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不是紫兰不懂规矩。实在是……实在是……”紫兰放声大哭起来。
“你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哀家蘀你做主！”太后话锋一转。
“回太后，因为昨日白天出了香雪贵人那件事儿，昨儿个晚上我宫里的素玉偏又失足落水淹死了，紫兰便想着，这和雨轩里实在是不大吉利！”
“不过是一个宫女儿罢了！她自己不当心也怨不得旁人！至于香雪那个贱妇，哀家看是她自己心术不正，又怎么能怪到什么不吉利上面！”
“话虽是这样说。可做母亲的，有哪一个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即便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做母亲的也生怕会对自己的孩子带来什么灾祸！”
“你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只是，你若想换个地方住只需要说一声儿也就是了！毕竟没有什么比皇上的子嗣重要！你怎么竟闹得如此狼狈？”
紫兰贵人的眼泪流的更欢了“可是，皇贵妃娘娘不许！”
“哦？”太后皱了皱眉“皇贵妃，这是为什么？”
“紫兰贵人说过要搬出去吗？”冷冷地看着紫兰——你既然可以避重就轻，把事情说的面目全非，就别怪我干脆来个不认账！
“皇贵妃娘娘，您身为皇贵妃，怎么可以这样？”紫兰贵人显然低估了我“不要脸”的能力。
“我哪样儿了？”
“你，你……”
“什么你呀我呀的！”冷哼一声“紫兰贵人昨日还在教别人要守规矩，今儿个自己就忘记了吗？”
“皇贵妃娘娘！”紫兰贵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几个字“妾身明明对您说了想要搬出去住！妾身宫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说着一扫她自己宫里的人，有几个便带头走了上来。
不待她们开口，便冷笑一声“这和雨轩的奴才们，惯会维护主子的！昨儿那两个宁可被打死，也没说出主子的半句不是！我看紫兰贵人你宫里人的话，也没有多么可靠吧？”
“皇贵妃娘娘怎么可以这样说！妾身怎么可以和香雪那个贱人相提并论？”紫兰贵人的脸都白了。
“是吗？平日你和她可是以姐妹相称！”冷笑着看向香雪的寝室“香雪尸骨未寒，听到你这话，会多伤心呢？”
“这也要怪她自己行为不检！”紫兰贵人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还有，你说你宫里的人都听到了你说要搬出去住！我怎么没听到？我的人怎么也没听到？”
紫兰一愣，采青立刻上前“奴婢一直跟在皇贵妃娘娘身旁，的确没有听到过！你们有没有听见过？”
后半句话是问我身边的人，自然所有人都极有默契地摇头。
“好了！”太后终于开了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稍后再议！”
“正是！”皇后也接过话“还是先商量一下香雪的事儿再说吧！对了，皇上怎么还没来？”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正在议事儿，恐怕还得一会儿才能过来！”刚才去请司马卓的小太监立刻上来回话儿。
“皇贵妃，香雪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太后问我。
咬了咬牙“什么也没查到！”就算知道那个宫女素玉不是失足落水的又能怎样？没有过硬的证据，谁也不能把这件事和紫兰贵人联系起来！
“什么也没查到？”太后的声音森冷了起来“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皇贵妃，哀家和皇后这样相信你，你这办的是什么差事？”
静静地站着一语不发——这或许正是她们愿意看到的吧？
一道幸灾乐祸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过，正是紫兰贵人。
“妹妹到底才来宫中不久，姑母，就不要苛责了吧？”皇后连忙出声。
“雅茹！”太后又长叹一声“不是哀家要苛责！只是这件事这样重要！祸乱后宫是多大的罪？如今香雪已死，要怎样才能找出那个罪魁祸首？难不成还任他逍遥法外？那我天家的威严何在？其他嫔妃又会不会纷纷效渀？”
皇后沉默了一下“是雅茹冒失了！不如这样，请皇贵妃妹妹想出一个法子补救，找出那个人，然后将功补罪如何？”
“雅茹这个法子好！”太后点头应允“皇贵妃，既然皇后宅心仁厚，给了你补救的机会，你就赶紧的想出个万全之策来，把这祸乱后宫的人找出来！”
“我做不到！”
“你说什么？”太后愣住了。
“我说，我做不到！”回答的毫不犹豫“我没有什么法子好想！我什么人也找不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的脸色难看起来。
“我的意思就是，我找不到这个人！”当初介入这件事，不过是为了想法蘀香雪开脱，看看有没有可能让她留一条命下来。如今香雪都不在了，我为什么还要掺和进去？我才不相信她们是在给我什么改过的机会，也不稀罕这样的“机会！”
“放肆！”太后突然爆发了“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皇贵妃就可以目无宫规！”
“我没有那个本事查出谁是罪魁祸首也是目无宫规吗？那么，我想请问谁能保证可以查出来？”环视一周“没有人吗？那么，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违宫规了呢？”
似乎听见屋里所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皇后忙站起身来“不可对太后如此无礼！”
“我怎么无礼了？我骂人了吗？我打人了吗？我连大声都没有过吧？只不过是说出了事实，怎么就无礼了？”
屋子里瞬间静到极点，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似地盯着我。只有杨柳和张五哥默不作声地站在了我的身后。心里顿时一暖。
“皇后！你听听！你听听！”太后哪里被人这样抢白过，浑身都哆嗉起来。
“姑母，您消消气儿！当心身子！”皇后盯了我一眼“皇贵妃素日里也是个懂事儿的，想是刚才被香雪吓到了，才会如此！”“是，我们主子刚才瞧见了香雪贵人临走时的样子，的确有些不清醒！”采青拉拉我，急忙帮着腔儿“别说是主子，就是奴婢也吓得不轻！”
“吓到了就可以胡言乱语吗？”太后冷笑一声。
“谁在胡言乱语？”一个更加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章香魂消散
☆、第一百八十一章小惩大诫
司马卓一走进来，紫兰贵人的眼里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纷纷掉落。
“皇上！”皇后忙迎了出去“您别怪皇贵妃妹妹！妹妹她入宫时日到底尚短，许多规矩都还不懂，还请您您千万要饶恕她冲撞太后之罪！”
紫兰贵人也走上前去“是啊！皇上！皇贵妃娘娘与妾身一样自小儿长在民间，对宫里的许多规矩都还不懂，也不明白如何与姐妹们和睦相处，可是，妾身还是要请皇上宽恕皇贵妃娘娘！”
太后自打司马卓的声音传了进来，就立刻以手抚胸，显得格外痛苦。下人们慌得要去传太医，她却拦住了“皇贵妃得皇帝宠爱，未免也太骄纵了！枉费哀家和皇后这样信任，把香雪的事情交给你查办！可你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这也就罢了，香雪竟也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你的眼皮子底下！或许哀家刚才是说重了几句，可是，哀家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太后咳了起来，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一旁伺候的人赶紧递了茶上去。她颤抖着手接过去喝了两口，又抚抚胸口“哀家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就指望着你能协助雅茹管好六宫之事，如今看你这般行事能不心痛气急吗？”
说着又看向皇上“哀家也没什么大事儿，皇上也不要过于苛责皇贵妃了！小惩大诫也便是了！皇后她们说的对，皇贵妃到底才刚刚入宫。”
司马卓一直一言不发，等他们都说完了，才看向我。
我坦然地和他对视着——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若是不信，若是被他的老娘和大小老婆们以退为进的几句话就挑拨的要惩罚我，那么。这个男人，我便可以丢开手了！
司马卓突然又看向了皇后“昨日听说皇后因为香雪的事情十分自责，在自己宫中闭门思过，怎么又出来了？”
皇后一愣“臣妾……”
“好了！这儿有朕和母后，你就回去继续闭门思过吧！身为六宫之首，自当以身作则！”
皇后的脸色变了几变。又看向太后。最终也只得默不作声地告退了。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司马卓又看向紫兰贵人。
“妾身……妾身是……”紫兰贵人刚才的得意全然不见，支吾了半天才说：“妾身想着与香雪姐妹一场，听说她不在了，过来送送……”
“是吗？”司马卓眉头微皱“朕怎么听说是你闹腾着要换院子。还寻死觅活的，这才闹得皇贵妃一时不备，让香雪寻了短见？”
“妾身……”紫兰贵人本想分辨。对着司马卓却什么也不敢说。看着她一副又俱又怕的样子，心里也生出些许同情——对于自己孩子的父亲这样惧怕，这是怎样畸形的感情和夫妻关系？或者说。这个后，宫原本就是畸形的！所以每个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如此不正常！
“你是有身子的人！没事儿就不必出来走动了！回去歇着吧！”司马卓说完，不再多看紫兰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