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在还有馒头。”五月咬了一口馒头道,“文姐姐,你下午准备研习什么?”
文素华道:“我要把上午的功课复习一遍。”
五月想起上午上课时情景,问道:“文姐姐,我们上课时所用的书是哪里买的?”这些医书,每次印制一版也就几百本,普通的书局更不会卖,并不是随便想买就能买到的。
“教习厅里有书局,吃完饭我带你去。”文素华瞧了眼五月手中咬了一半的馒头,又道,“不过书卖得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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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习厅里的书局,所卖全是医学经典与相关书籍,五月问了一整套十册《医宗鉴典》的价格,不由暗暗咋舌。自她在安京为那些官员女眷出诊以来,其实赚了不少钱,赵夫人收她做干女儿后,每月也给她例银做零花的,不过她想把钱存起来,存够了之后去把爹爹写的病例整理出书。
这些医书,其实她看一遍就能全记住,为此花上一两银子,似乎太过浪费了。
可是书局的书不能随便翻阅,五月便向文素华提出借她的书来看。文素华答应了,不过要求五月不能把书带出她们所住的房间,也就是只能在下午与晚上自由研习的时间读。这于五月来说,并无不同,便高兴地允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五月在教习厅的考试和学习,何如是参考部分太医院资料,再加上想象所写,可能会有疏漏或是有错误的地方,尽我所能地合理些吧。】——
☆、南延相亲
五月进入太医院教习厅学习的第二日,冉隽毅与冉隽修一起出发回南延。
冉隽毅本来想过就算强迫也要把隽修带回家,反正他现在心疾已愈,不用像以前那样因为怕他心疾发作而束手束脚。不过叶五月顺利考进太医院后,隽修反而主动提出回南延之事。
他不用猜就知道,隽修是为了回去向父母恳求答应他与叶五月的婚事。
在隽修手术结束后,他曾给叶昊天送去一大笔银子,名义上是手术费用,其实他与叶昊天都心知肚明那是什么钱。叶昊天当场拒绝了,让他找五月询问手术实际花费是多少。
他并不曾去找叶五月,她一心要嫁入冉家,自然是不会收下银子,只因嫁入冉家之后,所获会更丰。他去找了肖恩。肖恩做事倒也地道,把所有花费列了清单给他,只肯收必须收的手术费,拒绝了多出来银两。
至此,他们冉家不欠叶五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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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几天的车程,冉家两兄弟回到了南延冉府。
冉夫人知他们这几日就要回来,早就命人收拾好房间,换了应季的被服。这日下午,她听闻他们已经到了,便匆匆迎出来,在前厅一见隽修就掉眼泪,拉着他说话。
冉隽修安慰了她几句后,抬头发现二哥不见了,对冉夫人道了句:“我去见父亲。”便匆匆过来冉绍峻的书房。
冉绍峻虽早从信件上得知隽修手术成功并恢复良好,但亲眼见隽修现在模样,脸色再无当初苍白,从门外疾步走进来时,也不曾喘得更急,他心中的感受到底不同。冉绍峻平时行事沉稳,但此时也忍不住站起身,从书桌后走了出来,向着隽修迎上几步。
父子两隔了两步站定,冉绍峻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小儿子,眸中渐渐带上些许笑意。
“爹,我这次回来……”
冉绍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回来就好,晚上有个欢迎宴,都是家里人。对了,你现在能饮酒了?”
“应该能,不过……”
“不过什么?既然好了,晚上就喝一点吧。你一路过来也累了,先去休息,有什么话晚上再说吧!”冉绍峻说完向着门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冉隽修见二哥不在书房,本想提及与五月的婚事,却根本没有机会,只能等晚上父亲心情好的时候再提。
谁想这日晚间,冉绍峻所谓的“家宴”却来了三位客人。
其中两位冉隽修认识,是他的姨父姨母,这位姨母和冉夫人是隔了不知有多远的远房表妹,以往是住在州府的,偶尔会来南延住上一段时间,姨父姓纪,却是极少来的。第三位则是年轻女子,眉目与这位姨母有五分相像,之前他虽不曾见过,但他知道这位姨母是有个女儿,今年大约是十五或是十六岁。
见了这三位客人,他隐约猜到这“家宴”的目的,只是当着客人的面不好说什么,也只能客客气气地作陪。
宴后,冉夫人去安排客人的住处,冉绍峻和冉隽毅、冉隽修都留下没走。
冉绍峻也不和隽修提那表妹的事,隽修是聪明人,估计已经猜到几分,何况这事自有冉夫人去和他详细分说。他只问隽修恢复情况如何,刚才客人在的时候,他劝隽修喝了两杯酒,向他们表明了隽修心疾已愈,此时却还是有些担心。
冉隽修道:“两杯淡酒无妨。爹,我如今能够痊愈,全因为五月,还有叶先生和肖恩他们。”
冉绍峻微一点头:“确实要重重酬谢他们。”
“爹,我不是要说酬谢之事。我和五月的婚事……”
冉隽毅突然打断他的话道:“我已经向他们付过酬劳了。”
冉隽修道:“你付与肖恩的手术费本就是他们应该收的,五月和肖恩为了提纯药物,买了些海运过来的装置,之后为手术作准备演练,不管是买羊也好,手术服、手术线、衬布……无一不要花钱……”
说了一半他突然意识到,父亲与二哥是故意引他谈手术费用之事,他吸了口气,又道:“这些和我想娶五月无关。爹,你上一次既然答应了这桩婚事,就不能出尔反尔。”
冉绍峻却道:“此一时彼一时,第一次我们冉家诚意提亲,当时叶大夫既然已经拒绝了,我们家总不见得厚着脸皮再去求第二次亲。”
此后不管冉隽修如何分说,冉绍峻仍是不肯改变主意。
冉隽修并不意外,来南延的路上他已经想得明白,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父亲听了二哥所言,怕是对五月成见颇深,他从不曾指望随便几句就能将父亲说服,他只是要向他们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希望他们真心地接纳她,如自己一样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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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冉夫人要冉隽修陪姨母逛逛南延,他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路上坐十几天车后太疲累,躲到了书房里,谁想他刚坐下翻了一会儿书,便见冉隽毅过来了,身后还跟着那个远房表妹纪瑶卿。
冉隽毅进门便道:“隽修,这么好的天气,瑶卿又是初来南延,你怎么能躲在这里不带她出去逛逛?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冉隽修低头看书,淡声道:“我累了想休息。”
冉隽毅挑眉嘲讽道:“‘叶大夫’不是已经把你治好了吗?这么点路程怎就能把你累坏了?难道她手术成功是假的?”
冉隽修瞧了眼冉隽毅,再瞧了瞧他身后低着头怯生生的纪瑶卿,起身道:“那就去逛逛吧。”
就算他避着不见,父母也会与姨父姨母谈及婚事,倒不如直接让纪瑶卿了解事实,早些打消他们这念头的好。然而现在一切都还不曾挑明,他总不能直接对这姑娘说我有了心上人,只能在结伴外出的时候迂回暗示了。
不过他不想单独和纪瑶卿相处,免得生出什么事来,到时候说不清楚,便拉着冉隽毅三人一起出去。
既然无甚特别目的只是随便逛逛,他们便没有坐车,出府慢慢走着。冉隽修几次提起话题想引到五月身上,都被冉隽毅兜了回去,他不由暗暗后悔早晨没有答应冉夫人陪姨母表妹出去,那样还好说话些。于是他索性便换了话题,和纪瑶卿随意聊着。
冉隽毅看他们聊得融洽,便有意走得慢些,渐渐地离前面两人越来越远。
冉隽修有口无心地应付着纪瑶卿,见这会儿冉隽毅离他们已有好几步了,却不再进一步远离,始终保持着能听见他们说话的距离。他不想拖延,让纪瑶卿误会下去,便决心用一两句话将事情挑明,隽毅就算想拦阻也迟了:“表妹,我……”
纪瑶卿来南延前已经知道,父母与冉夫人有意撮合她与这个隽修表哥。她初见冉隽修时一付怯生生的模样,其实却是个没什么头脑却爱使心计的女子,见他与她交谈时似乎并不讨厌自己,而隽毅表哥有意走在了他们后面,便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必须要抓住了。她假装绊了一下,“哎呀”一声,身子就向着冉隽修倒了过去。
见纪瑶卿突然跌倒,冉隽修总不见得看着她摔下去,出于本能反应伸手去扶她手臂。纪瑶卿趁机靠在他身上,娇声道:“哎呀,好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