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只是注意,比身份比家世,她薛绿萼都还差远了。
便宽和不减的叫起,道:“妹妹昨儿服侍皇上辛苦了。”
薛绿萼照样冷着一张脸,就算说的客气都莫名让人膈应:“这是妾身的本分。”
皇后脸一僵,好吧你是冷美人你骄傲你得意,但我可没有把热脸贴你冷屁股的打算。
心里有了计较,笑的更是和善,还带点喜气道:“话虽如此,到底是妹妹服侍的比旁人都仔细才格外得皇上看重。今儿早上皇上就与我说,要做主升妹妹的分位呢。待会妹妹回宫怕就能得到旨意了。”
皇后果断的开始拉仇恨。
服侍的比旁人仔细?难道我们就服侍的不如你?众妃嫔眼神愤恨,直射薛绿萼。
尽管她们都不傻,但是嫉妒绝对是免不了的。更何况这还是明晃晃地事实。
瞧,皇上还做主给她晋升呢。
否则就凭皇后几句说辞,哪里有这效果?
于是不管低等高等的,都言不由衷语气阴森地给薛绿萼道喜。
好一会儿气氛都没冷落下来,贤妃便借此笑道:“可惜德妃姐姐要照顾大皇子脱不开身,不得和新来的妹妹们亲热亲热,否则也能给薛妹妹道喜呢。”
皇后终于皱眉,德妃!借着大皇子的借口不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睃一眼隐形人儿似的云妃,皇后怒气淡了点,还算有个省心的。虽然有二皇子傍身,云妃至今对自己倒还恭敬。
不像德妃张狂成那样!
再看向娴静坐在那儿的嫡亲妹妹宜宝林,皇后心情又平复下来。生三皇子的时候本是难产,她硬拼着身子不好也要生下来。
没想到还是没能养活,连带自己的身子骨儿也不好了。
如今还是要打算着捧妹妹上位,生出个皇子来占了嫡子的名分养着也好。好歹是有血缘的,不必为不同的外家心烦。
既冷静下来,她也就没搭贤妃的茬,淡淡道:“我也乏了,都散了罢。”
方才还恭贺喧闹打着嘴仗的众人忙安静下来,躬身应喏。
可见皇后是很有些威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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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在皇后的长春宫门口和裴允儿打过招呼,也没应下她去她宫里坐坐的事儿,回了芳华阁。
素手支颐,静坐着捋一捋后宫妃嫔的性子和关系来。
现在还看不出来许多,倒是那个看上去眉眼儿带着骄纵高傲之意的敏宝林,居然没有仗着太后发作起来,让她有些诧异。
一般这类性格的人,如果是和她地位相当的宜宝林最先承宠还好说,结果便宜了自己的姐姐,心气儿必然不顺。
难道是低估她了?碧桃有些想不通。
唔,后宫果然不是这么容易理的顺的,还是再看罢。
夕阳西落时,听小林子说薛绿萼晋了薛才人。她第一个想法是,皇上干的好,这样以后别人叫薛宝林就不会有两个人同时回头了!
多囧啊。
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容易想明白了,恐怕宫里的锦帕要撕碎好几条。
因为连着三天,元徵帝都翻了薛绿萼的牌子。
大概是觉得点火点的差不多了。
第四天终于点了宜宝林的牌子,第五天又是敏宝林。
却各只一次,但好歹后宫的酸气总算平息了许多,尽管大多数人还是把眼睛死死盯着薛才人。谁叫她是头一份呢。
碧桃严重怀疑皇上是因为不想给镇国将军和左丞相增添势力筹码,但暂且又不能在朝堂上动他们,所以才把她姐姐拉出来当个小炮灰,给那俩人添添堵。
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她可不敢问出口。
就在芳华阁上下都忐忑不安担心自己主子不得圣宠时,第六天,皇帝派了内侍来芳华阁,让碧桃准备侍寝。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划拉了半天,把女主的人设定的和原先偏了一小点儿,顿时好想改前文。
不过勉强说也能大概通顺吧……
人设差不多是:女主是大家族的娇娇女,争斗看的多了耳熏目染有一点小手段,但自己没怎么介入过。只是在没人护着的时候,如果自己的计策奏效她就是温顺的小猫咪欢天喜地的舔爪子;如果计策不奏效,就一定会暴走变成张牙利爪的小豹子,就是传说中的炸毛。
定是这么定了,写不写的出就难说了……请大家共同监督吧……!觉得不够合理的地方我会修改的。
☆、侍寝
“赵忠信,什么时辰了?”元徵帝韩子期将湖笔掷在一旁,随手拿过手帕擦手。
“回皇上,已是二更天了。”
韩子期不过顺口一问,听到回答便“嗯”了一声,道:“走,去芳华阁。”
“喳,皇上摆驾储秀宫芳华阁——”
此时,碧桃为了转移紧张的情绪,正胡思乱想着。
这个朝代还算有点人性化的规矩,至少侍寝不是拿锦被裹了或抬或背到皇帝住的养心殿里,那沿路得多尴尬。
说不得,还有寒风往里头灌,到地方时都冻的发抖了。
她边想着,边拿起一旁的木瓢拿了水,缓缓从白皙的颈窝儿处浇下去,发出一声喟叹。
真舒服。
大冬天的,要是能泡温泉就更舒服了。
可惜分量不够,皇帝要是出行温泉行宫,也不会叫上她就是了。
嗯,要努力。
想到这里,她唤了一声“奉紫”,因刚刚沐浴不惯人盯着,便将她们都叫出去了。
但这时代的衣服,她还真不大会穿。
于是便张开手臂,任奉紫为她擦拭身子,披上衣裳。
芸香指挥着两个小宫女将遮掩的翠鸟缠枝花儿屏风撤去时,她已穿戴妥当,正由奉紫取来干巾绞头发呢。
暮云及初晓捧来几套齐整的首饰给她过目。
她扫了一眼,指着那副金厢摺丝荔枝草虫的首饰,“别的不必,就把耳坠取来戴罢。”
这么多挂上去,在夜晚闪闪发光的,看是好看了。
吃就有点麻烦了不是。
她这绝对是为皇帝着想啊。
其余人还没摸清楚主子的脾气,不敢进言。至于带来的那三个丫头就更糊涂了,左右看来和以前的主子差别都有点大,也暂且不敢多说。
碧桃让奉紫将双髻挽的低低的,又简单插上诸如桃粉、鹅黄等鲜亮色的绢花,服帖在耳边。
素净中带一点娇俏的模样儿,倒也勾人的眼。
虽然走的是小冰山的路线,可是十五岁的年纪,还是俏一点比较美。
碧桃很满意。
想了想,又偏头嘱咐了暮云几句,才系上披风,去门口迎驾。
韩子期到的时候,就见门口晕黄的灯光下,女子可身儿裁就碧云素缎短袄,下着墨绿色缎织暗花裙,掐出一段细腰的宫绦上系了玉佩,裙幅风吹不扬。
安安静静地,不免教人觉得有点冷清,心里却因刚处理过政务的缘故,喜静不喜闹,就这么宁和下来。
他观察的仔细,脚步不免慢下来。
碧桃便迎上前去行过礼,音色如叮咚的泉水,脆泠泠敲在鹅卵石上:“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出乎意料的是,韩子期不是先将她低下的脸儿抬起,而是很自然的握上她的手,摩挲了一回,语气却也不见关心,很寻常地道:“嗯,有点冰。”
废、废话!
姑奶奶站门口等了你好一歇儿,能是热乎的嘛!?
于是修炼不到家的某人自觉抬起了小脑袋,唇线抿紧,将那一点子唇上的胭脂红抿入口,原就因体质关系雪白的过分的脸色更是冻人了。
眼睛不自觉地扑扇着,藏有一点执拗,却又很专注。
专注的好像,她别的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算计,只是看着你想着你……
或者是想着怎么欺负回来?
韩子期觉得有点好笑。
念头划过,很有些兴致的出口点评:“妆扮的还行,但比起你姐姐来,差的挺远。”
下一秒手就被甩开,那小人儿已经往里头去了,尽管步子迈的缓,不像是生气。
其实手被握的开始暖起来了,碧桃想,比家里熏暖风的机子要好使多了。要是他没乱说话,还可以握的再热乎点儿。而且这么发脾气,好像不太好哦?
不过……哼,她是冰山她怕谁。
这才是正常态度啊。男人就不能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