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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干嘛啊!”周晨染努力的挣脱开聂蓉筱的手臂,不太高兴的说道。
聂蓉筱看了一下四周,才压低声音,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那件事不用你管吗?我会查的。”
“你查?”周晨染不信的反问了一遍。
“姐,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出事,可是母亲的仇,我一定要报,你和我一样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从小是在京城长大的,认识的人比你多,还有琉莲姐姐的信物,我已经找到一些线索了,你就让我继续查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证据。”
“然后呢?小染,姐知道你很聪明,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十几年前的事,已经过去这么久,无论是线索不好找,就算是你找到了线索,那就会牵扯出很多的官员,现在那些官员都活的好好的,有的还加官进爵,他们凭什么放弃荣华富贵来翻案?”
周晨染听到这些,不在言语。
而聂蓉筱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到时候你事情没做成,反而把自己搭进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周晨染用力的想了想,问道:“那姐姐你说怎么办?”
“那你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聂蓉筱脸色凝重。
“十几年前的事情是如今的相国做的,而且那件事之后,最得益的也是他。追杀我和琉莲姐姐的那个人身上带的令牌就是出自宁家,我母亲就是被他们杀害的。”
周晨染说着,脸色变得很激动,更让她难受的事,她明知道事情是这样,却还住在仇人家,天天面对着自己的仇人而不能做什么。
现在,她是真切的了解到了彩芸的心情。
聂蓉筱听到,蹲下身子,对周晨染说道。
“我知道,这些我都明白,可是他们的势力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根除的,要掀翻他们,不是那么简单的,只不过,当他们的势力真的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会有人出现,铲除他们,而推动整个事情的发展,你不觉得比和他对着干更安全容易吗?”
聂蓉筱说完,这些,周晨染听得一阵惊讶,嘴巴张的老大。
这样匪夷所思的思维,真的让她出乎意料,不过细细琢磨聂蓉筱的话,却发现那是最安全又正确的方式。
这就好像,一个人在努力的想要往山上爬,而却没有看到,山顶上有一个人在等着,谁上去,就一把把他推下悬崖。而你却在这个人后面帮着他往上。
一步步的将人推进死路,而那人却会将他当成帮助他的人。
周晨染想明白了这一点,身子不禁抖了抖。
太太太……阴险了。
“懂了?”聂蓉筱问道。
周晨染点点头,心里暗暗佩服聂蓉筱的心思缜密。
“好了,既然这样,去休息吧,记得,不要在做什么了。”
“是,我知道了。”
“谁?”
突然,院子外面传来的一阵阵嘈杂的声音让聂蓉筱马上绷紧了身子。
出来房门,却只看到琉莲在外面。
不过院子里却还是能听到一阵阵的声音。
是从院落那边传来。
聂蓉筱蹙眉,那个院子是礼部张大人的府邸,一个月前,张大人调离到北方了,府邸就闲置着,怎么突然这么多声音?
“琉莲,差人去问问怎么回事。”聂蓉筱吩咐道,在这京城和宁家,她做什么都必须小心翼翼,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不用了,是张大人把府邸卖掉了。”
还没等琉莲动身,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聂晓茜的声音。
聂蓉筱几人忙迎了过去。
“姐姐。”
“出去让你去逛街你也不去,那,这是我买的一点丝绸和补品,琉莲,帮二小姐收起来。”
“唉。”琉莲忙应了一声,忙去了。
“姐姐,不要这么破费的。住在这里已经很好了。”聂蓉筱有些无奈的说道。
聂晓茜就是太宠她了,所以她才什么都不想动手。
“不止给你的,小染也有份。”聂晓茜瞪了聂蓉筱一眼,出声道。
一旁的周晨染咧嘴笑了一下,“谢谢姐姐。”
俩人心里去同样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宁采辰,毕竟是聂晓茜的丈夫。若是以后……那该怎么办?
聂晓茜明显的感觉到了周晨染的疏离,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似是想到了什么,聂晓茜鄙夷的唇角一动,冷哼一声。
“对了,刚刚说张大人的府邸卖了,你知道卖给谁了吗?”
聂蓉筱微愣,不解聂晓茜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是苏家,苏瑾买了。”
……
夜间,聂蓉筱披着貂皮的大氅,站在院子里一个小亭边,靠着柱子,独自望着一墙之隔的那边出神。
苏瑾……苏瑾……怎么是你?他们成了邻居?
你是故意的还是巧合?没有了我,你不是和慕容霓裳能过的很好吗?
寒风吹过,聂蓉筱打了一个冷战才清醒过来。
眉微皱,聂蓉筱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想他,不禁有些烦躁,摔了摔手,转身欲回房间。
却在这时听到一声轻微的声响。
敏锐的回身,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却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他在!
聂蓉筱很肯定。
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可是真要出声,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话。
心思微转,既然人家都不出现,那她干嘛要戳穿,想到这里,聂蓉筱走回了凉亭的石凳上,铺上厚厚的绒毯,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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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疼
淡淡的疼(2199字)
清清淡淡的桂花香,围绕着聂蓉筱的嗅觉。
可这院子里明明没有种桂花。
而且现在是严冬,哪里来的花开。
不想那么做但是还是贪婪的吸着专属于他的味道。
似是有些地方终于心安了。
然后是淡淡的疼。
苏瑾躲在阴影里,看着一身白衣的聂蓉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已经知道,聂蓉筱的真正身份,可是这个时候,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怨恨聂蓉筱的无情无义,又心疼她的无可奈何。
为了那可笑的荣誉,和保护自己的亲人,以丫头的名义,嫁与他做妾,受了这么多侮辱,被至亲的父亲利用,被亲生母亲伤害。
他都不能想象,她是怎么受住这些伤害的。
而他呢?除了不信任,他没有一点给予她。
两个人别扭了一会儿,还是聂蓉筱先起身,心里再次鄙视自己。
他要呆就呆着,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大冷天的陪着他挨冻?
谁知一下子起得太猛了,又在生病受了冷风一催,顿时头痛欲裂。
眼前一黑,身子不自觉的倒向一边,只得忙伸手扶住了石桌。
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腰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掌握。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可是聂蓉筱却有些生气,出声道:“放开我!”
苏瑾脸色一紧。
“身子不好还吹冷风,你是想不要命了吗?”
“要你管?放开!”
聂蓉筱冷硬的说道。
她吹冷风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被他害的。
可是苏瑾却从这语气中听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就好像他生病的那段时候,聂蓉筱的冷硬便是别扭的撒娇。
想到这里,苏瑾手一拽,将她的身子更贴近他的胸膛,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蓉儿,我好想你。”
聂蓉筱身子一僵,不是琉莲,不是丫头,是蓉儿?
苏瑾什么时候知道她的身份的?
想到这里,聂蓉筱终于抬起头,看向那如画般精致的容颜。
他的眼里满是疼惜,聂蓉筱看到 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聂蓉筱也不矫情,大方的承认。
“你离府的前一天。”苏瑾苦笑的说道。
一眨眼,原来他们已经分别了这么久。
不在纠结这个问题,聂蓉筱决定保持缄默。
看这小女人又开始发挥她冷淡不说话的特长,苏瑾手轻抚她丝软的秀发。
“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抬头,盯着苏瑾的眸,聂蓉筱疑惑问道:“你不恨我吗?”
在苏家最惨的时候袖手旁观甚至冷嘲热讽。
“如果我说恨是不是就扯平了?”苏瑾听到,开始发挥奸商的本事,不答,反而问道。
聂蓉筱突然很想笑,苏瑾真是时刻都不忘他的本行。
“苏家……没事了吗?”聂蓉筱想了下,还是问了。
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苏茉浅和于氏,当时也是被逼无奈,事情主要还是那个宋世杰和彩芸办的,现在彩芸已死,聂蓉筱对苏家的仇恨慢慢淡了下来,毕竟,她是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开,那这千百世算是白活了。
还有苏瑾,因为他她也恨不起来。
“没事了……”苏瑾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掩盖了这几个月来的辛酸。
他是拼命的工作,才保住了苏家。
但是,苏家在沐阳府的生意终究是差了不少,所以他才决定迁至京都,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聂蓉筱。
聂蓉筱轻叹一口气,却不在说什么。
该过去的,总是会过去,可是却骗不了心里的感觉,她恨不起来,既然元凶已经落网,那苏家也受过惩罚,事情便这么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