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深吸了两口气,拉开了余乐英的手,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笑了。
白九笑容淡淡的,眼睛里闪动着光,声音轻轻柔柔:“既然杨小姐医者仁心,又会针灸,那正好解了我的难题。杨小姐,这个病人,不如你我一同医治如何?”
“一同、医治?”杨绵绵问,她迷迷瞪瞪地看着面前的白九,心里想着:这人真是好看,那些美少年往往长大就变残了,这人居然没变残,是了,这就是妖孽呀!杨绵绵点着头,低声嘟哝着:“妖孽呢,会迷人的妖孽。”
白九没听清,又问道:“杨小姐意下如何?”
“什么?”杨绵绵全然没在状态。
白九皱眉,仍然压抑了怒火,好声好气地道:“白某的意思是由白某与杨小姐一道来替何老大妻主医病,白某开下药方,杨小姐配药煎汤,至于针灸,白某也会在一旁告诉杨小姐该针何处,杨小姐动手就行,这样就解了白某的难处,不会再有人说三道四,也全了杨小姐的救人之心。杨小姐,这样可好?”
“白九……”余乐英喊道。
白九瞪了他一眼,看向杨绵绵,继续柔声问道:“杨小姐,可好?”
“好啊。”杨绵绵笑着应了,余乐英在一旁摇头不已,见白九诡计得逞满脸窃喜,不由得低声道:“你可别太过火了。”
“放心,不会出人命。”白九轻飘飘地道。
事情发展至此,最高兴地莫过于何老大了,原本他激怒了白九以为妻主救治无望,谁知如今峰回路转……何老大满嘴的胡须也藏不住笑意:“神医,那何某该预备些什么?咱凤凰山上寻常的药材倒是备了不少……”
“带我去瞧瞧。”白九抬了抬眼。
何老大亲自带着白九去了放药材的房间。余乐英和杨绵绵自然也跟上了。
房间里放着数十个大大的纸包,上面写着药材名,白九不停地打开纸包翻检着药材,有时将药材拿起放在鼻旁嗅着味道,有时掰下一小块送到嘴里尝味……他抬头见到一旁地杨绵绵困倦地站在一旁时不时地打上几个呵欠,计上心来,说道:“杨小姐,这些药材放置得不妥当,都受潮了,要晒晒才行。”
“哦?”杨绵绵茫然地看着他。
“所以,”白九笑着:“药材的准备是杨小姐的事情,等会就要麻烦杨小姐将这些药材拿出去晒晒。”
“啊?”杨绵绵一个呵欠打到一半,张大了嘴看着白九。
白九心里暗暗为这女人的粗俗不雅皱眉,却还是笑道:“怎么,杨小姐刚答应的事就要反悔吗?”
杨绵绵想了想:“我现在很困,等我睡一会在晒行不行啊?”
“不行,”白九板起脸:“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好日头还能有一个时辰,等你睡醒了谁知道是什么时候,还怎么晒药材。”
杨绵绵揉着眼睛,一脸倦意,何老大忙道:“哪里要劳动杨小姐,凤凰寨……”
白九面带微笑地看向何老大,何老大乖觉地住了口。
“白九,今天大家才上山,都辛苦一天了……”余乐英劝道。
“不行!”白九硬邦邦地道。
余乐英看着一旁懵懂无知地杨绵绵,有几分后悔自己将她留了下来,心想若是白九胡乱差遣人,自己定要帮忙才是,也要寻个机会劝劝白九才行。不过还没等余乐英有所行动,白九已经将他叫开了,只留下杨绵绵一人在那里和那些药材作伴。
白九摆了杨绵绵一道,心情愉悦,连带着对何老大也客气起来。他向何老大要来纸笔,笔走龙蛇,不多时写了几大张。
他一面写一面道:“何老大,你去将王凯找来,我有事让他去做。”
何老大原就准备将王凯放了,听到这话也答应得爽快,让人将王凯叫来。
王凯来得很快,只是见到他时何老大几乎认不出来了。
“五哥。”王凯哭丧着脸叫道:“我快痒死了。”
余乐英也是吃了一惊:“王凯,你怎么……”话未说完便知道定是白九搞的鬼,他无奈地道:“白九,你捉弄他做什么?”
王凯满脸的大红疙瘩,整张脸看上去就像胖了一圈似的。
“我这可不是捉弄,是报复。”白九依旧在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回道:“要不是这浑小子我现在不知多逍遥快活呢!”
“你也报复了,把解药给他吧。”
白九停下笔,拿起纸来吹干上面的墨迹,好整以暇地道:“我可没解药。”
“啊?”王凯几乎要哭了,他从宴席上和他们分手后回房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脸上麻麻痒痒的,没挠几下便摸到一个大疙瘩,一照镜子倒把自己吓了一跳。现在白九又说他没解药,痒得难受不说,他这幅样子怎地出去见人啊?要是让琼英见到了……
“白九,你就别吓他了,解药在哪里?”
这就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坏处。白九心想。他将那厚厚的一叠纸折了放入信封,对王凯道:“我有件事让你去做,做得好,便有解药。”
王凯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应了。
“我有个药童,名唤白术,现下正在在山下悦来客栈,你找到他把这封信给他,让他去把上面的药材准备好。倒时会有人来取,另外,将我的药箱也一道送来。”
“那我的解药呢?”王凯着急地问。
“白术会给你配解药的。”白九眯了眯眼。
王凯蒙了眼下了凤凰山,快马加鞭地去悦来客栈找到了白九的药童白术。他将白九的信取出,白术看了信十分痛快,当下就将解药给了王凯,却是一大盒药膏。
“这个涂在脸上,一个晚上就好了。”
王凯忙涂抹在脸上,果然没多大会功夫便觉得麻痒减轻了许多。王凯大喜,对白术道:“这么一大盒药膏我可用不完,你收起来吧。”
“相信我,用得完的。”白术一脸严肃。
第二天王凯便明白了白术的意思,他一觉醒来脸上的疙瘩是消了,胸口却又冒出许多来,待胸口消了后,便轮到胳膊了……疙瘩如雨后春笋般,此起彼伏,回家的路上王凯就没舒坦过,好在白九总算手下留情,在他快要见到余琼英时他身上的疙瘩总算是消停了,这才没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颜面。
作者有话要说:点击惨淡啊,求安慰
病弱纨绔的奋斗史,已完结,典型女尊文。
☆、第十章 打赌
何老大心情很好,黄御医之前就说过若要治阿青的病,华国能有这本事的只有鬼难缠了,现在有了三不医的亲口应允,三不医又是鬼难缠的嫡传弟子,这病十有□是能治好了。所以即便何老大大半张脸都被胡须遮住了,人人却都能看出喜色来。
何老大心情一好,便在凤凰山上大摆酒席,兼之任二娘才产下孩子,凤凰山上众人俱是喜气洋洋。在这人人欢笑的时候,宴席上的两人就份外打眼了。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白九与杨绵绵。
白九原本以为自己刁难了杨绵绵,她定得辛劳许久,谁知他一转头便看见那些药材全都晾晒好了。以杨绵绵一人之力自然做不到,这些药材都是赵广礼带着凤凰山上一群兄弟帮忙的,之前黄御医来的时候就吩咐他们晒过药材,这些事他们做的也很熟练了。白九虽然心里不快,可怎么也挡不住凤凰山上这群男子讨好杨绵绵,总不能让何老大下令这些人不准帮杨绵绵吧,坏人姻缘可是要遭抱应的。
余乐英坐在杨绵绵与白九中间,白九平常就爱拉着一张脸,余乐英也不在意,见到杨绵绵一脸的愁苦他倒是有几分奇怪了,之前不是一直笑呵呵的么?
杨绵绵无精打采,她另一旁坐的是以权谋私好不容易抢得这一座位的赵广礼。
“杨小姐,这果酒我见你中午爱喝,特意叫人备了一大坛,今晚我们不醉不归。”赵广礼兴致高昂,说着要替杨绵绵斟酒。
杨绵绵连连摆手:“不喝,不喝,不能喝。”
“怎么了?杨小姐不喜欢这味道?”赵广礼忙询问。
“不是,我中午喝了这果酒就管不住自己……”杨绵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以前从来不喝酒,一直好端端地什么事都没有,悔不该呀!酒真是害人不浅……”杨绵绵脑袋磕着桌子。她醉得快,但因为果酒浓度并不高,她醒得也挺快,等到脑袋终于听自己使唤了,想到下午发生的那些事她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当时她会那么有勇气去指责白九呢?结果给自己摊上了这样难搞的差事,而且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杨绵绵看向白九,白九视线冷冷地看了过来,杨绵绵更加沮丧了,又在桌面上磕起脑袋来。“后悔呀,后悔呀,世界上为什么没有后悔药啊!”她呻吟着。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她一定继续宅下去,打死她也不搞什么毕业旅游了。
余乐英忍住笑,按住杨绵绵肩膀,不让她继续自残。“小心些,不然头都磕青了。”
“余乐英,你是好人。”杨绵绵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以后,万一、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不可以帮我呀?”
“杨小姐放心,只要是能力之内,余某定不会推辞。”余乐英爽快的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