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巧妙,府里看守严密,外人断是进不来的,一句话就把凶手定在府里了。
“妹妹不要这样,我一大早就已经让人去四下查访了,只是府中人多口杂,一时半会不太好查出来,妹妹无需着急,我定会还闵儿一个公道的。”杨氏抬头瞥了门口的清云一眼,见清云冲自己轻轻点了点头,心就放下了些许。
谁知听了杨氏的话,靳芳云却反驳道:“大嫂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虽说府中人多口杂,可我也听兰花说了,那只鞋一看就不是普通下人能穿的,大嫂何必查遍全府?只查查昨晚那个时候下落不明的人里头,有哪些是穿得起那鞋子的,然后再细加查问,不就清楚了?”
昨晚下落不明的人里头,头一个就是靳宜宝,虽说靳宜安傍晚是出去了一阵子,可很快就回去了,找着靳宜宝的时候,靳宜安都已经在自己的院子里沐浴过了。
杨氏咬紧了牙,双目死死盯住靳芳云,可靳芳云却冲她投来坚定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宜宝,我娶定了!
“还有,妹妹啊,我不得不跟你说一两句,只是忠言逆耳,纵使不和你意,也要请你多想想。”杨氏深吸一口气,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齐闵那孩子怎么会好端端的大晚上在假山底下?身边怎么会有女人家的东西?你有没有好好的问问他?不过,少年人血气方刚,有时做出些不规矩的事来,也是有情可原……”
“血气方刚”这四个字用得很巧妙啊,不得不说。身为国子祭酒的夫人,杨氏深谙遣词用句的要点。
听了杨氏的话,靳芳云心里一阵恼怒,杨氏分明是指责她儿子不检点!
“够了。齐闵在外面不是?先去问问他。”靳济则不耐烦听他们姑嫂争吵,起身走了出去。
见靳济则走了出去,靳芳云也不哭闹了。理理身上衣衫也跟了上去。
“靳芳云,想谋算我?你妄想!”杨氏低声说道,唇角也微微翘了起来,她想起了靳济则刚才的那句“宜宝自是不能许给他”,只要他不点头,靳芳云就算是说破了天去也别想把宜宝娶到手。对了,还有那个老东西。决不能让那个老东西从中插手。
柳齐闵在偏厅里坐了有一阵子了,虽然已经全盘接受了原来那个倒霉鬼的记忆,可他还是有些不能适应,幸好靳芳云只当他是伤到了头部,没生疑心。
大舅舅有三个小妾?啧啧。果然还是古代的男人好命。柳齐闵一边打量着偏厅里的摆设,一边在心里又加上一句:古代做官的男人更好命。
他深知若是没有官职在身,又怎么可能住得起大屋豪宅,养得起娇妻美妾。果然要做官,要做大官才好啊。柳齐闵眯着眼细细思量,他不傻,也不是热血少年,对于弄个皇帝当当绝对没兴趣,别开玩笑了。就凭他一个小小的秀才,他爹也不过是个知府,现在更是卸了任候缺,那种九死一生的破天富贵,他可没兴趣,也没那能耐。
想做官。就要靠舅舅啊。
柳齐闵心里想着,抬起头来看到走进来的靳济则,站起来躬身下去,脸上露出了无比诚恳的笑容。
“见过大舅舅,因为一点小事,惊动了舅舅,实属不该。”柳齐闵说着脑子里已经转了无数遍的话,却仍是觉得绕口。
“这哪是小事,你在我这里受伤,我岂能不理。”靳济则连忙扶起柳齐闵,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细细的问道,“伤的重不重,现在伤口还痛不痛?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伤到了头部可不是玩的,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尽快请医,免得耽误了伤势……”
“多谢舅舅关爱,齐闵已经好多了。”柳齐闵笑得温文尔雅,这是他未来的岳父,他眼下怎么也要好好的讨好才是。
虽然觉得眼前的外甥似乎比先前更加懂事了些,说话也规矩了很多,靳济则只当他是伤后变得老实了,更何况,懂事了不是好事么?故而靳济则脸上更带了一丝笑意问道:“你可还记得当时伤你的是什么人?”
“这……”柳齐闵脸上顿时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欲言又止的看着靳济则。
看到柳齐闵的表情,靳济则皱起了眉,难不成会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人?很快,他就想到了流言里,他的女儿靳宜宝才是第一个发现柳齐闵的人,而且,似乎出现在那里的时机和借口也很古怪呢。
不等柳齐闵说话,靳芳云就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厅上的丫鬟,笑着道:“大哥,有些话我也不瞒你了,其实,闵儿昨晚去假山那里,是约了人的。”
紧跟过来的杨氏闻言,心狠狠的紧了一下,连忙说道:“是么?是哪个院子的丫鬟?齐闵说出来,舅母就给你做主。”
“这个……”柳齐闵仍然是难以启齿的模样,脸上都透出一丝红晕来,“舅母还是不要问了吧,这里还有外人,怕是会对姑娘的名声有碍。”
“你舅母都说要给你做主了,你还怕什么?”靳芳云故作恼怒的瞪了柳齐闵一眼,笑着看向她的大哥大嫂,“也不是别人,就是宜宝那孩子,他们两个孩子也真是不懂事,怎么就不跟大人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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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是流风爹娘结婚二十五周年纪念日,所以,流风作为爱情的结晶晚上要给爹娘做电灯泡映照他们的婚姻。简而言之,就是出去搓一顿外加看电影,所以,今晚可能只有一章。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爱情,或许曾经有过吧,至少我们都在努力让自己以为过的幸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83步步紧逼
杨氏气得浑身颤抖,她真没想到靳芳云竟然会真的说出来,这种事情是能挂在嘴边上的吗?靳芳云这是一点脸面都不顾了吗?她的视线在厅上一转,两个伺候的小丫鬟惊恐的低下了头,她们心里苦啊,清云清秀两个一见风色不对就退了出去,她们现在想退出去都晚了,听到这种事情,下场可想而知。
带着一丝得意,靳芳云看着杨氏,她就是不顾面皮了,那又怎么样?这些天她明示暗示都不能达成目标,反倒被大嫂一再的讥讽,她靳芳云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受过这等气?更别说自回来后,大哥给她夫婿寻的差事都是些不上不下的位置,要么就是没什么油水可捞的地方,显见是没有用心。
哼,不论用了什么手段,只要能把宜宝娶进门,大哥大嫂他们哪怕是再恼怒,也不得不出手相助,难不成他们还舍得看着自己女儿吃苦?
“芳云,话可不能乱说。”靳济则咬着牙,如果这不是他亲妹妹,他岂会如此忍耐,可没想到就在他还在想办法傍外甥谋一个前程的时候,他的亲妹妹却来毁他亲生女儿的名声了。
厅上的气氛更是凝重到了极点,在这炎炎夏日里,两个尽量让主子们忽视自己的丫鬟甚至感到了阵阵寒意。
半晌,柳齐闵有些讪讪的打破了僵局:“舅舅息怒,是外甥莽撞了,只是二表妹却是真的许过我昨晚在假山下见面,外甥不敢胡言乱语。只是打伤我的人,我却也没有看清楚,母亲也是关心则乱才会口不择言的,还请舅舅见谅。”他已经再三的回想过事情经过。再加上靳芳云的描述,不难想到他是被利用了,不知道那个二表妹究竟有何目的非要将大表妹推给他。但他绝不会天真的以为二表妹是为了促成他和大表妹的良缘。
“你胡说,我们宜宝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不知进退没有规矩的事情!你无凭无据也敢信口开河?”杨氏恨得眼都红了,这个死小子竟然还敢污蔑宜宝,竟然还敢说是宜宝许下的。
柳齐闵无奈的一叹:“外甥真的没有撒谎,确实是二表妹许过侄儿,倘若舅母不信。大可让二表妹与我对质。”
听他说得这么笃定,杨氏心里不禁一紧,难不成他真的舀到了宜宝的把柄?不,宜宝虽然冒失了些,但也绝不会那么傻才对。昨晚也问过宜宝,两人只是口头约定,并没有只字片言写在纸上。还是说,他们的底气来自那只绣鞋?哼,过了这一个晚上,那只鞋早已面目全非,想靠那个来纠缠宜宝,却是妄想。
不过,虽然心里万分笃定靳宜宝并没有任何把柄落在靳芳云母子手中。可杨氏还是不想就这么将宜宝叫出来和他们对质。绣鞋在她这里一晚上铁定会变了样子,靳芳云不可能想不到,可他们还是这么笃定,定是还有别的打算。心思转了几转,杨氏冷冷的说道:“你是说那只绣鞋吗?我今天一早就让人舀去查,却是没有查出原主来。宜宝那里更是没有那个样子的鞋。”
柳齐闵脸色微露尴尬:“舅母,您这是何必,搅得满府不安,却是外甥的错。再怎么说,绣鞋也是女人家贴身的东西,不该随意舀给人看的,若是找到了主人,岂不是毁了主人的名声?”该死的,古人说话真是别扭,如果不是他看多了小说,学起来还真有点麻烦。
杨氏却不再给柳齐闵花言巧语的机会,而是将一直站在角落里极力想要让所有人忽视自己的丫鬟叫了过来,交代了几句后,命她去叫清云来。看着丫鬟落荒而逃一般的出去,杨氏眼中闪过一丝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