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拍玉璧的脑袋,萧庆之现在是看她怎么着都顺眼,自家小玉璧没有姐妹,所以心思单纯,没涉及过争啊斗啊的,所以才能这么淳朴简单呀!他这时就想不起玉璧今天之前有多心思复杂,光顾着拍她脑袋心满意足地道:“嫡长太出色,衬得下边弟妹都太平庸,那样的家族里出身,互相往死里掐也是种习惯。”
“出色?”玉璧本来就小的眼睛一眯,更看不见了,直接就是一条缝儿。
萧庆之见状,心肝一颤,连忙拍拍玉璧的手臂,说道:“文章词赋好一点,其他方面远不及夫人!”
“嗯,这话顺耳。”顺耳个屁,玉璧要不是看现在正处于人流中,早抽他了,他这话多明白,无才就是德嘛。
“当初也不是因为文章词赋,这两样儿在我看来就是没用的东西,除了能博陛下一笑,能在诗史上留下一笔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我要真喜欢这两样,当初也不会轻易放开。”这绝对是真话,萧庆之当初年少,爱慕的除了容色倾城外,还有就是那温柔似水的模样。可现在一看玉璧,跟温柔真的完全搭不上边,可他光看着都高兴……萧侯爷摸摸修得很光洁的下巴,很满意地点点头想,自己果然是成熟稳重了。
“去打个招呼吧,如果我年少时有这么一个人,人潮人海里遇上了,连个招呼都不能打,会觉得遗憾的。”玉璧想的是,堵不如疏,这样大大方方地去见面,比相互避着要好。光天化日之下,坦坦荡荡,更容易让一切都成为过去。那见了面,却心里有话口难开的情形,才容易死灰复燃破镜重圆。
但萧庆之居然没动,光顾着拿眼神打量她:“你也有这么一个人?”
玉璧很不厚道地扮可爱状,粉嫩嫩的小脸一扬,骄傲无比地说:“我现在就正年少,被你逮着了,你就庆幸吧!”
闻言,萧侯爷大感满足,这才挽着玉璧的小手,特欢欣地迎薛氏姐妹走过去。
他这样,其实也让玉璧同样满足,在这样的关口上,居然还记得先问清楚这个,小气的死男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当官的,果然没几个好东西。
心里这么想,可看到薛甘霖,她多少还是会有点不太畅快……
第八十五章 萧庆之是潜力股呀
经时隔年才走到曾经面前,却终又能发现曾经已经模糊了旧时模样。
走到薛甘霖面前时,萧庆之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的心境的变化,他和玉璧可以说是一样的人,面对自己的内心从不作伪,他们主都同样忠实于自我的内心情感。这样的人一旦发现自己的可以面对了,一切就云淡风轻,自然也就显得愈发坦荡自在。
各自尽到礼数后,萧庆之很温和有礼地问薛甘霖在越州过得好不好,却并不过问京城里的事,也不说离婚书之类的事情。只如同一个故友,正在关心着老朋友的境况与遭遇,却把度拿捏造得极好,既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有的只是对未来的祝福。
这样进退得体,有礼有矩的萧庆之玉璧还真是头一回见,平时光气她了,几时有这么温容有度过。不过这也显出他对自己不一样来,相比较而言,玉璧更喜欢萧庆之没点儿正形地在自己的面前耍花腔,更真实。
“侯夫人来得真是巧极了,明儿便宜是芙蓉宴,正当新开的芙蓉满园盛放,侯夫人早一点晚一些都赶不上。萧侯爷,你与侯夫人如今宿在哪里,给我留个地址,回头也好差人把帖子送去。”说话的是薛好雨,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年王府养出了气度来,如今倒显得比恭甘霖更见雍容之气。
“那自然好,正觉与王妃一见如故,欲促膝常谈,能得幸同饮同宴,便是我的福份。既是天气好。人也合适,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却不知到时还有哪几家的女眷,我也好事先有个准备。”客套话谁不会说。照着宫半戏来,把话往漂亮了说,多夸人。那就对了。
看着眼前说话漂亮,待人接物也漂亮的小丫头,薛好雨看了眼自己的的长姐,心想:“这才应该是与晋城侯配得的,那似长姐,当年明明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却作矜持。白白错过了如今又能要追悔。也不看看晋城侯什么人,那是你想追悔就能让你追悔的,搁我才不讨这个没趣,不如留着当初的美好记忆,将为能用就用一用。不能用一直存着份好回忆也是美事。瞎折腾进去,只怕最后什么都留不下不说,心里还要生嫌隙。”
做了这么些年越王妃,薛好雨在这些方面早就操练明白了,也比从前豁达得多,要不然怎么会招薛甘霖到越州来散心,不得看着都烦啊!
“侯夫人这话说得真让人舒心,怪不得侯爷瞅你一眼都满脸是笑,瞧瞧这眼神。都能掐出水来,可教我们这些看着的好生羡慕。”薛好雨实在是用心了,要不是自家亲姐姐,要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哪有这么好心提醒薛甘霖。
自家妹妹话里的话。薛甘霖听得分明,这是在给她上个紧,要让她知难而退,要让她就这么瞧着他们好好过日子,再不要动念。但,薛甘霖如何能甘心,以为萧庆这会守她一辈子,却没想到,这才多久,他就娶了个稚嫩天真的小姑娘。
该是她的,她不恨别人占据,只怨自己没有努力争取过,如今她又待嫁之身,当然觉得自己的有资格去争取了。她倒是不怨玉璧,毕竟是自己的错过在先,是没有资格去怨怪旁人的。
“侯夫人,明日芙蓉园,盼能一会,萧侯爷若是得了闲,不妨也来一观,那园子是极好的,如今开着花更是好看。来越州一趟,总有些景致当去一看,错过了便要心生遗憾的。”薛甘霖说话柔柔的,也不多看萧庆之,只是和玉璧笑脸相待。
玉璧看了心里却摇头,薛甘霖这样的脾气,这样弯弯绕绕地说话,怪不得会错过。年少的情感世界里,通常是一个人主动一个人被动,但如被动的人一直不动,主动的人就会渐渐放下这份主动。
她反正不是信奉被动的,当然也不会主动,她就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能开一特大的染坊,她这脾气才算是和萧庆之什么锅配什么盖:“芙蓉么,我虽然是个不解风情的,但花儿喜欢得紧,看见好花开心情便好极了,有好花可赏,自然不肯制度。至于庆之……庆之,明日先去拜访了道台大人,若是时日尚早,咱们一齐去赏芙蓉花可好。”
明着像是征询意见,但萧庆之见她一挑眉就明白,他如果要是摇头,回家只要要“跪搓板”。现在萧庆之真后悔,那天不该项一时冲动说这三个字,结果就是报应了,自家小玉璧真就买了几块搓板备着,对此,他只有一个结论——自家小玉璧真的很彪悍呀!
“自然,夫人有命,为夫蔫敢不从。”说完冲自家小玉璧眨眼卖好,那意思表达得多明白——我这样的表现,夫人满意不,不满意咱们继续。
冲萧庆之递个无比灿烂的笑,撇开头去又继续跟薛氏姐妹说道:“那便这么说定了,一想到能与王妃、薛姑娘一道赏花品茗,便宜觉得心生欢喜。”
萧庆之不着痕迹略带点手劲地拍拍玉璧的手臂,示意她再虚伪下去就过了。玉璧见好就收,赶紧和薛氏姐妹致别。
回到客栈后,萧庆之和玉璧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你拿腔拿调还很像那么回事,只是你那些话,不用这么夸张,令人不看都能听出假来。”
“你不了解女人啊,女人其实就喜欢听好听的,虚伪一点都没关系,只要听着顺耳就行了。”玉璧觉得自己的很收敛了,要是不收敛一点,她都敢夸出花儿来。
这头是夫妻二人挽着手走在回客栈的睡上,另一头,薛好雨和薛甘霖上了越王府的车驾,姐妹俩共处一处,自然免不了要谈一点今天遇到的时候。在问这些的时候,劳薛好雨还留了点心眼:“长姐,你看侯你这一对儿多般配,祖母说得没错,世间的姻缘都是注定好的,注定是你的躲都躲藏不开,注定不是你的怎么追逐都是一场孽缘。长姐,趁着现在一切都好好的,不要再闹了,好好回京去与父亲赔几句软话,父亲最是疼爱长姐,又怎么舍得长姐在外边四处流落呢。”
“回京,现在薛家哪里还容得下我,出京前,族里逼着父亲和母亲,把我的子孙田都收回去了。如今我还能怎么样,只能快些找个好归宿,否则家里只会更容不下我。”薛甘霖早就把这些事想得通通透透,她思来想去,都觉得萧庆之才是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