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有天大的危机,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宋瑾瑜搀扶着宋夫人,欲离开。
“且慢。”皇太后说。
“母后还有话要说?”
“皇上,我所说的证据,可不只有宋陈氏,宋家本就对前朝忠心,包庇前朝公主,在所难免。”
“母后,虽说您是长辈,可接二连三的诬陷后妃,恐怕不是您的身份允许您该做的事情。”
“皇帝,正是因为我身为大夏的皇太后,才要为整个大夏着想,清除你身边的奸佞。”
“母后,阿谨跟了我这么些年,绝不会是你口中的奸佞。”
“皇帝,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不看看我拿出来的证据,再做决定。”
“好吧,母后您非要如此,儿臣只能听从。”纯粹是为了顾全皇太后的面子,十分敷衍。
既然皇上与太后已经达成共识,其他人自然也就不能离开。宋瑾瑜将宋夫人安置在自己身旁,洗耳恭听。
皇太妃坐到主位上去,拍了拍手,侍女递了一个托盘上来,托盘上放了一张白绢。
皇太后将白绢拿起来,展示给众人看,白绢上画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图案,像一朵花,又像几片叶子。
梁氏问众人:“你们可知这是何物?”
在场的大部分人一脸茫然,东方玠显然知道些什么,但并不急于表现。
梁氏走到宋瑾瑜与宋夫人面前,“此物宋夫人理应知晓。”
宋夫人点头,“回太后娘娘,此物乃南希国皇室的标志。”
皇太后又走到东方玠的面前,“皇上,宋夫人所说的,可是实情?”
东方玠点头。
皇太后回到座位上,“既然皇上也认同,那么,此图案,定是南希国皇室的标志无异了。接下来,哀家要劳烦淑妃,将你贴身佩戴的玉佩解下来给大家看一看。”
宋瑾瑜的确佩戴着一块玉佩,可是,正如梁氏所说的那样,贴身佩戴,从未示人,为何她会知晓?
“怎么,淑妃不愿意,还是这其中有隐情?”
宋瑾瑜在众人的注视下,不情愿的解开玉佩的红绳,展示给众人看。很明显,玉佩上面,有一个和皇太后手中绢布上一模一样的图案。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李文秀与卫馥等人惊奇的看着宋瑾瑜,“姐姐,你……”“淑妃,难道你真的……”
宋瑾瑜瞄了一眼东方玠,他波澜不惊的喝茶,看不出所思所想。
皇太后将白绢与玉佩拿在手上,对宋瑾瑜说:“淑妃可还有话说?”
宋瑾瑜道:“玉佩是死物,臣妾是活物,臣妾只是觉得此玉佩十分通透,十分喜欢,便戴在身上,不曾留意上面有何图案,也不知晓它的意义。“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淑妃你何须再做无谓的狡辩。”
“是啊,淑妃,你就招了吧,你分明就是南希国的奸细,皇上,您看清楚了吗,您一直宠爱的这个人,留在您的身边,根本就别有用心。”一直没有说话的梁昭仪说。
其他人也跟着帮腔:“是啊,皇上,您千万不要被她所显示出来的善良的假象给骗了,她根本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一直相信宋瑾瑜的李文秀小声说,几乎要被淹没。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宋夫人,完全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知道,若宋瑾瑜真的被证实是南希国的公主,那么宋家全族的人,必定跟着受牵连。
当初只是看着她可怜,以为她是被抛弃的孤儿,才将她带回家,从来都不曾有人怀疑过她的身世。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早知道,就在刚才,就该跟她撇清关系,现在再说,恐怕已经晚了。
如此场面,皇太后喜闻乐见,她问宋瑾瑜:“事到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臣妾无话可说,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到现在你还说哀家冤枉了你。好,那你说说,这玉佩,你从何而来?若是你能说个出处,我们也好找到正主不是?”
这块玉佩从何而来,自然是宋瑾瑜生下来她的父皇与母后给她戴上的,却不能这样说。
皇太后一副我早就知道你说不出来的表情说:“或者这是宋夫人交给你的?”
宋夫人怕给整个宋家惹祸上身,忙否认:“民妇未曾给过瑾儿这样的东西,民妇也不知她从何而来。”
“皇上,事实摆在眼前,还请你定夺。”皇太后对东方玠说。
作者有话要说:诶,好像找人去看电影,都木有人陪。
☆、第七十六章 逆转
东方玠在众人的注视下,异常镇定的放下一直端着的茶杯,站起来,走到皇太后的面前。
“母后说的是这个玉佩?”东方玠拿起玉佩。
“是,这足以证明淑妃的身份。而且,在座的诸人应当知道,我原是南希国的后妃,南希国亡国后才随了先皇。南希国的长乐公主我是见过的,虽然过了这么些年,她的模样,却没有变化多少。”梁氏乃前南希国遗妃之事,并不是秘密,当年曹起临阵倒戈,背叛了南希国,最后,把当时身为才人的梁氏救了出来,一同献给老皇帝。两个人里应外合,才有了今日的结果。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太后娘娘记错了也未可知。况且,若姐姐真是太后娘娘口中的安乐公主,你们曾经同为南希人,当互相扶持才是。“
“哀家虽曾被迫居于南希国后宫,从我追随先皇的那一日起,便已抛却过去,一心为我朝着想。安乐公主却不同,我大夏灭了南希,她自然怀恨在心,潜伏在后宫,伺机颠覆。”
“太后娘娘,据民妇所知,南希国皇室中人,全在当年落败时,被屠杀殆尽了。”作为曾经的南希国人,一想到此事,宋夫人就不胜唏嘘,他们也太狠毒了,一个活口都不留。即使是胜方百姓,想起当年的事,也不免感叹一番。
梁氏冷笑,“难免有漏网之鱼。”
“好了,不必再争论。若是母后因为认为阿谨长得像小时候的安乐公主便判定她的身份,万一母后记错了,岂不是冤枉了无辜。若是因为这个玉佩,朕倒可以解释为何会佩戴在阿谨身上。这是当年攻进南希皇宫时缴获的战利品,当年父皇将其转赠给了朕的亲生母亲,后来母后转赠给朕,朕再送给阿谨,作为我们定情的信物。”
宋瑾瑜说:“此物正是由皇上赠送,因此意义重大,我一直贴身佩戴。”东方玠的确送给她一块定情玉佩,却不是这一块,宋瑾瑜不知道东方玠为何要这样说,正好可以消除梁氏对她的控诉。
“哀家从前怎么没有听先皇与皇上提起过,莫不是皇上明知淑妃身份有异,却要一味包庇?”
“若是当皇帝的,每送出一件礼物都要向人汇报,岂不是做不了正事。”
“皇上,哀家不是这个意思。”
“母后,朕知道,你对阿谨的身世有所怀疑,全是为了我大夏。不如这样,既然宋夫人在此,何不来个滴血验亲,验证阿谨与宋夫人是否真正的母女,这样,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宋夫人是母后找来的,总不会有问题吧。”当时没有检验DNA的技术,只能滴血认亲。
皇太后梁氏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就按皇上所说的办。”事到如今,皇帝一味偏袒宋瑾瑜,还能怎么办呢?况且这也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只要证明宋瑾瑜不是宋夫人所生,那她至少也是欺君之罪,后面就好说了。
东方玠吩咐人去准备器具,他安抚宋夫人与宋瑾瑜,“委屈两位了,等滴血认亲证实你们是母女,便可还你们清白,再没有人敢怀疑阿谨。”
宋瑾瑜点头:“是。”
宋夫人十分紧张,她与眼前的宋瑾瑜并不是亲生母女,滴血认亲,岂不是露馅了吗?
滴血认亲所需器具很快准备好,宫人端来一碗清水,先是从宋夫人的手上,用利器采血,接着用同样的手法,采集宋瑾瑜的。
现场所有人都直直的盯着宫人手中的那碗水,静得只听得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只见,鲜红的血液,从宋瑾瑜的手中,滴落下来,落进碗里,一开始,两滴血分别在瓷碗的中央,慢慢的在水中晕开,再慢慢的融合。
见到血液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东方玠释然的笑了,宋瑾瑜看了东方玠一眼,也笑了。其她为宋瑾瑜担心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宋夫人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惊魂甫定,宋家全家人的性命,总算保住了。
皇太后与梁昭仪却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她们怎么可能是母女?”
东方玠说:“母后,结果你也看到了,现在安心了吧。”
“大概是我记错了。”无功而退的皇太后说。“既然是误会一场,大家就各自回宫吧。”她需要好好的歇一歇,想一想,怎么样才能扳倒宋瑾瑜。
“太后娘娘,且慢。”
“你还有何事?”皇太后问宋瑾瑜。
“既然太后娘娘将将臣妾的母亲不远万里接来,让我们母女团聚,臣妾也当礼尚往来,让太后见一个故人才是。”
“哀家久居宫中,何处来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