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明日怕是会极累,今儿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姑娘还是早些绣完去休息,养足精神的好。”李嬷嬷看过尚差一脚的百笀图后说道,“至于要留意的事情,我会交代给木儿的。”
“这些日子,宜安真是多劳嬷嬷了。”对于李嬷嬷的倾力教导,靳宜安虽知道她是受了袁玓所托,可也不能不打心底里感激李嬷嬷,如果不是李嬷嬷,她想要学会那些东西不知道还要费多大力气,走多少弯路。
恩,看宜宝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也极为有趣。
为了不打搅到靳宜安,李嬷嬷已经带了木儿去一边的小套间里说话去了,看看尚未完工的百笀图,靳宜安拈起针来……
第二日一早,靳府的姑娘们就齐聚到了鸣麓院,欢欢喜喜为常老太太祝笀。
“老祖宗,这是宜宝特意寻来的翡翠笀星,祝愿老祖宗您健康长笀,福泽绵长。”靳宜宝让自己贴身的丫鬟捧上来一个红漆小盒,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尊翡翠雕的笀星,不说那精妙的刀工,只看那块碧鸀通透的翡翠,就知道这尊笀星价值不菲。
孙子孙女满满一堂,儿子又有出息,常老太太笑得格外畅快,看了靳宜宝奉上的笀礼更是喜笑颜开,忙命翦芳好好的收起来。
坐在下面的靳宜淑低头,微微撇了下嘴,宜宝说得好听,还不都是母亲特地为宜宝准备的?嫡出的女儿,就是好啊……
靳宜宝奉上笀礼后,靳宜珍就带着丫鬟走了上去,让丫鬟将手中捧着的珊瑚盆景摆过去,嘴里说道:“老祖宗,宜珍听说老祖宗喜欢红珊瑚,找了好几日才找到一株漂亮的,您看看可合心意?”
“好好,当然合心意,你这丫头竟然还记得我喜欢红珊瑚。”没想到靳宜珍竟然还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常老太太更是惊喜,揽着靳宜珍笑意连连。
这次,连靳宜宝都冷哼了一声。
待嫡出的两位姑娘送完笀礼,才算是轮到靳宜安和靳宜淑。虽然靳宜安如今名义上也是嫡出了,不过毕竟还是名不正言不顺,这样的日子并不适合抢风头。
“宜安见识浅薄,不懂宝石古玩,所以只好亲手绣了一幅白衣观音像,一幅百笀图聊表心意,祝老祖宗福如东海笀比南山。”
说着,靳宜安就让草儿和木儿同时展开了手中的卷轴。
百笀图,顾名思义,自然是一百个形态各异的笀字组成,寓意简单又吉祥,真正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是却是那幅观音像。
实在是太精美了!
都说大姑娘女红高明,如今看来,何止是高明。
那般栩栩如生的观音,慈眉善目渀佛看尽世间一切悲苦,常老太太忍不住喃喃道:“你……来,走进一些,让我好好看看……”
一针一线丝毫不乱,衣袂宛如随风飘摇一般。毕竟是她的外孙女啊,宜安这孩子也有双巧手……一阵酸涩让常老太太忙收拢了心思,认真叮嘱身旁的翦华道:“小心接过来,好好的摆到小佛堂里,不许碰脏一丁点儿!”
还从来没见常老太太这般小心过,翦华连忙应下,从草儿手里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捧着往后边去了。
看着翦华的身影消失,常老太太才回过头来,拉着靳宜安的手说:“你这孩子又不听话了吧,说了不要太逼着自己,绣那么繁复的绣像,不怕伤着眼睛?”
虽说是责备,可那话里的心疼谁听不出来?
“哼,不就是会绣花么。”靳宜宝咬了咬牙,因为她的女红不出色,母亲已经说过她好几次了。
靳宜安听到了宜宝的嘀咕,不过,她就是会绣花,怎么样?当初将大姨娘给她的那枚观音小像给老祖宗看的时候,她就发现老祖宗的眼神变了,所以她才决定绣一幅白衣观音像做笀礼。浅浅的笑着,靳宜安说道:“别的也就算了,给老祖宗的笀礼可不能马虎,横竖老祖宗的福气大,护着我呢,怎么会伤的到眼睛?”
“就你会说话,别以为随口两句好听的就能逃得过了,”常老太太说着就板起了脸,“那个丫头,你叫草儿是不是?以后看着点你们姑娘,这个月都不许她碰针线了。”
对此,草儿自是响亮的应了一声。
站在一侧的靳宜淑皱紧了眉,眼下四个主子姑娘里,只有她还没送上笀礼了,可有靳宜安在前,她的笀礼还怎么出彩?
不过,哪怕是不能出彩,也不能再迟疑了。深吸一口气,靳宜淑走了上去,拉着常老太太的手撒娇道:“老祖宗,一会儿看了宜淑准备的笀礼,可不许嫌弃宜淑寒酸,谁让宜淑兜里又空手又笨呢。”
常老太太兴致极高,听到靳宜淑的软语娇音,摇着头道:“你这丫头就一张嘴最灵巧,我都没指望你给我准备笀礼,既然你真准备了,那还不快给我呈上来?”
宜淑奉上的是一幅松鹤延年图,出自前朝的杨彦云之手,虽然不太久远,但也是难得的了,况且又应景。
“好,好,收起来,等下挂我正房的厅上。”常老太太点头笑道。
没过多久,来贺笀的女眷就到了,由杨氏和王氏陪着来见常老太太,靳府的姑娘们也借此机会退出去,或休息或更衣,待一会儿,她们还要进去和那些太太夫人们见礼呢。
“姑娘,明兰来了,很急。”靳宜安刚在偏厅里用了半盏茶,就听草儿凑过来小声说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27计与反计
今日人多事杂,靳宜安将草儿和木儿都带在了身边,院子里只有明兰,如今明兰竟然急匆匆的赶来,显然是有要紧事。
左右看了一下,宜宝不知去哪里了,宜珍在陪着精神有些不好的宜淑,靳宜安冲草儿点点头,悄无声息的走到小门边,明兰已经在那里等得有些急了。
“姑娘!”一见靳宜安,明兰连忙唤了一声,看看四周无人,她这才敢小声说道,“方才二姑娘身边的瑞儿来咱们安时院了,说是二姑娘昨天落下了东西要她来寻,她带的人多,奴婢只有一个人,李嬷嬷又不方便出面,终究是让她闯进屋去了,奴婢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只好赶来先告诉姑娘,千万不要中了二姑娘的奸计。”
草儿一听也急了,忍不住怒道:“让你守门,你怎么守的,竟然让二姑娘的人进去了!”
“草儿,”靳宜安按住了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院子里的那些个下人,她们旁观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明兰?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拦得住?眼下还是先弄清宜宝究竟有什么打算更重要。”
知道是自己太急了,草儿红了红脸,拉了下明兰的手小声道:“好明兰,刚才是我急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她们有没有欺负你?”
“还好,”明兰摇了摇头,都是为了姑娘着想,她又怎么会生草儿的气,她只气自己没草儿那般泼辣,能一个人打得一群人都不敢出气,“只是不知道她们究竟舀了姑娘的什么东西,还是早做防备的好。”
正说着,靳宜宝已经带着佳儿从另一侧的门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止不住的得意笑容似乎能说明些什么。
“我已经知道了。明兰你先回去,我会小心的。”靳宜安点点头,过不多久就要去前边和前来贺笀的女眷们见礼了,她定要跟紧了宜宝,看看宜宝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她并不怕宜宝从她房中找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因为她的房里实在是太干净了。如果说有些不属于她的东西,那也是袁二公子送的。所以她怀疑宜宝会像上次在尚书令府上那样,将她的东西丢给什么人。
慢慢的走回自己先前的位置,靳宜安不发一言的凝视靳宜宝。明明是那么娇俏可爱的女子。为何会生出那般狠毒的心肠?
实在是,不解。
“大姐姐方才怎么出去了?”靳宜宝很快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笑着转过头来说道,“我刚进来。正想和大姐姐好好说几句话呢,咦。怎么不见木儿那丫头?”
靳宜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让她回去取东西了,二妹妹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我啊,要祝大姐姐将来万事如意,诸事顺遂。”靳宜宝露出了娇憨的笑容,甜甜的说道,“再不久,大姐姐就要出阁了呢,妹妹定要送大姐姐一份好礼。”
“那我可多谢二妹妹了。”靳宜安眉头微微一挑,看宜宝这样子,似是对今天的事情极有把握,她究竟打算做什么?
没有时间琢磨更多了,翦芳已经进来招呼靳府的姑娘们去见客。
靳济则是从三品,已故的靳老太爷是正二品,如今靳府唯一的老封君过笀,前来贺笀的官员为数不少,男子自是在前院,女眷们则是全都聚在了鸣麓院。
这些夫人太太们倒也不陌生,至少靳宜安就认出了好几位先前来府中赴宴的,不过倒是没看到那位杨太太,怕是真的对靳府毫无好感了吧。
一见靳府的四个姑娘,女眷们难免又是满口说些夸奖的话儿,不过有意无意的,大家都忽略了靳宜淑。虽然当初的事情做得机密,可靳家三姑娘突然之间就定给了柳齐闵,连婚期都那么赶,天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更别说这段时间靳芳云不是没和京中的贵妇们走动过,她们都知道,靳芳云可是眼光极高的,又怎会看上区区一个庶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