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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父亲
兰荣说完便想起身,可是疲惫的身体,使他只能靠搀扶墙壁站起来。刘氏在微光中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不禁无声的流着泪水,并继续忙绿着她的晚餐。
兰荣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厨房,此时,他的视线不知不觉地投向了不远处的田野,而在田野上空,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却像一颗颗绿色的小星星在夜色中自由流动。
在兰荣的内心深处,他多么渴望自己的孩子能像萤火虫一样,在夜空中自由自在的飞翔,却不忘给人光明。
兰荣不禁闭上了厚重的双眼,嘴角也微微上扬,此刻,他是想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聆听来至大自然的声音。
兰荣静静的站在那里,感受着如水夜色带来的宁静。在这一刻,似乎烦恼已经淡去了。他只想感受一回这样的安宁,不去想那许多的烦恼。也许是太过投入,竟然把叫孩子吃饭的事抛在了脑后。
“爹爹,爹爹。”
此时,瘦小的兰俊正扯着爹爹兰荣的衣角,一脸撒娇相地喊着兰荣。
兰荣沉浸在自己幸福的小天地中,根本没有察觉到小儿子在叫他。
“爹爹,你不理我啊!”
小儿子见爹爹兰荣没有理会他,不禁呜呜的哭了起来。使原本宁静的夜,变得异常生气。
蟋蟀凄切的叫声,青蛙不厌其烦的吵嚷声,邻居家狼狗尽职的警报声,给这样宁静的黑夜增加了一份更加独特的色彩。
带着清脆的稚语突然在耳边响起,吹散了兰荣满心的愁绪。兰荣微微低头看去,却正好看到瘦瘦的兰俊在旁边哭泣。
看着小儿子黑黑瘦瘦的身板,兰荣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嘴里是数不清的苦涩。
他立刻半蹲抱起自己的小儿子,并轻轻的抚摸起小儿子的头。小儿子兰俊的哭声也在被兰荣抱起的那一刻停止了。
“爹爹,我饿了。”
天真无邪的兰俊轻轻地在兰荣的耳边说道。
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兰俊的肚子很快咕咕咕地响了起来。
此时,兰荣真想为儿子准备一份丰厚的晚餐,但又想到自己的能力有限,不免失落起来。
他温柔地边继续抚摸小儿子的头,边抱歉的对小儿子说到:
“把我的宝贝儿子给饿坏了吧!你听,肚子都跟我抗议了。”
兰荣见小儿子饿的慌,于是先带他进了厨房,然后又急冲冲的往外走。
由于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兰荣只能借助厨房炉灶内柴火发出的微光找到出厨房的门。
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兰荣在踏出门槛的时候,不小心被自家20厘米高的门槛给绊倒了。
只见他正面紧贴泥土,双手向前,脑袋一片眩晕,脑海里还想着快点叫兰梅和兰心吃饭。
而在另一间房的兰梅听到响声后立马走出了房间,对于习惯了在没有光的环境下走动的她来讲,家里的每个地方,她都能在黑夜中行走自如。
兰心却因为不了解家中的大概地形,还有就是不习惯在黑压压的环境里乱走,所以,虽然她很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无法像姐姐兰梅一样出去看个究竟。此时,她正焦急的等待姐姐兰梅的消息。
妻子刘氏看到后,首先冲到了丈夫兰荣的身边,并关怀的问道:
“孩子他爹,你没事吧!”
慢慢清醒过来的兰荣,立刻全身疼痛起来,脸部还出现与泥土摩擦留下的小伤口。见妻子刘氏和大女儿兰梅都在身旁,他不禁难为情起来。心想,那个门槛他跨过无数遍,没想到今天却栽在了这种情况。
兰荣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也因为这样,此刻,兰荣心里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等小女儿病好后,让她去外乡陈先生那学习,陈先生是位热心的教书先生,名叫陈傅生,大家叫他陈先生。他是兰荣认识的朋友中唯一一个有学问的人。
陈先生每次有事到风美村(兰荣所处的村)来,必定要到兰荣家走走,顺便带上自家酿制的好酒,跟兰荣一醉方休。于是他们要好的关系一直持续着。
而此时的兰荣满脑子想着让女儿兰心多接触外面的世界这件事情。认为陈先生那,就是最合适的去处。
兰荣知道,兰心是一个比较孤僻的孩子,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家。现在也该让她好好接触外面的世界,顺便让她跟兰先生学习一点东西。
“孩子他爹,想什么想得怎么入神呢!”
刘氏看见兰荣面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不禁想问丈夫兰荣在想什么。
“以后再跟你说,现在还是吃饭要紧。”
听到孩子他娘的声音,兰荣立刻做出了想站起来的举动。妻子刘氏与大女儿兰梅见到,马上主动搀扶着兰荣起身,并拍打着兰荣身上的污泥。
“我去叫妹妹兰心吃饭。”
见到爹爹没什么大事,兰梅就去房间叫妹妹吃饭。
“爹爹刚才跌了一下,不过,人还好没有什么大碍,所以你不用担心。还有心儿,我们要去吃饭了。”
姐姐兰梅温柔的对妹妹解释外面发生的事情。然后做出想要往回走的举动,兰心听见姐姐往回走的声音,马上说道:
“那姐,你能扶我走吗?天太黑了,我看不太清楚门口的路。”
虽然外面的月光很亮,但是房内的光线还是无法让人看清楚。
兰梅一听妹妹不熟悉自家的环境,不禁迷惑起来。因为在兰梅的眼里,妹妹兰心可是全家上下最了解家里的摆设情况的人。
但又突然想到妹妹现在还受着风寒,脆弱的身体可能使她失去方向感。一想到这,兰梅立刻走向了妹妹。并温柔的说道:“好的!我的小公主,我扶你去吃饭吧!”
姐妹二人于是边说边笑地向厨房挺进。
第一次走出房间的兰心,不免有些好奇外面的世界。于是她不停的向四处张望,发现周围除了厨房(唯一有存在微弱的光,所以兰心断定是厨房)其余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姐姐那是什么啊?”
对于现在这个刚来这不久的兰心,看到不远处的上方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火光,不免激动的问道。
“那是萤火虫。”
姐姐兰梅对妹妹兰心的一切不正常的举止,都归为妹妹兰心正在受风寒,于是还是没是太多的疑惑。
而兰心看到外面的环境这么优美,突然有种想出去走动的念头,于是对姐姐说到:
“姐姐,你们先吃吧!我还不饿呢!我想到外面的路边走走。”
对于还在受风寒的妹妹,兰梅怎么会同意让她出去呢!再说要是再受点风寒,她可是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还是等病好了再去吧!再说外面的风这么大,要是再染上点风寒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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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吃饭
“还是等病好了再去吧!再说外面的风这么大,要是再染上点风寒那该怎么办!心儿,这一次,你就乖乖听姐姐一回,好不好?”
兰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美丽的双眸中满是关切。
兰心听到姐姐的话,意识到自己错了。自己病还没好就像出去玩,跟姐姐相比之下,自己太不懂事了。
在现代,自己的年龄差不多比姐姐大了一倍。可是姐姐却是那么懂事,自己却显得如此任性。想到这里,兰心觉得有点愧疚。于是头微微的低着,口中低低的应了一声。
“嗯!”
姐姐听到妹妹愿意听她的话,觉得很欣慰。兰梅于是心情愉悦的走在了前面,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于是兰心收起了那份对外界好奇的心,跟着姐姐走进了厨房。
刚走进的那一刻,兰心愣住了,心里突然涌现一股酸酸的感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弟弟兰俊,他正埋头吃着他的碗里的东西,因为光线薄弱,兰心还无法判断他碗里的东西是什么。
只见他时不时的用小嘴向碗里吹着气,想让碗里的东西快点凉下来以便更好地享受它。
然后是爹兰荣,他坐在墙角的那个位子,因为地方窄小,所以他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活像一尊雕像。
接着是娘刘氏,她很自觉的坐在杜炕旁,一边生着火一边用菜刀刮着类似像土豆的东西。
可以说厨房里除了一个灶和一些柴火、盐油、一张桌子、五把木椅子外什么东西也没有了,极其简陋的厨房使兰心不禁寒颤了一下。
在现代找工作的一年中,她看惯了都市的繁华,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这些却也突然浮现在她的眼前。
此刻,兰心却有种极其想回到现代的心情,不过,她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心中想到生活的无奈,有时并不是源于自我,他人无心的筑就,可能是另一个用意。想到这兰心突然又重燃起对生活的无限想象。
此时的兰心想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变现在的生活,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
刘氏一见姐妹俩来了,立刻停止手中的东西,转而去灶上给她们各盛了碗粥。由于生活的拮据,她们只能喝着见不到几粒米的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