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后心里却也有着她自己的考量。她嫁到麒麟国多年,能够一直保着皇后的位置,靠着的不过是朱雀国皇帝嫡妹的身份。
如果婉清能成为齐宥宇的正牌太子妃,那么日后,她便是永远是地位永固的后宫之主。
再者,在夏子都嫁入皇宫之前,无论是齐盛天还是齐宥宇,虽然待她并不热络,却也从来没有正面拂过她的意思。可是自从夏子都来了之后,不但齐宥宇对她越发的冷淡,连齐盛天也仿佛总是站在夏子都一边。
这是让她绝对无法容忍的。
她悄悄拉回自己的思绪,对着婉清道:“你今日进宫,可有旁人知道?”
婉清摇了摇头,“婉清知道分寸,所以这次是偷偷进宫来找姑母您的。”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你这几日先不要进宫,待这件事过去之后再说。你且放心,姑母一定会想办法帮你重新回到宇儿身边。你只需静静地等哀家的好消息便是了。”
婉清听了她的话,这才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她知道,皇后已经是她如今最后的一丝希望。
皇后望着她渐渐离去,一直到彻底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才对着身后的贴身宫女道:“摆驾,去祥瑞殿。”
祥瑞殿中
太后见到她这个时候来请安,不由地带着一丝奇怪开口道:“这个时辰,皇后怎么来了?早晨不是才来请过安吗?”
皇后朝着太后行了礼,然后道:“儿臣一人在宫里闷的慌,便想着来与母后说说话。”
太后抬眸望了她一眼,道:“皇后是为了太子妃的事烦闷吧?”
皇后一听这话,轻轻地叹口气,半晌方才开口道:“母后,不瞒您说。宇儿成亲至今也有半年了,却总是不见有好消息传来。今日儿臣又看到太子妃的脸……儿臣这心里啊, ̄”
这话,不轻不重,却正正好打中了太后的下怀。果然,不一会,只见太后也是叹着气,“唉,可不是,哀家等着抱重孙,等得脖子都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等到那一日啊 ̄”
皇后一听这话,连忙带着一脸嗔怪地看向太后,道:“母后可千万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母后洪福齐天,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皇后微微停了一阵,带着一丝踟蹰道:“其实,儿臣今日来,确实有一件事想与母后商量。儿臣以前听御药房的常太医说过,他手上有一个极灵的法子,可以让女子很快便得上胎,只是……”
太后一听这话,连忙直了直身子,目光带着一丝迫切地望向她,开口道:“只是什么?”
“只是,儿臣听说这法子虽灵,女子却颇要受些痛苦,我只怕宇儿如此宠爱他的太子妃,不会肯。”
太后望着她,确认道:“当真是常太医与你说的?”
皇后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
“常太医可是宫中最好的御医,在宫中几十年了,哀家生皇帝的时候都是他一路照顾的。若真是他说的,必不会有错。为了繁衍子嗣,吃些痛苦算什么,你让常医生明日来哀家这里,让太子妃也来!宇儿若不愿,让他来找哀家!”
皇后等的便是她这句话,当下连忙躬身道:“是,有母后这句话,儿臣就安心多了。”
当天深夜,皇后秘密将常太医召了到了她宫中。
常太医刚走进殿中,便闻到了一阵十分微弱的麝香味。
坐在上头的皇后静静地靠着软垫,细长的眼扫在他的脸上,冷冷地开口道:“常太医是宫中的老人了吧?”
常太医连忙低头拱手道:“回皇后,老臣在宫中当差,已经三十余年了。”
皇后闲闲地把玩着手指,点点头,“听说常太医家中有个十分貌美的千金,是未进宫当值前生的,可是?”
常太医在这内宫中任职三十多年,自然明白这后宫中讳莫如深的规则和潜台词,他忍着心头的寒意,颤着声道:“皇后有何吩咐,微臣一定照办。”
皇后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常太医果然是聪明人,本宫确实是有件事,想要请常太医帮忙。本宫这里有个秘方,可以让太子妃很快便得上胎,常太医只需帮哀家记住这个法子,到了明日当着皇上和太子的面,说出来即可。”
她停了停,然后开口道:“常太医若替本宫办好了这件差事,本宫便会求了皇上,让你早日卸职归隐,再赠你白银千两,让你和你的千金好好地享受享受天伦;可若是这件事有你我以外的人知道,那你和你的千金……”
常太医一听,连忙颤着声道:“微臣一切听从皇后的吩咐。只是,微臣只怕太子那里……”
皇后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道:“常太医果然是聪明人。太子那里常太医不必担心,哀家自有办法说服他。那么哀家便等着看你明日的表现了。”
晚膳时分,桑其叶走进东宫饭厅的时候,齐宥宇和夏子都正坐在里面吃饭。
两个人明明都看到了他,却都装作视而不见。
齐宥宇是看着桑其叶就觉得各种碍眼,夏子都则是因为自己脸上的红斑而恼他。
桑其叶无趣地撇撇嘴,心中暗道: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他轻咳了几声,走到他们面前请安道:“太子吉祥,太子妃吉祥。”
夏子都转头望着齐宥宇道:“你有没有听到屋子里有苍蝇叫?”
齐宥宇夹了一筷蔬菜到她碗里,淡淡道:“确实。”他转头对着田宇道:“解决掉。”
田宇点点头,走到桑其叶跟前,抬手就准备将他扔出去。桑其叶连忙往旁边一躲,田宇又进,他接着躲。
田宇因为看到桑其叶是个文文弱弱的女子的模样,所以一直都留着劲,并未真正出招,一旁的齐宥宇见此,淡淡开口道:“田宇,你的功夫似乎退步了不少,明日不如到陆白年那里去锻炼几日?”
田宇一听这话,身子瞬间抖了抖。陆白年训练士兵那可是把人往死里整的,去了那里还能活吗?
可是,这打女人的事,他田宇也做不出来啊 ̄就在田宇急的满头大汗地时候,夏子都一边啃着肉骨头,一边开口道:“田宇,你只当他只是苍蝇,往死里拍就是了。不用把他当女人。”
桑其叶正喘着气躲闪着田宇的攻势,一听夏子都的话,不由地嘴角大幅度地抽动起来。
他闷闷地咬着牙,带着一丝狼狈的开口道:“太子爷,你可不知道,在百雀宫的时候,太子妃与小的,那可真是……”
桑其叶的话还未说完,夏子都抢在他前面开口道:“田宇,停手!”
她嗖地一下冲到桑其叶跟前,用自己的背挡住齐宥宇的视线,伸手貌似关心地捂上桑其叶的嘴,开口道:“来,让本太子妃看看,哪里伤着了。”
说着,便仿佛十分担心一般地检查起他的身子,夏子都凑到他的耳边,咬着牙低声威胁道:“你要是敢把百雀宫的事说出去,我就告诉齐宥宇你给我下药的事。”
该死的!这么丢人的事情,你要是敢说,你就死定了。夏子都说完还觉得不够,继续用眼神威胁着桑其叶。
本来坐着的齐宥宇一见夏子都跟桑其叶靠得那么近,立马起身走过来,将夏子都拉到自己身边,威胁意味十足地对着桑其叶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啦?”
桑其叶望着眼前的这一对,心中不禁惊叹,啧啧,天下无双的一对腹黑男女,尼玛 ̄怎么就让他桑其叶碰上了呢 ̄明明是他救了这女人的命,怎么如今却要被他们各种威胁利诱呢?还承担着随时要被打的风险,他容易嘛他!
可是,桑其叶一想到自己还有事要求着齐宥宇,当下也不敢多话,有些不情愿地开口道:“小的这不就是来给太子妃上药来了吗?”
齐宥宇点点头,“现在就上吧。”
说着,便牵着夏子的手走到寝殿,让她在软榻上躺下。
桑其叶和田宇也跟着走了进去。桑其叶走到软榻边,取出事先调好的药膏,卷起袖子,手指抹了药膏正要往夏子都脸上抹,突然听到某太子冷冷地开口道:“你打算用手直接抹?”
桑其叶一听这话,抬头一脸迷惑地望向他,那眼中的意思十分明显:不然要拿什么抹?
齐宥宇走到他身边,拿过他手上的药膏,道:“本太子亲自来。”
他方才看到他们两个靠得这么近就已经非常的不爽了,怎么可能还会让这个不男不女用手碰上夏子都的脸?
桑其叶撇撇嘴站到齐宥宇的身后。夏子都挑衅地望了他一眼:这男人,连个女人都不会让她碰到我,要是知道你在百雀宫对我做的那些事,你的下场会怎么样,你自己去想。
桑其叶看着她眼中赤果果的炫耀和威胁,一次又一次地在心中不停地叹息垂胸懊恼。
苍天啊 ̄我这是什么命啊 ̄碰上这两个祖宗。
深夜时分,齐宥宇和夏子都安逸地躺在床榻上。夏子都因为抹了药,总觉得脸上痒痒地,忍不住地想要去挠。齐宥宇怕她伤了自己,所以一直注意着她。
夏子都在又一次因为想用手抓脸而被齐宥宇吻得昏头转向,气喘吁吁之后,忽然开口道:“你将婉清也带回麒麟了是不是?”
齐宥宇实在是爱惨了她的味道,看到她缩头躲进自己的怀里的可爱摸样,心不在焉地笑答道:“嗯。留着她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