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身为采女的钟小婵晋升一级也仅是御女,但皇帝交代了要晋她为宝林,足以见得皇帝对她的欢喜。
“妹妹可不要这样多礼,李婕妤生了公主晋位分自是不必说,至于其他,皇上真正想晋封的人我们心中有数,不过是沾妹妹的光罢了。”高贵妃说。
“姐姐不要折煞我才是,诸位姐妹获晋封,皆因用心服侍皇上的缘故,与我并无相干,我是沾了诸位姐妹的光才是。”
月伊道:“几位主子都不必过谦,在奴婢看来,几位主子获晋升,都是应得的,是皇上的恩德。”
“怪不得皇上这样喜欢来无瑕宫,连姐姐身边服侍的人都这样会说话,模样长得也好,妾身真是自愧不如。”钟小婵说。
“宝林谬赞,奴婢如何比得上各位娘娘花容月貌,不过是实话实说。”
“皇上大封后宫,自然是体恤众人,也不枉费我们对皇上真心一片。不过我听说这件事原是皇后提议。”嘴上说不在意,可自从东方玠言晋升她为婕妤之后,李文秀的情绪高涨了许多。
“其实宫里就这些人,晋不晋位分原也没有多少关系,说到底皇上到底心疼谁才是真。只是皇后这样的提议,也不全是为后宫诸人着想吧。”徐充容放下手中的绣活说。
“可不是,无非是为了牵制宋姐姐,压下姐姐的风头。”李文秀说。
“好了,姐姐妹妹们,获封本是一件好事,怎么还计较起来。管他人有什么心思,我们只管对皇上感恩戴德便是,皇上才会时时愿意布施恩泽。”
“姐姐说的是,我们可要好好谢过皇上。”
“婕妤姐姐生下公主,可不是对皇上最好的谢礼么?”钟小婵说,
“妹妹进宫不久,以后也会有的。”
钟小婵羞红了脸,“贵妃娘娘和充容娘娘服侍皇上比我早,也该是她们才对。”
说道这个,两人都有些黯然。现在什么都有了,就差孩子而已。
宋瑾瑜笑着说:“皇上还年轻,孩子都会有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了。”
李文秀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皇后宫里,也聚集了一些人。
司棋脸上堆笑:“多谢皇后娘娘替妾身等美言。”
“本宫不过随口说了几句话而已,是皇上心疼你们。”
“那也要有皇后您提醒皇上,否则皇上日理万机,未必能够想起我们。”才升为宝林的莫氏说道。
“是啊,皇后娘娘的一句话,就让皇上大封后宫,皇后娘娘您才是后宫真正做主的人。”最近性子收敛了许多的林倩然说。
“美人说的极是,皇上最心疼的人,是皇后娘娘。否则当日肖小梅以死诬陷皇后娘娘,皇上却没有听信半句。”吴御女谄媚道。
“是啊。”众人附和。“皇后娘娘与皇上伉俪情深,岂是某些狐媚子能比得了的。”
“好了,其他的不必多说,只要你们尽心服侍皇上,皇上和本宫都不会亏待你们。”
“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虽说皇帝已经下旨,可真正的册封典礼要三个月才举行,二皇子和小公主的百日宴赶在了她们的前头。
因着蒋昭仪和肖美人之事从简了他们满月的庆祝,加上二皇子是东方玠登基以来第一个皇子,宫中打算好好庆祝一番。不只宫里的人获准参加,皇帝还邀请了王公大臣,一道为二皇子和小公主庆祝。
李文秀和曹妍儿因此得以见到家人,算是意外之喜。
朝霞百日是也举行了贺宴,皇帝原本打算按照民间的习俗将宋瑾瑜的爷爷、父母等娘家亲人接过来,被宋瑾瑜苦苦规劝:朝霞出世,自己已经派人跟家人报了喜,家中诸人为自己欢喜,爷爷宋贤却也告诫自己要谨守本分,切莫因为皇上的喜欢做出骄奢之事。若是不远万里将他们接来,一来舟车劳顿,爷爷年纪大了吃不消,二来也劳民伤财,爷爷定不会允许,等他们什么时候来京都,再与朝霞相见不迟。
只可惜一年多一来,宋家人都未曾踏进过京都。
宴会日,二皇子和公主被众嬷嬷精心打扮,分别由皇后和李文秀抱在怀中,接受众人的拜贺。
王宫大臣们一一献上贺礼,预祝二皇子和公主长寿安康,最后轮到镇国侯曹起。
曹起除了是夏朝的异姓侯,也是曹妍儿的父亲,夏朝的国丈,出手自然非同凡响。
他送给小公主一串珍珠项链,要说珍珠项链并不稀奇,可一串拇指大的珍珠,便十分难得了。
李文秀深感礼物的贵重,忙行礼感谢。“多谢国丈大人费心。”
“这东西看着挺好看,正好配得上公主,也算是它的造化。”曹起豪爽的说,并不觉得这有多贵重,大概是家里奇珍异宝多的缘故。
见过了小公主,曹起拜见二皇子和皇后曹妍儿。
行礼之后,曹起命人献上一尊金鹿,对皇帝、皇后说道:“鹿乃吉祥之物,臣祝二皇子富贵吉祥。”
在场许多人变了脸色,要知道,鹿不仅象征吉祥,还在另外一个层面上象征着皇位,自古就有逐鹿中原这一说法。
不过很快东方玠便恢复过来,只当没有这一层,笑着说:“难得国丈的心意,朕的二皇子定会如意吉祥。”
“皇上,臣还有话说。”
“国丈请说。”
“皇上,臣观二皇子之面相,奇骨贯顶,河目海口,乃帝王之相,臣恳请皇上立二皇子为大夏太子,以稳大夏百姓之心。”
立即有大臣附和,“国丈言之有理,早立储君,我大夏江山将会更加稳固。”
离东方玠不远处的宋瑾瑜看见东方玠双手握住坐榻的扶手,手背青筋突现。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声音威严的说:“二皇子还小,现在就将太子之位交代给他,未免为时过早。况且宫中还有大皇子,自古储君多立长,不过朕也不是这样迂腐之人,等他们长大些再说。此时并不着急,你说是吧,皇后?”
“臣妾一介妇人,不敢干涉立储大事。”
“皇上,臣一片忠心,一心为我大夏江山,还请皇上思虑一二。”
“难道你们认为朕马上要不久于人事,急于找继承人吗?”东方玠温怒。
众人马上下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看你们是巴不得我早些死才好。”
“臣等不敢。”
皇太妃看不过去,说道:“你们心中还有没有王法,竟然敢对皇上行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臣等不敢,请皇上恕罪。”
曹起上前一步说:“皇太妃娘娘,是臣见二皇子雄姿杰貌,才一时说了冒犯皇上的话,都是臣的错,臣愿自请入天牢,以息天怒。”
“好了,”皇太妃温颜对东方玠说,“今天本是大喜的日子,何必弄成现在的摸样。皇上你也知道,镇国侯一向是直爽的性子,心里藏不住话,他也是一片好心,既然他已经认错了,皇上就不要计较了,好歹他是皇后的亲爹,二皇子的外公,也是我大夏的第一功臣。”
皇后跪下说道:“皇上,镇国侯言语冒犯了皇上,罪不可恕,请皇上连同臣妾一起处罚。”
东方玠面色缓和,将曹妍儿搀扶起来坐下,并且说:“好了,都起来吧,今天是二皇子和公主满百日的日子,朕不想施刑罚。”意思是饶过了他们。
“多谢皇上恕罪。”众人磕头。
“都起来,要谢就谢二皇子和小公主,今天的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众人又对着二皇子和小团磕了头,才起身。
接下来的宴会,东方玠果然守诺当做刚才的插曲不存在,君臣同乐,好不惬意。
宴会结束后,东方玠去了宋瑾瑜宫里,大发雷霆:“尚在襁褓中的婴孩,曹起如何看得出奇骨贯顶,河目海口,现在就打太子的主意,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他真以为这天下是他们曹家的吗?”
“皇上息怒,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宋瑾瑜安慰他,给他递了杯茶熄火。
东方玠喝了茶,对宋瑾瑜说:“阿谨,还是你好,从来都不争些什么,今日若是你当皇后,定不会如此。”
“我想镇国侯也是一时糊涂而已,他心里对玠一定是赤胆忠心,不然当初也不会抛却一切前来投奔。”
“赤胆忠心。哼!”,东方玠冷笑:“我看他背信弃义才是,当初他背叛得了南希皇帝,当有更多的荣华富贵之时,未尝不能背叛了我。”
“怎么会,他如今身为手握兵权的异姓侯,女儿又贵为一国之母,当会对你感恩戴德,无不臣之心。”
“阿谨,并不是所人都如同你一般知恩向善。不臣之心,我看他就是欲将我取而代之。”
“玠乃真龙天子,他如何敢。不过,玠,我虽身为一介女流,却也知道权利太过集中,于国于民并不是一件好事,你当提挈一批只忠心与你的年轻能臣良将。”
“阿谨不必费心,这方面我已有一些部署。罢了,不说了,白白叫你担忧。”
“我是玠的妻子,自然要为自己的夫君担忧。有时候我宁愿你不是皇帝,这样,就不会这样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