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二人莫名其妙地就谈到了其他地方去,方怀明和韩镇长对视一眼,便叹息道,“既然如此,我就去看看吧。”
他是诚心希望后辈能够展露手脚,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
方怀明和韩镇长坐车去了韩家,小桃便和顾妈妈回了家,晚上小桃和阿冬说了这件事,“哎,也不知道能不能成,那老太太真是顽固,害人害己。”
阿冬抱着她,时而亲上她一口,“各人有各人的福气,二少爷自幼含着金汤匙长大,享受荣华富贵,若是什么好事他都能伸手就来,岂不是很不公平。”
小桃大惊,翻身坐到阿冬身上,真诚地夸奖,“哇哇,真是不简单呐,你居然能说出这样有内涵的话。”
阿冬好笑地箍住她的腰,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嗯?你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没文化?”
说着,就毛手毛脚地揉上她的胸口,嗓音暗哑地,“看为夫的不教训教训你。”
小桃面红耳赤,练练求饶,可这根本就是助兴,完全没能让阿冬停下来。
天气是越发的热了,也到了长宏登船的时间,说来也巧,曾家正好有笔布料生意要去省城谈,阿冬和曾子文一合计,便决定这次带上白迎秋和小桃,几人一块去,在路上也有个照应。
小桃大喜过望,麻利地去收拾行囊,每天憧憬在之后的几个月里,能在杭州看到怎样的风土人情。
出发当天,白家二老也来到码头,他们十分舍不得唯一的儿子远走他乡,白夫人更是难受,泪水忍都忍不住,“长宏,你这回出去,可要事事小心,外头歹人多,凡事长些心眼,别被人骗了。”
长宏一一记下,抱住母亲,“放心吧,娘。”
小桃便在边上暗暗嘀咕,“就少爷这坏心眼的,出去指不定谁骗谁呢。”
这边长辈和小辈们一一告别,船就要开了,几人上了甲板,都在挥手该别,岸边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怒吼,“等一等!”
众人疑惑看去,那在车道上疯狂驰来的,正是韩家的马车。
马车在码头险险停住,阿九灵敏地翻身跳下,而后从车厢内跳下来的,居然是韩光烈。
那日方怀明去游说韩老太太没能成功,大家都以为韩光烈这是出不来了,没想到居然在最后一刻赶上了,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顾不上解释,阿九和韩光烈一人背着个包袱,在船板卸下的前一秒跑了上去,顺利登到甲板,那一串流畅的动作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白家二老哆嗦着伸出手,“光烈,你这是怎么出来的?!”
韩光烈喘着粗气,对白家二老弯腰一拜,“白叔叔,麻烦您告诉我爹,到了省城,我会给他发电报的,让他不用担心。”
……他居然是逃出来的!
岸上的长辈们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可事到如今还能如何?这船已离岸,追是没法子追了。
如此这般,韩光烈便和长宏等人一起来到省城,他手上拿有方怀明写的推荐信,能够和长宏一同入学,研究西洋医术。
小桃对韩光烈这一汉子举动十分赞扬,“二少爷,您真是太厉害了!为了梦想如此执着,佩服佩服。”
经过几个月的消化沉淀,韩光烈在面对小桃时,已不像过去那样不甘,虽然看到她的模样还是会不自觉心脏抽痛,却也能平静交谈了。
他笑了一声,“你这人,嫁了人了,说话怎么还是这样?”
小桃撇撇嘴,“嫁人和说话有什么关系嘛。”
阿冬这时便走了过来,“晚饭都准备好了。”
知道他这是故意打岔,小桃也不拆穿他,难得默契地和韩光烈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小桃挽住阿冬的手臂向外头走,“啧啧,好大的酸味啊。”
阿冬没好气地说,“可不是,有个醋坛子翻了。”
……他居然这么说自己!这笨木头!
韩光烈站在二人身后,不自觉落寞地笑了笑,不是他的,强求也求不来。还好他如今有了寄托,能够在省城念大学,已经是他过去不敢奢求的了。
人嘛,总是有失才有得的。
为了能专攻学业,韩光烈和长宏在大学附近租了个房子,阿九负责照顾两位大少爷的日常起居。而曾子文和阿冬由于长年来往省城,已安置了一个小院落。
这院子自然是没有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公馆气派的,但大小合适,看得出经常派人打理,很是干净,而且这里头的装扮大多数都是西式风格,软软的床垫,偌大的座钟,中西结合,很是好看。
小桃背着包,兴冲冲地推开院门,满脸期待,拉着白迎秋有说有笑,“小姐,你看这院子多漂亮啊,还种了花呢,离店铺又近,今天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去街上逛逛可好?”
白迎秋好笑地,“你慢点,房子在这,又不会跑了。”
四人进了府,便有听差的来服侍,等一切安排妥当,天色已完全黑了,在餐厅粗略吃了晚餐,两对便都梳洗一番,筋疲力尽地想要休息了。
小桃躺在木床上,摇着蒲扇,边上躺着阿冬,小桃嫌他身子热,就踹开他,“离我远点,又出汗了。”
阿冬可怜巴巴地,“这怎么行?我来给你扇扇子,你就让我抱抱,好不好?”
这个交易根本不划算嘛,她自己躺着扇风,别提多舒服,要是让阿冬抱着,偏得来个空调才好。
想到现世的各种好处,小桃就叹了口气,“哎,有冰块就好了。”
阿冬精神一震,“冰块?明天我就给你抱回来!”
“你能搞到?”
“当然。”阿冬重重点头,又讨好地,“那这样,你可是能让我抱着睡觉了?”
“……你怎的这样锲而不舍。”
阿冬挠挠头,忍无可忍地亲了她一口,“你这样软,又这样香,一躺到床上,我就想……”
他这一说,自己脸都红了,小桃在他含笑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睫,什么坚持都没了,自觉地拱到他怀里,“你、你……色狼!”
阿冬眼睛一亮,知道她这是松了口,忙不迭搂住她,跟狗熊抢到了蜜罐子似的,喘着粗气舔咬着她细白的胳膊,“可你不是喜欢我这色狼吗?”
小桃难得窘迫,在他精壮的身子覆上来时,早已浑身绯红,蒙了层细汗。
阿冬热情地含住她的唇瓣,一手大力揉弄她的绵软,另一手熟门熟路地来到她腿间,在热气间探入狭窄的花逢,动情地抽动起来。
一夜折腾,小桃起床时,阿冬已和曾子文出门做事,家里只剩下她和白迎秋,原本以为她这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又要被白迎秋好一顿调侃,没想到她俩差不多时间走出卧房,顿时都闹了个大红脸。
看不出来,表少爷也是个色急的主。
小桃仗着自己脸皮厚,揶揄白迎秋,“小姐,你和表少爷这样恩爱,怕是不久就能怀上小可爱了吧。”
白迎秋羞耻地咬着嘴唇,“你、你不知羞!”
“我就不知羞呀,你能如何?”
她这样无赖,搞得白迎秋无可奈何,结果一个中午,都要时不时地被小桃取笑,闹到最后白迎秋终于忍无可忍,“走吧,我们出去瞧瞧。”
小桃顿时来了精神,“好啊!”
她期待已久的民国民生探寻路终于要开始了!
一想到能看到风情万种的旗袍女子,小桃就浑身是劲。他们从四平镇来,镇子上都是作风保守,白迎秋出自书香门第,自然是不可能穿短袖旗袍的,然而杭州城就不同了,跟着曾子文早已安排好的听差的出了门,坐在马车上,小桃掀开门帘,那走在路上的都是些撑着洋伞,穿着短袖旗袍,或是佯装的年轻少女。
小桃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白迎秋哭笑不得,“瞧你个色狼样。”
“可是真的好看嘛!小姐,我们也去买短袖衣裳穿好不好?”小桃跃跃欲试,“你瞧大家都穿呢,我们也去买嘛!”
白迎秋也有些心动,“可是……”
“别可是了,你看大家穿着多好看啊,你要是买了,表少爷保准要夸呢。”
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小桃总算是说动了白迎秋,两人来到一家洋服成衣店,各挑了一件轻飘飘的碎花洋装换上,小桃倒是没什么感觉,这裙子放在现世,保守的很。白迎秋却不同了,她头一次穿短袖,十分的不自在,出来照镜子的时候还护着手臂。
小桃再三肯定,“好看着呢!别害羞啊小姐,大家都这样,又不是你一个。”
有了小桃的游说,白迎秋总算是红着脸买下这衣服,因为太害羞,到底是没敢传出去,小桃倒是没买洋服,而是在隔壁的旗袍店买了件短袖旗袍,让裁缝赶工收了腰,确定服帖了,穿着便出了门。
他们直逛到傍晚,收获了不少小玩意,小桃心满意足,便问白迎秋,“我们回家去?”
“好。”
白迎秋在小桃的诱惑下,也换了短袖旗袍,二人坐在车中,都是兴奋不已,预备回去给自家男人一个惊喜,然而等他们兴冲冲地下了车,却看到曾子文和阿冬都站在自家那小院落门外,两人客气地向一名陌生女子笑着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