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一听这话,都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齐宥焕听了他的话和四周的议论之声,心下一惊,脸上却佯装平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些说关于太子妃的传闻也是你派人散播出去的吧?”齐宥宇挑眉。
“废话少说。”齐宥焕显然已经彻底失去了再与齐宥宇周旋的耐心。他忽然大手一挥,门外的众多士兵便成批成批地涌进了大殿之中,顿时将齐宥宇和所有的文武官员都层层包围。
眼看着一场政变即将发生,在场的众人都在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今日可以活着走出这里。
就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仿佛是车轮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地朝着前殿而来,然后在门口处嘎然停住。
齐宥胤那绝世俊美而温润的脸上,仿佛染上了一分惊慌,望着里面的众人,开口道:“新皇登基,好大的排场。”
众人瞬间纷纷嘴角抽搐。
而上首的齐宥宇更是暗自恨得牙痒痒。该死的断腿,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说这种可以将人冻死的冷笑话!
齐宥焕看到门口的齐宥焕,却是在心中冷笑了几声,既然来了,他就正好一道送他们一程。
想到这里,齐宥焕便对着门口的兵士道:“将四王爷也一并扣住。”
齐宥胤一听这话,佯装惊慌地开口道:“三皇兄,这又是为何?”
没有人回答他。
齐宥胤轻咳了几声,接着又道:“不过,要想扣住我,三哥可能还要费一些周折。”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忽然间响起一阵十分整齐的脚步声。随即便是一大批的士兵以一种十分整齐有序的列队方式,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出现是出现了,可是却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打算进来的意思。
齐宥宇咬着牙,看着齐宥胤一脸笃定的表情,心中恨得要死!
他不就是逼着他不许去东宫看夏子都嘛!他不就是不许他参加自己儿子的满月宴嘛!
堂堂的麒麟国四皇子,至于这么小气嘛!
齐宥宇心中完全肯定,这死断腿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磨磨蹭蹭!故意装疯卖傻!
许久之后,齐宥胤才拿出衣袖中的一份折子,娓娓开口道:“据本王查证,不久之前的官员被杀案,幕后的指使者正是三王爷齐宥焕。他从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精心策划夺嫡。他不但将本王推入悬崖,造成本王多年来行为不便,身子孱弱,还假意投靠太子,暗中为自己招兵买马。就连最近关于太子妃夏子都是妖女的传闻,也是由他派人精心散步的谣言。各位大臣若是不信,本王手中有十分详细的证据,大家可以相互传阅。”
齐宥宇听了这话,才终于脸色稍齐,他朝着齐宥胤轻哼了几声,然后望了他身边的齐宥焕一眼,开口道:“来人!将三王爷拿下。”
这会儿,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这场乌龙政变中,究竟谁才是赢家。
士兵手中原本对着齐宥宇的兵器此时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一旁的齐宥焕。
就这样,在齐宥胤的帮助下,在所有文武百官的见证下,齐宥宇终于登上了帝王,成为麒麟国第三位君主。
齐宥宇回到东阁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他轻轻推门而入,发现夏子都正双眼微闭,盘腿坐在一旁的贵妃榻上,神情十分的专注,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
他轻轻走近,看着她清丽而专注地小脸,不由地微勾嘴唇。他伸手想要捏一捏她的粉嫩的脸颊,谁知还未触碰到她半分,整个人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弹了出去。若不是他内功深厚,只怕会被那股力量震得跌倒在地。
他看着双眼紧闭,聚精会神的夏子都,眉头微蹙。难道她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女巫师吗?
自己的小妻子,居然有着常人没有的巫术,这样的认知,即便是齐宥宇,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真正地接受。
他不明白所谓的巫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群。不过,如今他已经不再排斥她作为巫师的这个事实。
因为在他的心中,夏子都就是夏子都,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娘亲,是他此生唯一不变的挚爱。
她生,他生。她死,他死。确认了这一点,齐宥宇的心中就再也无所畏惧。
管她是什么巫师,哪怕她真的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来媚惑他的妖女,他也一样甘之如饴。
就在齐宥宇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时,夏子都缓缓睁开了双眼,然后轻轻撤去了自己四周的结界。
她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齐宥宇,十分熟练自然地从软榻上坐到了他的两腿之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十分愉快地将自己的红唇印上他的薄唇。
齐宥宇因为她主动的亲热而瞬间躁动了起来,他用力地咬了一口她的小嘴,笑着骂道:“小妖精。”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含着他的嘴唇,笑得一脸妩媚道:“皇帝陛下,应该是妖女才对啊。”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容更深,他猛地一把托起她的翘tun,一边不停地亲着她,一边抱着她往床榻走去。
齐宥宇十分轻柔地将夏子都放在床榻之上,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情愫和宠溺,他勾起一抹邪笑,完美绝世的笑颜,顿时迷乱了夏子都眼,“妖女,朕许你一世专宠。”
话音刚落,他便微动手指,瞬间将夏子都身上的衣衫除净,然后覆上她洁白如玉的身体……芙蓉帐内,一片春意盎然。
第二日一大早,夏子都刚刚起身,便听到宫女来传,说皇上命人来给她制作凤袍。
夏子都心想,谁说她想要做皇后的?
于是,她懒懒地开口对着宫女道:“本宫今日觉得身上有些乏力,让他们先回去吧,待本宫宣了,再来量。”
“是。娘娘。”
宫女走后,她起身换衫,然后往正殿而去。
照例喂过齐盛宣,又与他玩耍了一会儿之后,她才起身坐到萧清儿的身边,望着清淡娟丽的萧清儿开口道:“如今,你可有什么打算?”
萧清儿听了她的问题,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然后望着她,反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夏子都总是惊叹于她的聪敏而睿智,她笑着开口道:“反正你已经当了齐宥宇数月的太子妃,你可介意接着当他的皇后吗?”
“为什么?”萧清儿淡淡开口,“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地位,你却不愿意坐呢?”
夏子都听了她的话,笑着道:“经过之前的那件事,虽然大家都知道那些传言是齐宥焕故意散播的,可是人们对于我依旧心有余悸。如果我当上了皇后,齐宥宇一定会承受许多的压力。他可以为了我受尽世人的议论和非议,我为了他,放弃区区一个皇后的位置,又有什么关系?”
萧清儿听了她的话,沉默了片刻,接着道:“你又为什么肯定我会答应呢?”
夏子都耸耸肩,“直觉。”
两个人相视一笑。
夏子都心想,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朋友,其实如同难以寻觅的爱情一样,也是弥足珍贵的。有的朋友好像糖果,会在你心情愉快的时候与你分享快乐;有的朋友好像知己,会与你分担一切的喜怒悲伤;而想萧清儿这样的朋友,几乎是绝无仅有的。她为了夏子都,甚至连爱情都可以牺牲,连世俗的议论非议都可以置之不理。
夏子都心中不觉微微有些迷惑,她又一次开口问道:“萧清儿,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萧清儿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仿佛开玩笑一般地开口道:“我就是你啊。是另外一个你不知道的自己。”
萧清儿送走夏子都之后,带了一个宫女,漫步在初秋微雨的御花园中。
宫女撑起一把浅黄色的油纸伞,为萧清儿挡去雨水的潮湿。
那些微微发黄的银杏树叶,仿佛说好了一般,以悠然飞舞地姿势缓缓落下,好像一只只翩然起舞的蝴蝶,为原本有些清冷的雨天增添了一分灵动。
萧清儿沿着湖边轻缓地走着,尽量不让那份阴冷的湿润沾上自己的浅色衣裙。
“既然怕湿,又为何要在雨中漫步?”齐宥胤的润软清和的声音在她身后轻轻响起。
萧清儿带着一丝喜悦转身,果然在微带青烟的暮色中,看到了穿着一袭清浅色锦袍的齐宥胤。
就像她时常在梦中见过的场景一样。
她怔怔地望着他,半天都无法说出一个字。
无语凝咽。这是萧清儿脑海中唯一想到的一个词。
许久之后,她才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四王爷,落雨了。”
你连把纸伞都没有,若是得了风寒,怎么办?
齐宥胤听了她的话,忽然笑了。那时分浅淡的笑容,却比那飘舞在空中灵动而美丽的银杏叶更加吸引她的目光。
“落雨是什么?”他笑着问道。
萧清儿微微红了脸,答道:“就是下雨的意思。”
莫名地,齐宥胤的心中忽然浮现出夏子都美目顾盼的模样,他脱口而出道:“是子都教你的吗?”
萧清儿微微一怔,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齐宥胤颔首,笑看着她道:“你们倒的确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你比她要聪敏懂事上许多。”
萧清儿听了这话,笑了。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