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千羽寒却没有看见,她的这一出戏,还有另外的观众,几个一身劲装的黑衣人躲在皇宫一角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直到戏收场,他们才迅速离开。
皇城外,奕绝一身红装,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不时以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朝皇城方向张望,焦急地等着他的新娘子。直到一个属下附上他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奕绝的嘴角才扯了扯,淡淡地说:
“我的眼光果然很不错!”
当他远远地看见那一抹绝艳的身影出现在皇城大门时,奕绝再也坐不住了,双腿一夹马腹,奔上前,翻身下马,将千羽寒一把抱起放于马上,然后牵着马朝着城外的马车走去。
“瞧!无忧王多宠长平公主啊!”
“是啊是啊,长平公主一定会幸福的!”
“对,嫁人就一定要嫁个宠自己的夫君!”
“长平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无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城夹道站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开口议论,突然自发地朝他们行君臣大礼。
“婚礼如此隆重,又上应天意,下得民心,也算无憾了!”千羽寒微微一笑,任由奕绝牵着她的马走到马车旁,又温柔地抱着她下马,换上马车,仿佛抱着天下最宝贵的珍宝似的小心。她感觉到他宽厚的胸膛处的灼热,和他有些过快的心跳,内心竟然掀起了一丝不明的波澜。
马车里很宽敞,坐垫很柔软很舒适。羽寒一坐下,立即伸手欲将沉重的凤冠取下来,手却被抓住了。从奕绝掌心里传来的暖意,流遍她冰凉的手掌,流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娘子,你可不能自己再揭头盖哦!”奕绝的声音本来低沉浑厚的,此刻却因为温柔而变得绵软,如三月拂过湖面的春风般,让人舒适。
“再?”千羽寒捕捉到奕绝话中的字眼,难道他刚才知道自己设计了一出戏,故意甩掉了凤冠,故意在司徒龙晟跟前露出自己的真颜,而惹得司徒龙晟懊恼?莫不成奕绝也和她一样,是装疯的?或许这是她潜意识里的渴望吧?她不由得自失地笑笑,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对这个夫君开始有了期望?
“寒儿如果觉得热,那么,我来帮寒儿揭开红盖头吧!”不得不说,奕绝其实是个很体贴的男人。凤冠摘了下来,奕绝只觉得艳光扑面来,晃花了他的双眼,几乎让他的灵魂都出窍了。
“美!”奕绝的目光无法从千羽寒倾城倾国的小脸移开,大脑一片空白,双唇不停地开阖着,反反复复地说着这个字。
“热死我了!”千羽寒将外衣也干脆脱下来,只著着里面的中装,这古代的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繁重了,特别这凤袍中间的赤焰凤凰,那火焰仿佛跟太上老君的三味真火一样,灼得她心口发热。
“卿卿,现在就脱衣服,难道你是想在马车就与我洞房吗?”千羽寒被奕绝这话一噎,脱了一半的外袍立即顿住了,目光灼灼的审视着奕绝,心里暗暗腹诽:这货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既然卿卿脱衣服,那我也脱好了,我也觉得好热啊!”然则,下一刻,奕绝又巧妙地转了羽寒的思绪,伸手去解自己的喜袍。
“别!”千羽寒怎么有种自打嘴巴的感觉,“我不脱就是了,你也别脱!”
要是两人真脱了衣服,万一奕绝在马车里大声嚷嚷,他们要洞房了,被一路的侍卫和老百姓传扬的话,那总是不好的。
在古代立足,贤言可是很重要的。得贤名者得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西凤国出发,一路上,奕绝将千羽寒照顾得无微不至,本来羽寒还抱着半途逃婚去各处赏赏景的,这念头最后却死在了奕绝的糖衣炮弹之下。
前世,她作为一个杀手,受尽了人间的苦,每天都习惯在黑暗中行走,这一享受,她倒真的变得颓废起来了。她不由得想起三国演义,周瑜设美人计欲想将刘备囚在东吴的情节,半生戎马的刘备也对享乐心生贪恋啊。
难怪古人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羽寒一路上胡思乱想着,本以为会一路平安到西凤,没想到队伍行至两国交界的一个小山坳里,却遇上了山贼抢亲!
“卿卿,别担心,你只管在马车里享受着,区区几个小毛贼不值一提!”奕绝边说边将一颗饱满晶莹的葡萄递进千羽寒的嘴里。
在马车里坐太久了,千羽寒早就觉得百般无聊了,此刻一听有山贼,竟然精神一振,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抓着奕绝的手臂说道:
“有山贼?太好啦,绝哥哥,我还没见过山贼到底长什么样呢,我想去瞧瞧呢!”
“寒儿想去瞧便去!”奕绝宠溺地刮刮羽寒的琼鼻,将羽寒从马车里抱出来,共骑上一匹系着大红花的马,“踢踏踢踏”地朝队伍前面出发会山贼去。
023章 抢亲
“有山贼?太好啦,绝哥哥,我还没见过山贼到底长什么样呢,我想去瞧瞧呢!”
“寒儿想去瞧便去!”奕绝宠溺地刮刮羽寒的琼鼻,将羽寒从马车里抱出来,共骑上一匹系着大红花的马,“踢踏踢踏”地朝队伍前面去会山贼去。
来到队伍的最前排,奕绝从西凤国带来的那三千兵马早已一字儿形竖开,一千人左右的山贼队伍,劲装黑衣朦脸,横排在我方队伍之中,首领朗朗开口: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新娘来!”
“噗!”千羽寒忍俊不禁,难道这群山贼只劫色不劫财?离开东辰国前,可是有东辰皇赏赐的黄金万两,珠宝无数,绫罗绸缎几十车,他们却明言只抢新娘子?真是让人好生纳闷儿。
“放你娘的狗屁!”还不等羽寒开口,一旁的奕绝竟然脸红脖子粗骂开了,“敢抢本王的新娘子,看我不将你们全俺了,卖去伶人馆作娼!”
听到堂堂无忧王,竟然这么不顾仪态开骂,千羽寒笑得更欢了,暗赞这爷真是对姐儿的胃口!
“杀!”贼首领大概是嘴上功夫不怎样,被奕绝骂得愣了一小会,直接抽剑高喊,“抢新娘!”
一时,双方立即展开了血战。
千羽寒暗暗观察一下这群山贼的武功套路,一千人面对奕绝的三千兵马,竟然没一丝慌乱,这分明不是普通的山贼,而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以一敌百的死士!前世,她也是这类人,她怎会看不出来?
好吧,今天就就让她扬名天下吧!
羽寒再也坐不住,从马上飞身过去,冲进黑衣人堆里,开打!
“小姐!”怜啬和怜薇立即跟过去贴身保护,却被羽寒一记骂开:“都给我退下,让我一个人来收拾这群家伙!”
这声怒斥,千羽寒用足了功力,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都隐隐生疼。在场所有人都有种眼睛掉下来的感觉,千家大小姐不是个草包吗?竟然是神玄五阶的高手!
神玄五阶啊!据说,这世上除了传说中的银枭是神玄九阶外,武功最高的便是神玄五阶了。而银枭还只是个传说,谁也无法肯定,那是不是以讹传讹,吓唬无知的老百姓。然则眼前的千小姐可是真刀真枪地上演啊,看她那一招一式中夹带着的涌涌功力,招式所过之处,莫不是飞沙走石,黄尘滚滚。一千山贼不出百招,竟然硬生生被她全制服了!
所有人都口瞪目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除了怜啬和怜薇,还有奕绝,谁的眼里都再也找不到半分淡定!
“说!为什么只抢新娘,不抢珠宝?”千羽寒的审问也算是另类了,避过问是谁派来的,有什么阴谋的俗套问题。
“嗯!”千羽寒正想着,死士是不会轻易开口的,到底要用什么手段撬开他们的口时,只听得数声闷哼响起,一千死士全咬破了衣角,吸毒身亡了。
“别!”千羽寒冲到最近一个黑衣人身边,伸手一探脖子,人家早已经气绝身亡。她本来就没想开杀戒,虽然前世她过惯了踩着尸体过道的日子,但今天好歹是她的大喜日子,她心里还是存着那么一点点仁慈的。
只是死士之所以称为死士,是因为身份一旦面临暴露,就会千方百计自裁,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将这些人好好安葬了!”千羽寒挥挥手,扬声说话间,人已经回到了奕绝身边,一脸的郁闷。
“寒儿,人死了便死了罢,反正他们又不是我们亲戚,何必伤怀?”奕绝拥着羽寒轻声安慰,千羽寒嘴角抽了抽,这算是哪门子安慰?
“我这是伤怀吗?我这是没问出他们幕后黑手而气恼!”千羽寒白了一眼奕绝,没好气地回答道。
“管他们谁是幕后黑手,如果只是这一次捣乱,权当他们是笑话一场。如果他们还不死心,还有下一次,那么幕后黑手迟早会暴露的。”奕绝一脸讨的笑,“寒儿,你只管好吃好喝等着那坏蛋,以逸待劳,到时杀他个片甲不留!”
对呀,现在既然没有头绪,何必伤这种脑筋?
奕绝一句话让千羽寒顿时豁然开朗,没想到一个“疯子”竟能说出这么有内涵的话,千羽寒不由得再次瞪着眼打量奕绝,这家伙说话,有时颠三倒四,有时又很中肯。平时除了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外,倒也挺有逻辑的,似乎比她这个正常人还要精几分。前世,她自诩是看人高手,怎么今世,她就看不透一个疯子呢?难道是她穿越的时候弄坏了脑袋,智力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