧夹在胸前,使得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抹胸与雪团间,愈加空隙可见。
徐老爷舔了舔嘴唇,心道这么个尤物,以前怎就不曾见呢?
又一想,自己几乎从不到绮梦的屋子里来,所以不曾注意到这么个熟桃般的丫头。
百珠儿站在案前为徐老爷削皮,身子不自觉地往前靠,忽地手上一滑,接着便娇嗔一声。
就算没有自己,徐老爷也会到处留情的,自己只不过是放任不管罢了,绮梦这样想,心道便看这母女俩看到自己男人被分享的那一幕时是何心情。前世里,姚氏特意给自己配了娇艳无比的陪嫁丫头,进了古府便与古昭文勾搭上手,今世,也叫她尝尝别人瓜分了相公的滋味吧。
绮梦吩咐了百珍儿在堂屋门口守着,不叫人随意进去,自己则在西厢里磨磨蹭蹭。约摸着一炷香功夫过去了,心道不能一次叫男人吃够了,吃够了下次便不惦记了,于是走出书房,等那徐老爷走出屋子来寻自己。
绮梦虽知徐老爷好色,但也知他在女儿屋子里办了丫头这种事,还是万万做不出的,最多便是亲亲摸摸罢了,因此便等着他自己出来,免得贸然进去尴尬。
“夫人,您来了。”远远听到百珍儿的声音。
☆、第二十章 祸水东引
第二十章祸水东引
事出紧急,绮梦忙举着那幅大字进了东暖阁,挡着自己的脸,边走边说:“爹,这便是孩儿写的大字。”
透过薄纸,依稀看到百珠儿从徐老爷怀里支起身子,尴尬地立在一边。
“嗯,还是这般毛手毛脚的。”徐老爷捋了胡须,清清嗓子说。
“老爷也在,妾身还当您去了何处呢。”姚氏紧跟着便进了东暖阁,恰看到百珠儿正低头红了脸立在一边,不禁心里生疑。
“毛手毛脚的,看把我的大字都拿皱了,还不出去!”绮梦对着极不自然的百珠儿说,也算是为徐老爷解了围。
“梦儿,这奴婢哪里又惹到你了。”姚氏伸手抚上绮梦的头,满脸笑容地对着徐老爷说:“妾身来瞧瞧梦儿,还带了些姐姐的首饰。宋先生既喜欢梦儿扮作姐姐那般,咱们便如此打扮女儿。”
“你多费心吧。”徐老爷刚经了那尴尬事,心里还有些慌张。方才看到绮梦明着为自己和百珠儿遮掩,便知这女儿也不是以往般懵懂无知了,再不能拿她当了幼儿对待。
“宋先生说,母亲有一副碧玉头面,往常见了母亲那打扮,便是再端庄不过的了。母亲,真有那一副头面吗?”绮梦拉着姚氏的袖子撒娇,又看向徐老爷。
姚氏到底道行高深,面不改色地说:“像是有那么一副,堂姐的首饰我都放到箱子里,也没细看。如此便随了我去库房找找,想是存到箱子底下了。”
“你们母女俩说吧,我去前院了。”徐老爷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爹,明日还来看孩儿的大字,若是没进步,可不敢给宋先生看。”绮梦说到。
徐老爷头也没回,答应后便出了东暖阁。
绮梦看了姚氏带来的所谓的亲娘的首饰,见都是些普通之物,心道那碧玉头面明日便会落到自己手里,便也不多计较。
当面说了碧玉头面的事,姚氏只好应承着将那头面给绮梦,因此便有些悻悻的。
绮梦只当看不出,便左挑一件又挑一件地收了首饰,又像往常般给姚氏捏肩揉背。
“娘,二妹妹那日为何一夜未归?”冷不丁问了这话,姚氏的肩膀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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