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儿放下手中的书,笑看着小男孩,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轻声问道:“是吗?今天他都犯了几次规啊?”
两年的时间,并没有在安宁儿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只是让这个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的女人,更增添了一份温柔与从容,只是随意的站在那,就可以成为一幅画。
“三次。”小男孩,也就是马上就满四岁的安相,看着坐在躺椅上的自家妈妈,面无表情的出卖了福满,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自从安宁儿怀孕行动不便之后,福满就充当了安相的陪侍,陪他玩,陪他说话,虽然福满什么东西也无法碰到,不过,露个脸,骚扰骚扰安相,他还是可以做到的。安相三岁之后开始识字,福满也跟在旁边监督,偶然也指导一下。平时,福满也会在安相的耳旁说一些生活的事故,或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也算是安相的半个老师了。对此,安宁儿并没有去阻止,反而乐见其成。
安相虽然只是一个小孩,不过,安宁儿并没有打算将其培养成一个懵懂的纯真之人,她们现在生活在这里,但不代表她们永远不会出去。社会是现实的,安宁儿希望安相不仅武力上可以自保,智慧上也可以跟上,而福满的这些略带黑暗的故事、经历,就是很好的教材。而且,安宁儿知道,福满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所以,安宁儿对于福满的这些举动,也就默认了。
纯白的天使,安宁儿也很欣赏,但是前提是,这个天使不是自己在乎的家人。
至于安相刚刚说的犯规,那起源于福满的兰花指和奇怪的声音,而且,福满还是一个话唠,一个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可以不让自己的嘴巴闭上的人。所以,某一天,安宁儿终于受不了了。再加上,那时的安宁儿怀孕七八个月,拖着一个沉重的身子,心情也不太好,所以,安宁儿决定,要改掉福满的这种不良习性,如果犯规,就得接受惩罚。
声音是天生的,要想改变比较难。不过,兰花指却是后天形成的,所以,安宁儿就先从容易的下手了。只要福满做一次兰花指,安宁儿就惩罚一次,做两次,那惩罚就加重,以此类推,安宁儿相信,总有一天,福满会改掉这个不良的习性的。这不,才两年不到,效果就出来了。现在,福满说话时,已经很少会伸出自己的兰花指了,不过,偶然他还是会忘记,就像现在。
“三次啊,妈妈记住了。”安宁儿摸着安相的头发,笑着说。
“要不要跟弟弟一起玩?”安宁儿看着正在摇床上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的安瑾,轻声问安相。
听到自家妈妈的话,安相也抬眼看着摇床上的自家弟弟,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身体,还有脸上那傻乎乎的笑,安相嫌弃的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不要。”
安瑾完全感觉不到自家哥哥对自己的嫌弃,看到自家哥哥的到来,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倍不止,明显的,嘴角的口水也流的更多了,嘴里还口齿不清的 “哥哥”叫个不停。
虽然,安相表现出一幅嫌弃的模样,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走到自家弟弟身边,然后,伸出自己已经初见修长的手,轻轻的擦掉了自家弟弟嘴角流下的口水。
“真笨。”说完,安相头也不回的桀骜着走了。背过身的时候,嘴角微不可见的弯着。
安宁儿看着哥俩相处的模式,轻轻的笑着。
安瑾的模样长的跟安相小时候一模一样,连个性都很相似,一样的不吵闹,一样的不黏人,唯一不同的是,安相从小就是一副面瘫脸,而安瑾则一直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晚上,安相与安瑾睡着之后,安宁儿来到了福满的房间门前。
安宁儿几人现在已经搬到这座庞大的金碧辉煌的宅院里住了,连福满这个非人也有了自己的单独房间。
安宁儿没有进福满的房间,而是直接跳上了福满房间的屋顶,然后,拿出一个水果,开始吃了起来。
福满也在此时飘了过来,在安宁儿的旁边站定。
“有事?”福满看着安宁儿问。
安宁儿笑眯眯的看着福满,面前这个人,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起来顺眼了很多,安宁儿在心中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效果很满意。
“今天犯规了吗?”安宁儿温和的笑着,温和的开口。
听到安宁儿的话,福满哪有不明白的地方。肯定又是安相那个臭小子告密了。不要以为安宁儿没有指名道姓,他就猜不出来这个告密者是谁。
哼,不就是嘲笑了你一句智商不高吗?你至于吗?哼,小气鬼!臭小子!你这是公报私仇!
不管心中怎么想,福满脸上却是什么也没有表露,依然是一副憨厚的样子。
“你说什么呢,咱,哦不,我怎么会犯规呢?”福满憨厚的笑着,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拼命的压制住习惯性想要伸出的兰花指。
“哦,这么说,是我多想了?”安宁儿也维持着自己的一贯的温和。
“当然是你多想了,我早就已经改掉那些习惯了。”福满尽量的摆正自己圆滚的身材,挺直腰板。
他可不想再受惩罚了。也不知道哪儿见鬼了,他一个没有身体的魂灵,安宁儿竟然也可以用精神力对自己进行攻击惩罚,那种痛苦啊,简直就像是痛在灵魂上一样,让人想死都不行。
哦,也对,他本就是一个灵魂体。
他也曾经混过江湖,也有修为的。后来,他进了宫,当了太监之后,又利用职务之便,从宫里找了几本武功秘籍,勤加苦练。所以,在当时,他的武功修为也是不错的。但是,他这个修为,跟安宁儿比起来,那就是简直就是蚂蚁与大象的差距,太丢人了。他脆弱的玻璃心啊,都不知道已经碎成几瓣了。
福满索瑟了一下,挪了挪脚步,对安宁儿的靠近,表示心里怕怕。
看见福满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安宁儿温和的笑着问:“你很怕我?”
“不怕,我怎么会怕你呢?你是这么一个温柔的女子,我怎么会怕你呢?”福满边憨厚的笑着说,眼睛眯成一条线,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着。
见鬼,他怕死了!福满在自己的心里怒吼着,脸上却依然憨厚的笑着。
安宁儿咬了一口手里的水果,慢慢的咀嚼着,也不说话。
从福满平时给安相断断续续的描绘中,安宁儿也知道福满这个人也算是个曾经长时间淫浸在黑暗中的人物,不过,对安宁儿来说,他还是嫩了点儿。毕竟,安宁儿经历的丰富程度,是福满这个人所无法匹及的。
一份经历,不管是好是坏,它总能让人成长,从而成为你人生中不会逝去的财富。
而安宁儿,绝对是一个比福满富有的多的人。所以,论心眼,他斗不过安宁儿。
安宁儿的安静,对福满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明知道自己最后会被判死刑,可问题是,这个判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的下来。等死就是一种煎熬,特别是在自己毫无反抗的能力的时候。
所以,在安宁儿温和的目光中,在安宁儿慢悠悠的动作下,福满崩溃了。
他苦着一张圆脸,用几欲哭出来的声音说道:“是我错了,我今天犯规了,你惩罚我吧。”
安宁儿挑眉,轻慢的说着:“哦?那你今天犯了几次规啊?”
福满后退了几步,然后才磕磕巴巴的说:“三次。”
安宁儿站正,退去温和的表象,严肃着脸,说道:“对我的惩罚,你不服?”
见安宁儿这个模样,福满也挺直了胸膛,可惜,他那圆圆的肚子,让他的形象落了一大截。
“没有不服,我既然接受了你的挑战,那么,我就会执行。”
是的,当初,安宁儿与福满打了一个赌,赢的一方可以向输的一方提出任意一个条件,输的一方必须执行。而,安宁儿赢了,她的条件就是,福满必须改掉他的那些掐兰花指之类的不良习性。
这个条件已经执行了差不多两年了,效果大好,福满也是一个有自己坚持的人,从来没有故意的懈怠过。
所以,安宁儿对福满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够狠够圆滑,却又保持着自己的原则。
“你说,都已经这么久了,你的这些不良习性,怎么就还是改不掉呢?你要是再努力一点儿,那也就不用再受这样的惩罚了,不是?”安宁儿看着倔强的福满,好声好气的说着。
福满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扭转头,不再看安宁儿。
他有认真的在改,可是,你也得给我足够的时间啊?你确定你不是在幸灾乐祸,你确定你没有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安宁儿对福满这种时不时的傲娇表现,已经完全免疫了。
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丝毫不手软的攻击福满的双手。
只有足够痛,才会知道改。
福满双手拧巴着,冷汗从脸上流了下来,嘴里吐出痛苦的哀嚎,实在是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