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低声嘟囔道:“昨天发生了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瑾儿便没有去。至于心得,瑾儿倒是有一点,就是收割稻子不容易,种稻子更是不容易。”
“什么伤心的事情?”上官凌风问道。上官瑾知道爹爹肯定会问,所以在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说些什么,将视线从那个黑暗的角落转过来,对着爹爹道:“昨天瑾儿把最宝贵的折扇弄丢了。接着在寻找的路上又摔了一跤。最后站在树下休息却被树上的麻雀淋了一头的鸟便便。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瑾儿居然被同龄的小孩说成是寄生虫。”
上官瑾昨天自从与兰心分开了之后,心情本来不好,可是接着发生了一些琐碎的事情,这些都是导致他努力发奋求学的动力。
“我上官家的孩子居然被这里的蠢孩子嘲笑,真是令人火大,瑾儿,爹爹一定给你找个说法。”上官凌风不假思索的回道,此时他的鹰钩鼻子周围马上显示几道有趣的皱纹。
上官瑾见状反而安抚道:“瑾儿当时没有怒骂那些人,而是感谢他们的提醒。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更何况这些话瑾儿能接受。”
“好样的”上官凌风夸奖道:“有了忍劲,瑾儿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上官瑾没有继续说话了,只是与爹爹相视一笑。随后放下碗筷向门外走去。
“瑾儿你上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徐氏问道,脸上布满了皱纹。
上官瑾听到是徐氏的声音,回过头来道:“屋里太闷了,瑾儿想出去走走。”
“夫人你就让他出去多看看外面的风景吧!多走走总是好的。”上官凌风插话道。
“哎呦,老爷,你怎么净出些馊主意。瑾儿去京城求学这件事情就是老爷你提出来的吧!老爷舍得瑾儿出去,臣妾还舍不得呢!”徐氏生气的对着上官凌风道。
上官凌风见到徐氏在责怪自己,于是跟着生气道:“闭嘴,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没准瑾儿到了京城定能成就一番事业。”上官凌风知道自己说话重了点,于是马上变了语气,温和道:“夫人,你就别再胡闹了。男子汉就必须到外面闯一闯。瑾儿现在都这么大了,也该一个人出去闯一闯了。”
徐氏的脸色有点发青,眼睛却显得更大了。上官瑾冲她大吼不是第一次,可是徐氏还是很受伤。一想到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了,可是彼此之间的感情却一点也没有。仅存的那点微薄的情感也是建立在孩子们的基础之上。这般的生活徐氏有点忍受不了了,想要爆发,爆发。可是还是抑制住了。
“臣妾只是…只是舍不得孩子嘛!也很害怕。”徐氏一副温顺的表情,想得到夫君的原谅。随后无声的哭了起来。
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王氏见状,缓慢的走到徐氏的旁边道:“姐姐,老爷也是为了瑾儿好。姐姐就别哭了。”
上官瑾对于徐氏无话可安慰,因为他的心情也很遭,耳边听着他们在说话,心思却飞到了外面,仿佛他的身体已经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了,他无法掌控,只能在沉默中站了很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上官瑾常假设一些事情,假如自己生长在一户普通的农家里,自己会快乐吗?会去做想做的事情吗?或许因为生活不如意而外出讨饭,与家人彼此之间紧靠着,在凄惨的地方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但是上官瑾现在不必为了生活上的事情而担忧,却像个寄生虫似的啃干他们的心血。
徐氏终于在大家的劝说之下答应了上官瑾外出求学,但是上官瑾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见他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随后走出了门。
而在兰心的家里,大家天还没亮就起来,想尽量把稻子割回来。陈虎因为想帮忙,所以昨天三斤狗家中住了一天。这天也很早的起来了,生活的步调跟他们一样。
“昨天的太阳真是太大了,不知道今天会怎样?”刘氏边小心翼翼的从柴房中抱了一捆的柴火出来边说道。她在心中祈祷太阳不要像昨天一样火辣,让人受不了。
兰荣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用稻草捆成一条条长绳,长绳是用来绑割下来的稻子,用稻草做成的长绳既牢固又方便。是每户人家最常用到的东西,尤其是在丰收时期。他听到刘氏的话后,也跟着说了几句话:“谁晓得呀!天空不作美咱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希望上天的保佑了。”
兰心看着天上的云想到了以前广为人传的看云识天气的秘诀,对着大家说道:“天上钩钩云,地上雨淋淋。天有城堡云,地上雷雨临。上扫帚云,三天雨降淋。早晨棉絮云,午后必雨淋。早晨东云长,有雨不过晌。早晨云挡坝,三天有雨下。早晨浮云走,午后晒死狗。早雨一日晴,晚雨到天明。今晚花花云,明天晒死人。空中鱼鳞天,不雨也风颠。天上豆荚云,不久雨将临。老云结了驾,不阴也要下。
云吃火有雨,火吃云晴天。乌云脚底白,定有大雨来。低云不见走,落雨在不久。西北恶云长,冰雹在后晌。暴热黑云起,雹子要落地。黑云起了烟,雹子在当天。黑黄云滚翻,冰雹在眼前。满天水上波,有雨跑不脱。”
大家都惊讶的听着兰心背着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只见陈虎打趣的说道:“心儿,你这是哪门子的经呀?”
“才不是什么经呢!这可是心儿总结出来的天气秘诀”兰心嘴中虽然很自信的说着,可是心中却在祈祷着上天的原谅,她再一次说谎了。嘀咕道:“我可不是有心copy别人的成果,只不过暂时借用而已,希望主能原谅我。”
兰梅见到兰心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于是说道:“那心儿你就帮忙看看天上的云,是否今天的天气会好转一点?”兰梅不相信兰心的话,对于她所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秘诀纯粹当作玩笑话,让大伙开心的。
陈虎坐在一旁捂着嘴想笑却没有直接笑出来,兰心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心中想着,你们就不相信我吧!等我猜对了你们就崇拜我吧!我等着你们。想着便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云,不好,天上豆荚云,不久雨降临,马上对着刘氏他们说道;“不好啦!等下必定下雨,咱们还是不要割稻子!”
刘氏听着兰心的话,笑着道:“天看上去那么的晴朗,跟昨天差不多嘛!怎么会下雨呢!心儿你就不要在这里吓唬我们。”
“我看呀,心儿的水平可能是半吊子!”陈虎的话搞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只有兰心沉默不语,心中嘀咕道:“你们就尽量的笑吧!等下要是下雨的时候你们也尽量后悔去吧!不是我不提醒你们,而是你们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今天的天气可能会下雨,就凭兰心从小就知道这些民间的常识就足以相信,可是他们那个年代还没有这些常识,遂认为小兰心在开玩笑。
吃完早饭之后,他们准备出来了,家中只留下兰心跟兰俊,因为兰心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康复,所以刘氏叫她在家看着昨天割回来的稻子。在他们出发之前,兰心还是再一次劝他们道:“爹娘,今天真的会下雨,你们就别去割稻子了。割回来也没有太阳晒。”
刘氏走上前用手在兰心的头上抚摸道:“心儿只要顾好家里的这些稻子就可以了。”说完便跟三斤狗他们出发了。
兰心想阻止,毕竟这关乎她现在的生活,同时知道要是碰上雨天割稻子的情况实在是恶劣,不但割回来的稻子得不到及时的暴晒,而且稻子在潮湿的环境下很容易长芽,这样会损失稻子的收成。
兰心此刻很是担心,虽然刚才还为他们不相信自己而埋怨他们,现在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心中便也谅解他们的想法,心情也没有那么遭了。只是一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不好的事情,兰心脸上也皱起了微微的皱纹。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得想个方法帮助他们。要不然这个村可就遭殃了。”兰心小声的说着。然后沉入了沉思。沉思中的兰心习惯走来走去,只见她在家门口来回的走了不下二十几遍,但是还是没有想出一个能减轻灾难的方法。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来,这时上官瑾见到兰心在门口走来走去,于是喊道,“心儿,心儿,你在干什么!”上官瑾见兰心没有反应,更大声的喊道:“心儿,心儿…。”
“别吵,我又不是聋子!”兰心低声但严厉地说。由于声音太小,上官瑾没有听到。只见他抱怨道:“这丫头是不想见我吗?怎么叫了那么多下都没有理我,本少爷真的很烦人吗?会吗?本少爷不相信!或许她根本没有听到我叫她吧!本少爷要叫到她听到。”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叫声,仿佛想是回音似的,“心儿,心儿,心儿……。”
“我说了,不要再叫了,我不是聋子。”她更低声的说着,两片小嘴唇几乎一动未动。
“安静!”兰心的干巴巴的话直冲上官瑾而来,“我在想很重要的事情,你先不要打搅我,家里你随便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