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奕绝踏进内室时,就被千羽寒身上的万丈光芒给晃得灵魂出窃了,目光如被磁石吸住一样盯着千羽寒,眼珠儿都不会动了。
“噗!”看着奕绝失态的样子,怜啬和怜薇忍不住掩嘴偷笑,同时心里也溢满了骄傲,她们家小姐是世上最美最好的,也只有王爷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也值得王爷这样的男子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疼着宠着。两个小丫头捧着脸盆等物,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该去吩咐马车准备了,就让王爷和小姐缠绵一小会儿吧。
感觉到奕绝的气息,但千羽寒没有转过身来,她从铜镜里看见一袭明黄蟠龙袍的奕绝,不仅尊贵无比,而且霸气逼人。一般皇宫正式宴会,参宴者皆著正装。王爷一般都穿明黄蟠龙袍,皇上的是明黄金龙袍。而后宫嫔妃则按品阶著装,太皇太后是正红金凤袍,皇后的凤袍颜色略浅些,凤凰的样式也有差异。至于王妃品阶的,也是正红王妃装,但不是凤袍。衣服品阶分明,为的就是彰显身份地位的不同,同时也便于参宴者识别上位者的身份品阶,小心别冲撞了。这些正式的衣装的布料都是由宫里统一购料,然后发放下来。这种料子是宫里坊衣局专门特制的,外面绝对买不了。奕绝仿佛天生就是一个王者,他生来就适合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
想起他们想要的无拘无束的日子,那真的可能吗?千羽寒不禁惆怅起来。
“怎么啦?不喜欢进宫啊?”看见千羽寒脸上时而喜时而忧,奕绝走过来,蹲下,轻轻握住千羽寒的手在脸上摩挲着。
千羽寒的心弦此刻突然似断了般,如此尊贵的男子竟然蹲在她面前,抬头仰望着她,将她放在至高无比的位置上,此情此爱何重?
“走吧!”千羽寒轻轻拉起奕绝,将脸埋进奕绝的怀里,双手环住奕绝的腰,似是呢喃自语般,“总要面对的!”
“寒儿。”奕绝俯下脸轻轻地蹭了蹭千羽寒的额头,又怕弄花了她美丽的妆容,所以动作似蹭非蹭,反而撩得千羽寒的心里痒痒的,只听见奕绝的声音如三月春风拂湖面般温柔,“让你陪我面对这些,真心疼。”
“我,无怨无悔!”千羽寒嗅着奕绝身上独特的男子香,声音娇娇软软的,如一首动人心弦的情歌,。
“寒儿!”奕绝拥着千羽寒的手突然微微颤抖起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走啦!”千羽寒突然调皮地离开奕绝的怀抱,转身朝外面走去。奕绝也大步流星地跟上去,怎么也要死死地拉着千羽寒的手。
“执子之手,生生世世再也不放!”奕绝霸道地拉着千羽寒进马车,千羽寒的心湖再也无法平静下来,执子之手,生生世世再也不放,嗯,这就是她要的感情。
马车很宽敞,因为是春末夏初了,厚厚的软垫已经换上薄一点的兽皮垫子。但休息的卧棍依然绵软舒适,一张小巧精致的牡丹花纹红木茶几,上面一套圆点纹的茶具,不够一米高的牡丹花红木壁橱,里面放着各式精美的餐具和一些日常用品。整个马车就像一间会流动的卧室,既然舒适又实用。
奕绝在卧棍里侧躺下来,将千羽寒轻轻的按在他的胸膛上躺着。其实卧榻大小容下两个人平躺着绰绰有余,但是奕绝非得按着千羽寒在他的胸口上,也不嫌他那结实的胸肌咯得人家发疼。
千羽寒有些怨念的闭着眼休息,也没细记时间,直到马车停下来,怜啬和怜薇在外面轻声提醒,马车正要进皇宫门口。进了皇宫城门后,马车便直朝着宴会所在地——御花园而去,这个御花园本就是有意设成宴会的格局,所以,百花都是呈圆环形种着,中间空出一座大大的不露天的场地,面积足足有上千亩,开多大的宴会都绰绰有余。
奕绝和千羽寒在御花园外侧的马车棚下了车,走来时便听见闹轰轰的声音,那噪音之大,简直可比闹市。人们似在毫无忌惮地大声说笑,当他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时,整个场面却突然静了下来,只听见风吹动百花相撞的声音,叶子摩挲的声音,虫儿低低呤唱的声音。
所有人看着他们的目光都带着惊艳,和不可置信,也许他们心里都觉得眼前出现的这对璧人莫非是天上神仙错坠凡尘?
尤其是三大王,看着千羽寒的眼睛更是复杂异样,让人猜不透其中的深意。
也许是皇上故意为之,也许是时辰的确到了。当奕绝牵着千羽寒走向场地的时候,公公绵长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太皇太后娘娘!”
可惜所有人的神识都附在了奕绝和千羽寒身上,竟然忘了给后宫这位主行礼了。太皇太后的脸刹时成了猪肝色,看着千羽寒的眼睛比淬了毒的刀子还要毒七分。
“皇上驾到!”公公吸取了教训,这次的声音高了很多,并且连呼数次,群臣终于回过神来,这才慌忙给皇上、太皇太后叩头问安。
奕绝和千羽寒也按礼给皇上行礼,给太皇太后行礼时,西凤皇缓缓开口了:
“行了,不必多礼了,到朕下首坐着吧!”
这次,太皇太后的脸只能用“死灰”来形容了,群臣先是惊讶后是惶恐不安,低着头连气都不敢大喘。
德妃遇害后,西凤皇是将后宫所有人都怀疑了。所以,西凤皇对于整个后宫都厌恶起来,包括太皇太后。而太皇太后正是当初最不喜德妃的,最恨不得德妃死的人,只怕害德妃的人还真与太皇太后脱离不了关系。这些年来,太皇太后暗自发展着自己的势力,西凤德倒也懒得与她维持表面上的和谐了。
这个皇位,他早不想要了,只是他偏不想给了害德妃的人,现在绝儿恢复正常了,他一定要想方设法将皇位传给绝儿,他好带着德妃去西域治毒。
他此生的愿望,就是德妃醒过来,哪怕再和他过一天的正常夫妻生活,他也于愿足矣。
一时,场里气氛变得十分怪异和压抑。奕绝和千羽寒静静坐下来,冷眼观望着。
因为是无忧王的庆宴,加上西凤皇有意对外宣告奕绝的地位,今天几乎所有的朝中重臣及其家属都到了,家属带的自然是府中主母及嫡长子嫡女。
千羽寒冷眼扫了一遍场下,人数足足有上千,但其中忠心于皇上的大臣却没有几个吧?这些人或是三大王的,或是太皇太后的,唉,这西凤皇的朝局可真是,怎一个凌乱了得!
“哈哈哈,启禀父皇,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奏乐开宴吧!”这时,奕风突然跳出来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朗声说道。听那声音分明是灌注了内力的缘故,远远地传出去,只怕御花园外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准凑!”西凤皇一声令下,便有公公宣旨,一时间,乐曲奏起,一派歌舞应升平的欣欣景象。
千羽寒冷眼扫了一遍台上的三大红妃,三人也正用眼神秒杀着她。只是,让千羽寒意外的是,淑妃当初不是被她毁容了吗?怎么此刻脸上竟然半点伤疤也没有?只怕这个淑妃有什么门路弄到秘方,因为对于这种伤痕能找到治愈的药,那是半点也不出奇,再者,千羽寒当初下手的确不是很重。
千羽寒收回目光,开场乐奏完后,便和所有皇宫宴会一样,太皇太后提议让大臣家中才子才女上来表演才艺。
第一个上场的是右相的嫡女魏芷君,她展示的是琴艺。千羽寒搜索了一下自己在奕绝书房里看到的西凤国人脉论,知道这魏芷君有西凤第一琴女之称,琴技相当了得。而她一曲完毕,琴艺的确不错,千羽寒很客观的给了个心评。
本来在宴会上展示琴艺很平常,而且这魏芷君有西凤第一琴女之称,琴艺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偏偏就是有人不服的,左相宁远竟然亲自推荐自家女儿宁静上场吹萧。
宁静有西凤第一萧女之称,的确可以与魏芷君比试。但是两种乐器不同,标准不同,似乎不能分出高低吧。
千羽寒有些玩味地等着接下来的好戏,宁静一曲完后,也同样赢得了满堂喝彩。但是好玩的事就这么发生了,右相带着他的人马为自家女儿力争第一,大批特批左相的女儿吹萧这种技艺上不得台面,一如左相本人小气难登大雅之堂。而左相则骂右相心胸狭隘,才艺嘛,西凤国在文艺上可是提倡百家争鸣,百家齐放的,右相这种心胸狭窄之人根本就不配当右相。
结果是,本来是两家女儿展示才艺的,直接演变成右相左相两派势力的争斗。右相魏博带着门生力挺自家女儿第一,左相宁远带着门生同样力挺自家女儿第一。
两派正争得面红耳赤时,御前大将军马超也跳出来推荐自家嫡女马水兰上台献艺,马水兰弹奏的是琵琶。
这马水兰也有西凤第一琵琶女之称!
这下可真真是热闹了,朝中三大重臣闹成一片,都力争自己家女儿是第一,对方是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
一时之间,整个场面变得沸腾起来,为首的三大重臣越争越激动,最后都捋袖子,一副拼命的架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