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刺客
凤厉靖眼明手快,一手拔剑护身格开驽箭,另一只手带着苏媚儿往马身侧边躲。而黑色高大骏马就没法躲过这些驽箭了,好几支直入马身,被箭射中的马负痛惨嘶一声,受惊地拼命往前狂奔而去,缰绳不幸缠中了苏媚儿的腿,把她从凤厉靖的手里猛地带出来拉倒在青石板上。
苏媚儿失声惊叫,骤然感到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痛。她内力已失,完全与常人无疑,这时候根本就无法跃起身子脱离险境,只能眼睁睁地被马拖着走,心底不甘地想:此命休矣。也不知道这群忽然冒出来的笨蛋是谁?是来搞暗杀的?还是来救她的?
耳边闻见“铮”的一声,脚上一松,马蹄声倾刻之间远去。她人还没起来,几支驽箭凶猛地接踵而至,对方竟是要来杀她的。这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腰间已被人抱着就地滚开,眼前是熟悉的彩锦长衫颜色,鼻息是熟悉的气息,还有粘稠的液体从他肩头流了下来,那里正插着一支细长的箭矢,流出来的血带着浓郁的腥臭味,是淬了毒的驽箭。
没想到救她的人居然是凤厉靖。没想到他居然掷出自己的龙吟剑斩断缰绳;更没想到他还飞身上前因护着自己而受伤。
“把那些贼人擒来,一个都不放!”凤厉靖低沉的嗓音带着冰冷的盛怒,随即吞下一颗药丸。
那帮刺客一击不中,也不停留,跃起身子从两边的店铺上面逃走,靖府的亲兵纷纷追去。
四周兵荒马乱的声浪渐渐远去,苏媚儿的脑海呈一片空白,全然忘了身后被马拖伤的疼痛。
回到靖王府,凤厉靖坐在府内的大厅,任大夫剪开他名贵的锦衣长衫,露出那支深深插进肩窝里的毒箭,大夫飞快地拔箭、挤毒、敷药、包扎。
自始至终,凤厉靖口中咬着锦帕一声不吭,眼神深深地望着从街道回来就一直沉默不语、神情复杂、眼神呆滞的苏媚儿。
周围一片死寂,静得让人心惊胆战。
直到他的伤包扎好,便令大夫给苏媚儿察伤。这时候,苏媚儿才惊醒过来,感觉到背部有血浸透衣衫,贴着肌肤凉嗖嗖地痛。好在是冬天,身上穿的衣服够厚,减轻了一些摩擦,几层衣服的后背全烂了。
下人带着她去内室让大夫察伤,一名亲兵从外面快步进来:“报王爷,五个刺客被我们追到怀感庙前,已全部服毒自杀了。”
“可有查出是哪来的?”苏媚儿听到凤厉靖问。
“没有任何线索,只有从使用的弓驽上看出是南炎国改制过的。”说完,递上一张血迹斑斑的弓驽。
片刻不语之后,苏媚儿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把他们的尸体吊到城南门,暴尸一个月。马上着人叫墨城主过来。”
“回王爷,墨城主已跪在府外请罪多时了。”另一把恭敬的声音答。
苏媚儿趴在床榻闭目,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白天发生的事。
那些人是南炎国派来杀她的吗?不,不会是南炎国派来的。她痛苦地想。
她今天出府上街不过是凤厉靖的一时心血来潮,有谁会天天在那里玩杂耍就为了等她的出现?应该是为了暗杀风厉靖,因为只有他才天天要出城转悠处理城内事务的。
这可是他的封地啊。
☆、037 示软的女人
凤厉靖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出手救下了苏媚儿,似乎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过后,他有细想过。但后面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他再也没有去深思这种下意识源于什么。
这晚,他惯例去绛雪轩陪南宫琪用晚膳,直到她睡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他的寝殿早已成囚禁苏媚儿的地方,后院住的姬妾有十几个,但他却极少宠幸她们,有的甚至自抬进靖王府,他都没去看过,更别说记住她们的名字了。这些女人不过是他人巴结他的工具而已。
脚步走到寝殿的门口,外面的暗卫都隐在黑暗中。偌大的寝殿连个侍卫都没有,看起来有些冷清。外间睡着的是柳青,他要自己宠爱的姬妾亲自来伺候一个女.奴,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想不明白。但柳青知道!
在姬妾里面,也许唯有她能揣摩出他二三分心思。
内室隐约可见夜明珠散发出的幽幽莹光,照在床榻上趴着睡的女人。因伤势原因,她并未盖被子,光裸的背上敷着一些外伤药,完美的四肢在睡梦中毫无防备地舒展开来,散开的黑发拢在一侧,露出优美的脖颈,可能背部的伤并不好受吧,让她的眉尖蹙紧。
左肩烙入肌肤的奴印,是永不褪色的鲜红“靖”字,艳得如血,是他刻意用了特意的药物把那字弄得鲜红。每次欢好时,他的手摸到那个字或看到那个字,就感到特别的亢奋,心里有种她是自己私有物、战利品的满足感。
美艳与聪慧、倔强与傲然并存的女人,最终还是被他折辱在身下,这让男人油然产生自豪感。
男人的目光一路往下,落在到她挺翘雪白的臀部,眸色暗了暗,星星火苗腾地烧了起来。如果是往常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覆上身体,但现在伸向到半空的手,停顿了半会,还是收了回来。
第一次躺在她的身旁,没有强要她,而是规矩的不象凤厉靖。
苏媚儿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了近在咫尺的银质面具,闪着冷光,眼睛阖上,眼睫毛很长,下颌是线条柔和的轮廓。她知道只要这双眼睛一睁开,里面的冷冽、凌厉就会让这人的全身散入难以亲近的寒气和威严感。
她知道在她醒来时,这人肯定也醒了。气息的转变,目光的扫视,会让练武的人产生本能的醒觉警惕感。
她的手象受到蛊惑似的,指腹擦过他的唇,很轻,很轻,象柔软的羽毛扫过似的。
“醒了?”他问,眼未睁,依然保持着侧身对着她睡的姿势。
“嗯……谢谢王爷昨天救了我。”媚儿的嗓音并不悦耳动听,天生带有一种暗哑,说话语速故意放柔时,会给人一种如猫爪挠心的感觉。
凤厉靖打开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那你准备如何来报答我的相救之恩?”
“媚奴本已是王爷的人了,王爷还想什么报答?”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媚奴,苏媚儿没有恶心到自己。
见这女人已示软的态度,凤厉靖的心情感到特别好:“给本王换药。”
☆、038 又不是没见过
苏媚儿没想到凤厉靖提出的仅仅是给他换药。
望着她有点难以置信的呆愣,凤厉靖单手支撑起脑袋,靠近她,语气暧昧地问:“还是说,你喜欢更特别的报答方式?”
苏媚儿垂下眼帘,飞快地小声说:“就换药好了。”生怕他忽然改变主意似的。
“嗯,一直到本王的伤势完全痊愈。”
“好。”
“换药的时候,不可以耍花样。否则,本王就把你锁回床上,天天惩罚你。”
“好。”
“能不能换一个词?或者多说几句。谈起见解和看法,你不是挺在行的吗?”看到她温顺的一面,他觉得不真实了。这太不象他认识的那个苏媚儿了。
“那是因为媚奴不说的话,王爷就老拿媚奴的身体出气。我不想再受罪了更不想被锁在床上失去自由。”
“嗯!只要媚奴乖一点,本王还有更好的赏你。”凤厉靖另有所指地说。自由?放她出去一回,果然收获挺多的。
“这已是很好了,不需要别的赏赐了。”
两个城府极深又针锋相对的死对头,今天在清早的床上,史无前例地有了心平气和的相处氛围。
凤厉靖起床后,心情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看来,野猫收起爪子的时候还挺可爱的。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他的心思居然时不时地想像晚上她将给自己换药的情景,揣测她会有怎样的表情。
晚上,凤厉靖果真令人拿来了药物。
苏媚儿下身穿着白色的亵裤,上身罩着一件宽大的丝绸中衣,以防过硬的衣料碰触到背部的伤口。在烛光中,隐约可见她玲珑的身材。
凤厉靖坐在桌边的凳子上,四平八稳地坐着。苏媚儿赤着脚无声地走到他的身前,单膝跪下,静默地伸手解他的腰带,褪下他的上衣,露出他精壮结实的上身,揭开包扎伤口的布条,看到那个狰狞的伤口时,她不由倒吸口凉气,因为中的是毒箭,所以拔出箭后,又剜去了伤口周围的肉,所以用羊肠线缝的伤口,针眼密密麻麻的象条百足虫盘踞在他肩上,显得悚目惊心。
“王爷……。”
凤厉靖听到她的嗓音有丝颤抖,但又似乎在极力抑制着波动的情绪。
“上药吧!”凤厉靖说。
苏媚儿于是快速地把桌上的药倒入伤口,再用干净的布带紧紧缠住包扎好,动作熟练而迅速。
“你以前常干这些活?”
“在家里常给习武的大哥、二哥他们包扎伤口。”前世身为杀手,对这些常做的事能不熟练吗?
“本王差点忘了,你也是位练家子。以前倒没听说过苏将军有个爱耍刀剑的女儿,只听闻他的女儿有沉鱼落雁之美!”
“在家中习武,媚奴一般都是以男儿身妆扮。”苏媚儿准备伺候他把衣服穿上。
凤厉靖抬手阻止:“到玉泉池给本王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