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姐。”李小六已经忍不住冲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凄惨。“绵绵姐,你把这鞋……收下,你要……收下。”
杨绵绵接过一看,是一双绣花鞋,鞋面上绣的是蝶恋花。杨绵绵伸手摸了摸李小六的脑袋,笑着:“小六,谢谢你,以后少绣点花,别把眼睛弄坏了。”
李小六抱住杨绵绵哇哇大哭起来。
白九早就不耐烦,见此情状更是心下不快,冷声道:“你若不走就干脆留下来!”
赵广礼过来一把拎过李小六,余乐英见状向众人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伙后会有期!”
好不容易摆脱凤凰山众人,余乐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牵着自己的白马,问走在身旁的杨绵绵:“绵绵,我弄不明白,你让何老大同意你可以自由上凤凰山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以后真打算与凤凰山常来常往?”余乐英道出心中疑惑。
杨绵绵叹了口气:“我是宁愿不来的。”杨绵绵想来想去,是不是一定要那天才行呢?如果我一年后同一个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点,是否就可以穿越回去了呢?因此她谢绝了何老大的谢银,向何老大提出了这个要求。
何老大闻言想了好半天才同意下来,但申明仅限于杨绵绵,若是她身旁带了别的人,一切还是按凤凰山的规矩办事。
绕过一段山路,入眼便是宽阔整齐的官道了。白术早已等在路口,看见这三人忙跑了过来。
“少爷,小的接了信就一直等着呢。”他说着从杨绵绵手中借过白九的药箱:“马车就在前面。”
“咦,这不是赵师叔的马车么?”余乐英奇怪地打量着眼前比普通马车看上去格外宽敞的马车。
“不是的,这是老爷子送给少爷的出师礼,完全是按他那马车规格打造的。”白术答道。
余乐英啧啧有声:“赵师叔就是大方,我出师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收到。”
白九懒得理睬余乐英的打趣,一撩衣襟上了马车。
白术正色道:“余少爷武功高强,些许路上奔波不在话下。我家少爷却是不通武艺的,老爷子是担心少爷以后漂泊江湖路上辛苦,才让人打造了马车。”
“知道啦,还是赵师叔心疼徒弟啊。”余乐英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裹,递给白术:“拿着,这是你家少爷的诊金。”
白术接过木盒入手便是一沉,不由得道:“这群山贼出手阔绰得很啊。”
“是你家少爷面子大啊!”余乐英笑道。白九这次可是赚大发了,他作为介绍白九上山的引路人也有一笔谢礼,但与白九就不能比了。杨绵绵那封谢礼倒是丰厚,却被她拒绝了,并交换了以后能自由上山的条件,最后只是象征性地拿了少许银两。
白术将银两收好,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余少爷,有你的信。”
“我的信?”余乐英奇怪,他家的信怎会到了白术手上,见了信封上的字迹随即明白这是白家现今当家白如珠的字迹,他拆开了信很快看完,又看了看杨绵绵,笑道:“绵绵,去镇上还有二十里地,不如你随白九一道坐马车好了。”
“可以吗?”杨绵绵犹豫着问。
“白九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只是有时候小气起来不是人,余乐英深以为然,他撩开车帘道:“白九,让绵绵和你一道坐车吧,路还远着呢。”
白九手上正拿着信,脸色阴晴不定,见到余乐英探头进来,没有出声反对也没摇头,算是应了。余乐英眼尖,瞟见信纸上依稀是白如珠的字迹,心道不知白如珠给白九的信上写了什么,是不是和自己的信上一样?
杨绵绵在马车里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余乐英骑着马走在一旁,白术正在驾车。
其实白术的驾车技术很是不错,他已经练过好几年了,怎奈这路也就这质量,整体上看上去还是齐整,但一些小的坑坑洼洼还是免不了的,马车虽然不是十分颠簸,坐垫也是厚实的,但杨绵绵还是觉得屁股受不了!屁股好痛啊,腰好酸啊!而且无聊死了!
打从杨绵绵进来白九就一直在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见他这样杨绵绵也不敢出声打扰,安静地装作自己不存在。
白九想的事情很简单。他妹妹,如今白家的当家已经知道了他在凤凰山的事情,也知道杨绵绵帮了他的大忙,于是提出让他邀杨绵绵到白家小住数日,以让白家一表谢意。信上也说了,今年父亲四十九岁,按老规矩“做零不做整”,家里准备给父亲过五十大寿。如此一来,白九就必须要回家了。以往白九以学艺为由,在家里呆的时间极少,常常来去匆匆,便是在余乐英家里呆的时间也更长一些。但如今他已出师了,学艺的借口已是行不通了,若说要云游四方也不行,今年父亲要做大寿,自己不回去岂不是不孝?
回家么?白九沉吟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车壁。
白术停了马车:“少爷,可是有何吩咐?”
白九回过神来:“无事。”
“是了,小的都忘记了。”白术猫腰进了马车,他不知如何动作,便在马车里便出一张茶几来,还拿出一套茶具来。
白术倒了茶水。“少爷,请用茶。杨小姐,请用茶。”他又问外头的余乐英:“余少爷,可要用茶?”
“好啊!”余乐英爽快地应了。
白术又在车壁上一番摸索,拿出了点心来,一并摆在茶几上。杨绵绵这次张大了眼细看总算发现了端倪,原来这车厢里另有玄机,车壁上还有许多的小格子,只是油漆是青黑色,并不起眼,若不细看很难发现。还有很多精巧的设计,比如这张从车壁上放下的茶几。
白术又变出一张棋盘与两罐棋子出来。“杨小姐若是觉得无聊,不如与我家少爷手谈一局。”见杨绵绵愣愣地看着他,白术解释道:“这棋盘与棋子均是玄铁所致,不会因为颠簸而移位,杨小姐大可放心。”
“不是,不是。”杨绵绵羞赧地解释道:“我不会下围棋。”
这倒是出乎白术的意料,毕竟女孩子养得精贵,闲来便会学学琴棋书画打发时间,他有心要撮合自家少爷与杨绵绵,当下机灵地道:“不会可以学呀,杨小姐,你可以让我家少爷教你。”白术说着不忘拉上余乐英,问道:“余少爷,你说是不是?”
“是极是极,绵绵,你就陪白九下下棋吧,他在凤凰山憋了两个多月,想必憋得紧了。”余乐英笑着。
“胡说八道。”白九终于出声了。
几人饮了茶吃了点心继续上路,杨绵绵忍不住伸手捶了捶腰,见白九看了过来,忙不敢动弹。
白九打开一个罐子,取出一枚白子,放了下来,然后看向杨绵绵。
这是……杨绵绵靠近棋盘坐下,取出一枚黑子,她对围棋虽然一窍不通,不过总算知道棋子是要放在交叉点上,没有闹出将棋子填在空白处的笑话。杨绵绵四下看了看,将黑子放在离白子最远的角落。
白九立刻判断出杨绵绵说不会下棋的确是真话。他脸上神色不变,放下了第二枚白子,却是挨着杨绵绵的那粒黑子放的。杨绵绵照样躲得远远地放了另一枚。
白九心下好笑,你这样如何吃子呢?
果然,当白九将黑子围住提子时杨绵绵“啊”了一声,茫然地看向她。
“吃掉了。”白九简洁地道。
“哦。”杨绵绵疑惑着:“这样就是吃了么?”
杨绵绵对围棋一窍不通,白九却是陪着师傅下了十余年棋了,再加上他并不对杨绵绵解释规则,场面自然是一边倒。看着杨绵绵越发茫然的神情白九心下极其痛快,将那封家书带来的不愉快也暂且忘记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地方做生日便做零头,不做整的,就是提前一年过整的生日,听说是为了避什么。
天气真热,长江的水也大了,有点担心,今年会不会发水呢?说到发水有个笑话说个大家听,是扣扣爸的。在他小时候有一年下大雨,早上他打开门发现门前都积满了水,扯开嗓子喊道:“发大海啦!”一直被笑话至今。
本周有榜单任务,一周要更新一万五,会比平时多更一些。
☆、第二十三章 送礼
马车停了下来,白术说了声:“少爷,到了。”说着打起帘子。车厢里杨绵绵与白九正在下棋,杨绵绵一张脸皱成一团,白九却是神情惬意,手起子落,将一个眼堵上,吃掉了杨绵绵的一大片棋子,然后扫了一眼棋面。
“你输了。”
白术趁机道:“少爷,客栈到了,下来歇会吧。”
杨绵绵闻言立即起身结果碰到了车顶,痛得“啊”了一声。
“笨。”白九丢下一个字踩着板凳下车了,杨绵绵揉着头顶跟着下车。
“怎么,撞到头了?”余乐英自然是听到了杨绵绵的呼痛声:“我看看。”杨绵绵松开手,余乐英查看了一番,说道:“还好,只是红了,并无大碍,我这里有药酒,要用吗?”
“不用了,也不怎么痛。”杨绵绵扭腰摆臀活动着身体,哼道:“就是坐了半天的马车难受死了,腰痛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