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哥给那个黑衣人一小包药粉,说是可以治好他朋友被捏断的骨头,他就带我们来了。”银铃子插嘴道。
这孩子最近胆子慢慢的变大了,很少唯唯诺诺的,虽然和同龄的孩子比起来乖巧的不像话,但是偶尔也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开始接大人的下渣。
“你给他们生骨粉了?”沈星澜扭头问林墨白。
她就知道她家林师侄是好孩子,不是那种不把人当人的大鬼畜。
“没有。”林墨白摇头,“我给的健骨散。”
健骨散?没听师父说有这种药可以治骨折啊…等、等一下!喂喂喂!!!沈星澜忽然觉得有点囧:“你给他的不会是禽兽健骨散吧?”
林墨白这厮居然还很淡定的点头:“差不多吧,我有做改良,人兽两用。”
沈星澜:……
(请问她可以掀桌么?(╯‵□′)╯︵┻━┻)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凶残了有木有啊!!!
不想再跟他们纠结林墨白是怎么用禽兽健骨散换来到她师父老宅的方法的,沈星澜摸摸一直装在胸口内袋的信封,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离开不死之谷以前,沈星澜曾经在书房里找到李兮留给她的遗书,被两个信封装好了,整齐的码在书桌上。
第一封是写给她的,上面交代了他的后事以及要让她继承的东西,甚至说如果沈星澜完成了赌约之后想要回来继续深造研究,李兮都帮她把学习计划给列好了。内容之详尽足足有十五六页,厚厚的一叠让还沉浸在师父离世的悲痛中的沈星澜哭笑不得。
这其中有一项内容就是回到他的溟桥去,如果她愿意可以继承那里,如果不愿意,那就帮他在她师娘坟上烧三柱高香以及纸钱,要是这些都没有准备,也没关系,那就把他写给她师娘的一封信在她坟前念一遍,然后烧掉就行。
这一项工作是师傅重点标注的遗愿,别的不完成这件却一定要做。玉蛾夫人把她师娘当做情敌,当然不可能来做这个,所以只能也只有让她来完成这个遗志了。
沈星澜从离开不死之谷的那天就一直把李兮的这封信和她最爱的银票一起放在胸前的内袋里,当成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好好安放,细心保存。
只是到现在她都还没拆开来看过。照她的想法,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打开的,因为作为一个本身就很注重隐私的人来说,并不喜欢看别人很私密的东西。
但是现在,她必须要拿出来了。
沈星澜并不打算继承这里,所以只是在外面转了转,这就是一间普通的茅草屋,除了一个露天厨房之外,堪堪只有四间厢房,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诊病室,外面是一大片药铺,因为李兮离开了常年没人管,现在已经杂草丛生完全荒芜掉了。
他们四个人在这里绕了一圈,终于在后院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坟包,前面竖着一个小石碑,上面刻着——“爱妻秦氏之墓”六个字,看字迹,沈星澜断定是李兮亲自刻上去的,因为这字体她之前盯着看了两年,是在是太熟悉了。
沈星澜掏出火折子和信对他们说道:
“我现在要把我师父写给我师娘的信念给师娘听,不知大家可否稍稍回避一下?”
众人听后自觉退后五米,让出一大段空间给她。
沈星澜打开信件,里面的字迹不似平时的潦草张狂,反而端端正正的,好像是学生写给老师的作业一样,就好像是怕“看信的人”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似的。上面的字迹有新有旧,看来是不同时段写的一封信。
“卿卿吾妻……”沈星澜小声又含糊的念了起来,原来她师父写的是一些简短的日记,一开始是在记录自己每天都做了些什么,后来写了一部分就没写了,开始潦草的记录李玉娥的事情,语言变得有些晦涩。沈星澜读到这里的时候不禁一笑,原来她师父是在跟她师母交代“小三”事件,而且还很有几分不好意思,试图用晦涩的语言掩盖过去。
在后面就是简单的说明自己到了不死之谷定居,说自己也许回不来了云云。再到后面就是说自己收了沈星澜,这个像他们重孙的孩子。
字里行间就像是在和身边的人叙述一样,仿佛师娘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身边。站在沈星澜的角度就像是自己的祖爷爷在和祖奶奶说自己有多调皮之类絮絮叨叨的话,看得沈星澜眼睛有些酸涩,有点不舍的把这封信烧掉了。
有这封信,就像是师傅还在身边一样。
沈星澜的眼睛瞟到最后一行,突然捂住了嘴巴念不下去了。
李兮说——
风雨如晦,鸡鸣喈喈。吾去也,勿念。
她哭,她颤抖。不知道是为斯人已逝,还是为这段百年之恋。
林墨白的听力极好,即使站在五米之外依旧能把沈星澜模模糊糊的语言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她读得断断续续,最后捂嘴无声哭泣,心里不禁一揪。
见她一边哭一边烧信,也知道她读完了,他们便一齐过去祭拜、安慰。
林墨白牵着银铃子默默站在跪在地上磕头祭拜的沈星澜的后面。
忽有一个纸团砸中金铃子,金铃子神经一紧,却也不敢声张,在一旁偷偷地瞄了一眼纸条上的字,便很煞风景的说道:
“我…我想去更衣……可以吗?”
本来哭的眼睛鼻子都红肿了的沈星澜噗嗤一笑,来古代这么久,她当然知道金铃子说的“更衣”就是要去茅房。便点头道:“你快去吧,不用等我们。”
“嗯。”
金铃子犹豫了一下,对她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跑掉了。
沈星澜还纳闷呢,让他去上个茅房就乐成这样,难不成是憋太久了?
o(╯□╰)o
却不想,他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一直到晚上,他们都回到了溟教给他们安排的住处,金铃子也没有回来。
沈星澜他们这才慌了,正准备出去找,忽然有种晕眩感袭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金铃子的失踪,明天上番外解释。
第三卷到这里就结束了,是不是有点短,汗......= =!
还有两张番外,金铃子的。一个有点虐,一个比较欢乐......希望大家喜欢...
最后,撒娇打滚求冒泡~表让人家码字码的孤零零的嘛~~~o(>_<)o ~~~
43番外NO.3
爹是酒徒,娘是女表子,这样的生应该是个悲剧吧?
不过尝试和那个女说“从前有个小孩,他爹……”的时候就被森森的鄙视了。因为她说:
“不要告诉说他爹是酒徒,他娘是女支女。这个电视剧里都演烂了好伐?”
“什么是电视剧?”
“……”
苦/逼的玛丽苏世界的悲惨少年就这样被拐到了奇怪的方向。
= =!
他始终记得那一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他住的地方的门外下了厚厚的一层雪,足足有三尺深。到处是莹白色的一片,根本就望不到头。
今天是他十岁生日,父亲虽然是个大混蛋酒鬼,但清醒的时候还是很疼他的。他说要给他带糖和肉回来,哦对,还有他想了很久的木陀螺,街上很多孩子都有这个玩具,据说是从中土传过来的,他们这个边界上很受欢迎。可他没有,因为他们实是太穷了。
但是那天,他门口等了很久,却没有出现。
母亲说父亲也许是街上喝酒忘了时间了,他气呼呼地打开母亲放他头上轻轻抚摸的手:“他不会忘记的!不会的!”
说完就一个冲进屋里,躲到塞满湿漉漉的稻草的被子里胡乱的抹着眼泪。
母亲说的话其实很有可能是真的,以前这种事还少么?
生日是不能掉眼泪的,据说这样会带来厄运,虽然他不是很相信,但好像真的是因为这样,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直到……大雪融化的时候。
发现父亲的尸体是雪停的第十天,太阳照身上暖融融的,躲屋子里的都跑了出来,搬了凳子外面晒太阳。
他已经忘了父亲没回来的事情了,他总是这样,一到镇上喝酒就什么都忘了,很长时间不回家也是有的,一家甚至到附近的邻居都很习惯了。
他和母亲一起把凳子搬出去晒太阳,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雪浅的地方最多也只能没进一根指头。金灿灿暖融融的阳光让他灰蒙蒙的心情顿时灿烂了起来。抱着凳子往院子前面冲,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啪”的一下摔倒地。
“阿琪格。”是了,那时候他还叫阿琪格。走前面的母亲听到声音,赶紧转过来把他拎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啊啊啊啊!!!!!”
雪地里,绊倒他的是父亲埋雪里的尸体。
他至今记得母亲当时的神情,一张脸褪得什么颜色都没有了,只剩下惨白惨白的一片,和地上的雪一样。
可是,父亲怎么就死了呢?
他们他身上找到了木陀螺,肉和糖,他没有喝酒,却死了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