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身为后妃的哀怨,比曲调中的那位女子并无不及。
这是宋瑾瑜第一次听徐婕妤唱歌,心中有一种惊艳之感。相信东方玠也有同样的感受,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曲唱罢,徐婕妤默默的退回,第二个出场的是李文秀,她挥洒笔墨,写了九九八十一个各不相同的寿字,算是送给宋瑾瑜作生日礼物。李文秀字体娟秀,自成一格。
接下来是德妃的古筝,手法娴熟,有高山流水之妙。
林倩然依旧是她最擅长的剑法,这次比第一次要柔美得多,却又不乏刚健,正所谓刚中带柔,柔中带刚。
司琴、司琴两姐妹窈窕身段,唱了一段昆曲,令人耳目一新。
然后是皇后曹妍儿,挥洒笔墨,画了一副富贵荣华,画上的花朵栩栩如生,恍若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像是为了印证这一点,一只飞舞的蝴蝶,竟然停留在其中,久久不愿离去。
东方玠拍手道:“妙哉,妙哉!皇后你真叫朕大开眼界。”
皇太妃笑着说:“皇帝,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皇后的才能岂止有这些,只是你平常不关心罢了。”
“如此这般,朕今日向皇后你谢罪。”
“臣妾担当不起,只要皇上你喜欢就好。”曹妍儿温婉一笑,媚态自生。
紧随其后的是蒋婕妤和肖才人一起,给在场的每个人剪了一副小像,又将今日大家齐聚一堂的境况裁剪出来,令人喷喷称奇。
……
如此种种,后宫里的女人果真是才艺出众,似乎每一样都做到了极致。
排在倒数第二个表演的,是钟小婵,依旧是她所擅长的舞蹈。好些日子没见,她的舞艺精进了不少,竟能如从前的宋瑾瑜这般,在仅能容纳一人的木台上翩翩起舞,且如履平地,风姿绰约。
众人看得提心吊胆,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下来。
直到钟小婵安稳落地,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并对她的技艺由衷的赞叹。
最后,皇太妃说:“宋婕妤,我们的大寿星,到你了,不知道你要展示何种才艺。”
宋瑾瑜站起来,对皇太妃和皇帝行礼,“请容臣妾失陪一会儿。”离开席位,在德妃和徐婕妤身边耳语了几句,三人一起往假山的方向走过去,走出众人的视线,并且许久都不见回来。
众人纷纷猜测,宋瑾瑜到底是去了哪里?是去做表演出的准备,还是临阵脱逃?
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肖才人说道:“皇上,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一直不出现,我们就一直要坐在此处干等。宋婕妤恐怕是羞于见人,依臣妾看,皇太妃娘娘和皇上可评选优胜者了。”
东方玠迟疑了一下说:“既然阿谨未言退出,再等等吧。”
皇太妃看了一眼众人,说道:“好吧,再等一盏茶的时间,若是她还不来,就当她自动退出。”
“是,母妃。”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飘落下片片花瓣,宋瑾瑜一袭白衣飘飘,恍若九天玄女,从天而落。
德妃走上台,用古筝为其伴奏,徐婕妤随着音乐低声吟唱:“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宋瑾瑜在音乐声中和歌声中翩翩起舞,身段舞姿比她生产前更加优美,更有蝴蝶萦绕其周围,如梦如幻。
看见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东方玠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宋瑾瑜看。
舞毕,宋瑾瑜跪下道:“叫皇太妃和皇上、皇后娘娘久等,是臣妾的罪过。”
东方玠不由自主的走下座位,将宋瑾瑜搀扶起来,看着她唯一的头饰——白玉雕花簪,说道:“你还留着这个?”
宋瑾瑜眉目含情,“这是阿玠你第一次送给我的礼物,纵然无暇宫中有无数奇珍异宝,却不及它的分量。”
东方玠牵起宋瑾瑜的手,一起落座,“阿谨,当日的誓言,我未曾忘记过。”
“我的心意也未曾有过一丝的改变。”
曹妍儿见此情此景,干咳一声,“母妃,皇上,既然众位妹妹都已经展示完毕,诸位妹妹究竟谁能问鼎,不知道母妃和皇上可有计较?”
东方玠将宋瑾瑜的手放在膝盖上,说道:“今天诸位爱妃的多才多艺真叫朕大开眼睛,看来,以后该多有这样的活动才好。你们大家的表演,都非常精彩,不过,依朕看,阿谨要略胜一筹,母妃以为如何?”
皇太妃点头,“宋瑾瑜确实叫人意想不到,哀家的凤头钗戴在她的头上一定增色不少,来人,将凤头钗拿上来。”
皇太妃亲自为宋瑾瑜戴上凤头钗,赞叹道:“果然天姿国色,无外乎皇帝对你宠爱有加。”
“臣妾谢过皇太妃。”
皇帝也叫侍者将南国珠送去无瑕宫,并陪宋瑾瑜回宫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够了一章,真困啊,但是不能睡觉,还要码明天的,呜呜呜。
☆、第三十七章 结盟
见是皇帝与宋瑾瑜一起回宫,留守的心儿心知主子事成,立即笑开了花,指挥着众人将南国珠安置到宋瑾瑜的卧室,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心儿一边观察这个大圆珠子,一边碎碎念,“听说这个东西是国宝,我怎么没看出什么门道?”
月伊在旁边告诉她:“等晚上,你便知晓它额神奇之处了。”
果然,到了晚上,房间里根本不必点灯,便恍若白昼,十分神奇,惹得宫里的两个小家伙新奇不已,怎么也不愿意走。也验证了这个的确是南希国的国宝南国珠,宋瑾瑜亦是十分兴奋。总还有一样东西,证明那些经历过的事情,是存在的,也提醒着宋瑾瑜,改做什么事。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因着晚上的宴会,宋瑾瑜不能依着白天的装束素服出行,唤月伊和心儿为她梳髻、上妆。
为了配合宋瑾瑜新得的凤头钗,月伊给宋瑾瑜梳了孔雀开屏髻,衬得宋瑾瑜端庄高贵。
到画眉时,从旁等候的东方玠拿起眉笔,请缨为宋瑾瑜画眉。
月伊先是不敢劳烦皇帝大驾,宋瑾瑜笑着说:“月伊,无妨,你下去吧。”
月伊等一众宫人退下,独留东方玠和宋瑾瑜在室。
东方玠拿起眉笔,为宋瑾瑜描摹,神情认真,下笔轻柔。
宋瑾瑜闭着眼,说道:“以往看书上的女子,丈夫为其描娥画眉,心中无不向往,不想今日我也能有此殊荣。”
“丈夫为妻子画眉,本就应当,阿谨你若是喜欢,我每日帮你画就是。”
“只要你有这个心,我便心满意足,日日画倒不必,我可当不起这狐惑媚主的罪行,若你真放下国事来我无暇宫画眉,不知道那群老古董该怎么说。”
“哈哈,要是知道你叫他们老古董,他们才是真的要暴跳如雷。好了,”收起眉笔,东方玠将铜镜递给宋瑾瑜,说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我的阿谨,果然是难得的美人。”
宋瑾瑜仔细端详自己的面容,对东方玠的手艺颇为满意,笑道:“皇上果然是天之骄子,画眉的本领比整日做这些的月伊还好。”
“阿谨你喜欢就好,不过你本来就好看,跟我的手艺无多大关系。”
“都老夫老妻了,再好看的面容,都会腻吧?”
“怎会?阿谨是我一辈子都看不够的人。”
宋瑾瑜笑而不语。
当晚,宋瑾瑜光彩熠熠,是全场最受瞩目的人,她与东方玠形影不离,比曹妍儿还有皇后的样子。
有人看出她的眉形与往日不同,好奇询问,东方玠自豪的出来领功,又羡煞了一群人。
皇帝特意为宋瑾瑜准备了绚烂的烟火,使得整个皇宫恍如白昼。
这天晚上皇城的夜景,成为许多老百茶余饭后的谈资,皇帝要有多宠爱一个人,才舍得那样的费心思。
这也让众人看到了皇帝对宋瑾瑜的在乎。这么多的花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宋瑾瑜生日之前,都在与东方玠闹别扭,东方玠却没有因此减少了为宋瑾瑜庆生的布置。
甚至有人猜测,东方玠是故意冷落宋瑾瑜,是为了给她惊喜。
这恰恰是宋瑾瑜给东方玠的说法,前些日子之所以与对东方玠冷眼相对,是为了全心全意准备生日当日的演出,以求给东方玠惊喜。
事情的真实情况如何,已经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宋瑾瑜向所有人证明,她依旧是皇宫里最能讨皇帝欢心,最受宠爱的人。
想起宋瑾瑜当日的表演,东方玠震惊之余,却有种担惊受怕的感觉,那么高的地方,宋瑾瑜不会武功,她究竟是怎么飞下来的?
关于这一点,宋瑾瑜不愿意透露,她宁愿跟东方玠谈论她周围的蝴蝶,是因为自己在身上撒了花粉,才会吸引它们过来,这不仅叫人联想到皇后画上的那只蝴蝶。
等东方玠看到宋瑾瑜浑身的伤,又去过御花园的假山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宋瑾瑜是像荡秋千一样,被抛出来的,稍不注意,就会受伤。
东方玠看着她的伤痕,心痛道:“以后再不要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