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见商人已经跑远,就回了自己住处。谁知第二天,突然来了一群官兵,将这猎人抓到衙门。原来那商人逃走之后就报了官。猎人百口莫辩,官府最后因为猎人谋财害命而将他处斩。”
太后听完唏嘘不已,直道可惜:“那猎人可是太冤枉了,本是为了救人,却被误会成了抢匪,一个好人竟被那糊涂官府判了死罪。”
赵夫人点头道:“启禀太后,臣妾的义女此时也如这名猎人一样冤枉,虽还没被处斩,却也差不多了。”
太后双眸一眯,脸一沉:“你是绕着弯子给哀家下套么?若是真的冤枉,就该直抒理由,何必如此兜圈子?”
赵夫人急忙跪下道:“请太后恕罪,臣妾并非故意兜圈子,臣妾的义女是真的冤枉。”
太后没有说话,只冷冷看着赵夫人,一时气氛变得沉重压抑起来。
赵夫人低着头,心中忐忑,她实在是没有可以引出五月之事的话头,而如今日这般偶遇太后的时机并不常见,所以才编了这么个故事,想要打动太后,想不到却惹得太后发怒。她跪在地上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便不如一开始就直说了五月之事,说不定太后还肯听她辩解,现在怕是太后这条路也难走通了。
这时,太后淡淡地发话了:“你的义女,就是冉太医吧?”
赵夫人心中一喜,太后既然发问了,那此事还有转机,她急忙道:“回太后,确是冉太医。”
“冉太医好好地在太医院行医,又怎么会被人冤枉了?”
赵夫人便将五月因为欺君罔上,被关入廷尉府之事说了。
太后想到赵夫人刚才所说“故事”,心中已经一片雪亮,赵夫人的意思是说五月是因“救君”才“欺君”的,而五月“救君”之事自然是指她首次入宫时所做的那次手术了。
十几日前,她亦听闻皇上因为一个太医欺君而大怒,下令将那太医捉起来处斩,她问明皇上身体无碍,便不再关注此事,一个小小太医罢了,斩了就斩了。今天听赵夫人求情,又想起吴院使当初介绍五月来为皇上诊治时,提到过五月还是赵尚书的义女,才知原来惹怒皇上的那名太医就是冉太医。
她对于五月当时为了自保讨要太医官职,并马上改口自称下官的举动印象颇深。她自己亦是心机手段用尽才到了今天这一高高在上的位置。若是她发现与她有利害关系的人有这种反应与心机,她绝对是会先下手为强,除之而后快的。但五月只是一名大夫,与她毫无利益冲突,她倒反而对五月的这种反应有些微欣赏。
赵夫人刚才先说故事,才说冤枉,太后亦不是真的生气,只是立威而已。
此时随侍人多,太后便不问具体,只淡淡道:“哀家知道了。”
第二日,太后派张总管进廷尉府,向廷尉详细询问审讯时五月所述当日手术过程,又找来吴雨正,询问他当日五月之判断是否正确,得到肯定答复后,决定亲见一次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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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五月被带出廷尉府,并无人告诉她此去何处,又是为何。一路上她忐忑不安,不知这是要把她转入其他监狱还是带去其他地方讯问,甚至是带去处斩?
直到马车停下,禁卫军让她下车,五月才稍微心安。这里是皇宫,而不是其他监狱或是刑场。也是,她现在已入了西国国籍,大使馆还在与官府交涉,应该不会现在就斩了她的。
跟着数名太监到了一处偏殿,五月瞧见张总管站在殿外候着他们,猜测这是太后要见自己了。跟着张总管跨入殿内,五月果然瞧见了太后端坐于座上。
她急忙跪下行礼:“太后金安。”
太后微点下颌:“平身。”待五月起身站直后,她开口问道:“冉太医,你将那日手术过程详细说来,不得再加以隐瞒。”
五月便将那日手术中意外发现肝部肿块,而自己为了皇上将来健康考虑,亦考虑到手术风险,才决定切除这隐患之缘由都详细说了。而手术结束后,她也一直隐瞒此事,是因不加禀告请示就自说自话切除肝脏肿块,亦是重罪,她无奈之下才隐瞒不说的。
太后听完后冷冷道:“冉太医口称当初切除肝脏肿块是为了救皇上,于医术上或许是作了正确的选择,但如此妄为,仍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你先退下吧。”言毕挥手让张总管带五月下去。
五月在偏殿旁边等了许久,才等到了再次宣召。她入殿之后却不见太后,只见皇上身边的曾公公。
曾公公居高临下地把皇上的意思说了:“冉太医欺君罔上之罪仍然不可免。你当初是因为这件事而立功,获此太医之位,现在便革了官职,做回你的冉大夫吧。”
五月谢恩,她本就对宫中斗争觉得厌恶,心里还是觉得在肖恩的诊所为普通人看病更能得其所哉。
谢恩之后,她接着问道:“请问曾公公,芬格大夫是否也一样免罪释放?”
曾公公道:“同样的罪名,同样革了他的太医之位。”
☆、番外3——空间
五月的重生和家传玉佩有关。
她手指被挂绳割破,血流到了玉佩上。她激愤之下欲摔碎玉佩,却重生回到自己六岁的时候。与其说是重生不如说是时光倒转?
十岁时,爹爹把玉佩给她戴上,路遇危机,第二次血流到玉佩上,激活了玉佩,玉佩消失在她胸前,成为胸口的月牙形印记。
出入:动念便可出入,在玉佩洞天内可随意瞬移。
记性:从得到玉佩起,她的记性变好,过目不忘。
种植:在玉佩洞天内种植,植物生长快而茁壮,药草药效加强。对食物植物有保鲜防腐作用。
无名草:有杀菌止血、加快伤口愈合之效。
存取物品:动念即可存取。
外视:于玉佩洞天里可以瞧见外面是否有人,仅限于同个房间,亦可听见外界声音。
内视:凝神集念之后,可见人或动物的内腑运转、血脉流动。X光,CT,B超,都有了。咳咳……但使用内视能力会消耗极大体力,长时间才能恢复。
瞬移:最初五月在玉佩洞天内,能瞬息移动到各处地方,而一动念就能回到原处。她亦试着回到不同的地方,从刚开始的回到同一个房间内的不同位置,到离得更远的其他地方,她都能做到,只是以前,她一方面没有这个必要去瞬移,另一方面怕因此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所以只在自己家中偷偷试过,从未实际用过这种方式去另外一个地方。
隐身:由瞬移发展出来的另一种用法。当她瞬移到另一个地方时,可以不从玉佩洞天内出来,而凝神可以听见外间声音,外视可以瞧见周围景象。
暂时就这些。
☆、重获自由
五月被带回廷尉府,重新回到牢房。直到第二日上午,皇上的旨意才宣至廷尉府。然后直到下午,才又有妇人来告知她,可以出去了。
虽然昨日在宫中,已经得知自己会被释放,然而从那时起直到现在,比之先前在狱中不知何时才能出狱的情况,这短短一日夜的等待,竟让她的心情更为忐忑难安。
她跟着两名看守妇人走入一间房间,便见到了来接她的冉隽修。
他们之间终于可以不用隔着一道冰冷的狱门了。这一瞬间,五月的视线变得模糊,她忍着泪,向他弯起嘴角。
冉隽修昨日已经从赵夫人处得了消息,知道太后召见五月,虽不知结果,但心中总是有了希望。今日午间,他得到消息,得知五月与肖恩都被释放,便立刻来廷尉府接五月回家。
他等了一小会儿之后,见到坎伯兰与神父亦来到此处,他们是来接肖恩出狱的。又过了不久,他见到两名穿着号衣的粗壮妇人从门外进入房内,五月就走在她们中间。
她在狱中这十多日都不能盘发,乌青长发便只用细绳在脑后扎成一束,但却梳得整齐顺滑,小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纯黑的双眸不复平日的清亮,带着些许茫然,半垂着瞧着前面那个妇人的后背。不知是这房间的光线缘故,还是他心中怜惜她的缘故,他总觉得比起入狱之前,她的脸色略显苍白。
她突然抬眸,瞧见了他,眼圈微红,可还是对他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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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手续之后,五月终于得见广阔天日,而非狱中那一线窄窄的天空。如今一步跨出了这廷尉府,心境豁然开朗。
她不再是犯妇,亦不再是领着朝廷俸禄的冉太医。
她是他妻子,亦是冉大夫。
在廷尉府中时,冉隽修就向她伸出手来,五月把手放入他的掌心,至此他握着她的手就没有放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