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听着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不禁笑出声来:“枉她一世聪明,自以为求了什么求子秘药,得了身子便可高枕无忧,如今就要让她自食恶果”自个儿落掉身子。这可怨不上我,谁叫她用了那么多手段,害得我在王爷跟前丢尽了面子,落了笑柄,这回可要出一口恶气了。”。
“夫人妙计”让那边自个乱了阵脚,想来也是报应!。”丫头附和道。
泰夫人一时得意起来,吃吃笑出声来,与丫头说笑不提。
岑夫人此时已是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自己的身子算算已是四月有余了,渐渐已经现怀,可是一想到日后要生出个怪物来就让她害怕地寝食不安,她这几日已经急急托了人送了消息回去,让母亲替自己准备好落胎的药”这两日便送过来。饶是如此,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毕竟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子了,一时间要落掉难免害舍不下,更是想着这落胎之事,只怕一个不慎就是大祸,让她如何能安心。
坐立难安之时,画眉打了帘子进来,瞄了瞄左右的婆子”低声道:“夫人,三太太来了”已经到了湛园见过了王妃,正往这边来。…”
那几个婆子来了这边有些日子了,平日里也得了不少岑夫人的好处,像这般不大紧要的事她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识趣地退了出去。
好容易看着岑三太太进了门来,岑夫人急得支起身子站起身来,急切地唤道:“母亲,母亲…,…………”
岑三太太也是满脸忧色,进了门顾不得多说”拉着岑夫人的手坐下,低声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就要落了呢………。”她说着犹不放心地四下瞧瞧。
岑夫人已经满眼泪,呜咽道:“不就是那求子秘药惹来的乱子,如今就不落也是不成了…,……,…”。
画眉见机忙上前将之前听到的传闻和打听来的消息一一说给岑三太太听了,三太太顿时脸色大变,好半天才出声道:“这事我倒也听说了,只是那几日府里为了官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也没顾得上细问,再想不到会是这秘药惹得祸事。这,这如今可如何是好,若是真的怀胎十月生下个怪物,如何是好…………”
岑夫人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惧怕和委屈,哭了起来,一边用手绢儿拭着泪,一边泣不成声地道:“那药可带来了?”1
岑三太太犹有几分迟疑:“这,这,你可都想明白了,若是真的落了,只怕再想要可不这般容易了。”。
“如今哪里还有退路,若是真的生下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来,那女儿才是真的生不如死了,就是咱们岑家也没了指望了……”岑夫人虽然哭的梨花带雨,却是异常坚定。
岑三太太不由地长叹一声,看着面前挺着小腹却是恨悴不堪的女儿,只觉得满腹心酸,只得取过带来的包袱,打开包袱拿去上面包裹着的锦绣衣料,正中藏着一包纸包儿,她将那纸包交给画眉,低声吩咐道:“吃上三日便可见效……”画眉忙点头接了,妥当收藏起来。
母女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子话,岑夫人才让画眉送了岑三太太出了府去。
晚间,秦夫人便得了消息,丫头将岑三太太进来的事尽数回与她听了,泰夫人噙着一丝冷笑道:“这会子倒是想着哭了,只可惜晚了,日后有的是哭的时候。”。
她想了想又嘱咐丫头道:“这几日可以让画眉在她面前提点提点,这落胎可不是小事,难保王爷不会追究起来,她房里不是还放着四个婆子吗,都是王妃送了去的,何不将这事推脱在那几个婆子身上,也能有个托词……”丫头应了,告退下去了。
泰夫人想起自己这一箭双雕的妙计,得意地笑开来,如此一来不但能落掉岑氏腹中的心头大患,还能将此事推在王妃身上,那几个婆子可都是王妃送了去的,出了事谅她也脱不了干系,自己这回可是渣翁得利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堕胎药?
第一百四十九章堕胎药?
为着太妃的生辰,整个淇园都开始忙碌起来,若华将宴席的事交给瑾梅去料理,请戏班的事打发了锦画去盯着,自己则是把素日有来往的贵戚朝臣们列了出来,拟好单子送去给太妃过目。
“这些事你自个儿拿了主意就好,不必一一来给我瞧了。”太妃看了一眼那单子道。
若华笑着捧着那单子,一一指给太妃看了,才道:“这么大个场面,我从前不曾操持过,少不得要请您替我掌着些,您别嫌我粗笨就好。”
这话说的太妃不禁一笑,向一旁的魏大娘道:“看她这张巧嘴,就会讨我喜欢。”
魏大娘哪里不知太妃心里喜欢,凑趣地笑道:“王妃若是算粗笨的,那奴婢们岂不是要臊得没处钻了。”房里的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若华见太妃欢喜,这才又道:“只是有一事还得请太妃娘娘示下。我想着太妃娘娘寿辰是喜庆之事,如今朝中正是多事之秋,王爷又是位高权重,若是请了所有朝臣勋贵家的,保不齐有人打着贺寿的名头前来钻营,倒叫王爷为难,就是让宫中知道了,怕也不好看。这是我一点子愚见,也不知道妥是不妥。”
太妃听她如此说,脸色冷肃起来,微微颔首道:“此事你不说,我也要与你交代的,你想的不错,如今树大招风,小心谨慎些终究不会错的,就照你说的办。”她露出一丝笑容瞧着若华:“我知道你们的孝心就是了。”若华含笑应着。
太妃一时想起来,又瞧了瞧那单子,口中道:“可请了叶大人和夫人来?上一回在玉佛寺,与叶夫人倒是颇为投缘,只可惜一直未能再见。她是你舅母,该请了来热闹一番的。”却是只字未提杜府的人。
若华哪里能不知道太妃的心思,她笑着道:“是,我这便添上去。”
自和韵斋出来,若华边走边吩咐瑾梅道:“吩咐下去,就照着这单子送了帖子去各个府里,得了消息再回来。”
瑾梅答应着,又道:“厨里的菜色都拟好了,待回了园子请王妃瞧一瞧。”
刚到淇园,就见小丫头瑛儿正在垂花门前翘首望着,见她们过来,忙上前迎着:“王妃,茗芜院伺候的王大娘过来求见,锦画姐姐正陪着她在角房坐着呢。”
若华蹙了蹙眉,王婆子是当初太妃挑了过去照顾岑夫人身子的,她们四个平日寸步不离守在茗芜院,今儿怎么到淇园来了。
她向瑛儿道:“你去与锦画说我回园子了,让她带王大娘过来吧。”瑛儿忙答应着去了。
王婆子原是和韵斋里的老人了,素来是个识时务的,知道如今是王妃掌着中馈,虽是寻常人家出身,却是行事果断得体,很得了太妃的心意,有心要巴结一番。锦画引着她进了中堂,她小心跟着,进了门也不敢乱瞧,只是恭恭敬敬上前福身道:“给王妃请安。”
“快请起,”若华笑着道:“锦画,给大娘看座。”王婆子推辞不过,只好插着身子在小杌上坐了一角儿。
若华笑盈盈瞧着王婆子道:“大娘怎么有空过来淇园,可是茗芜院那里有什么事?”
王婆子见她问起,忙又起身道:“原不该来扰了王妃,只是奴婢得了太妃与王妃之命,照顾岑夫人起居,不敢怠慢,有一事实在是不敢擅自隐瞒,才来求见王妃,请王妃恕罪。”
若华一时谨慎起来,她正色道:“大娘有什么话只管说。”
王婆子此时也是神色郑重,低声道:“自岑夫人有了身子,跟前只得奴婢四人,几个二等丫头在外间伺候,原本相安无事,上一回岑夫人带着画眉去园子里散了散,回来脸色就瞧着不好,奴婢几个只道是走得乏了,只是劝着她歇下,这几日她都在房里,饭也不大用,原想回了王妃请个太医来瞧瞧,她却推了说不用。”
“谁料昨儿岑家三太太过来了,闭了门与岑夫人说了好一阵子话,走的时候瞧着脸色也不大好,留下一包儿衣裳,说是给夫人做的家常裳子,夫人让画眉好生收起来了,哪成想今儿一早张寿家的去里间帮着收拾,打妆台的匣子里发现了这个。”
她说着自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瑾梅上前接了过来,送到若华跟前,若华打开来,里面却是一包草药,她疑惑地道:“这是什么?”
王婆子一脸慌张地道:“先前奴婢们也是不知,以为是安胎药,却也没个藏起来的道理,便悄悄包了一些出去请郎中瞧了,哪成想那郎中说这个竟然是……是堕胎药。”
若华与瑾梅锦画几个都是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瞧着那包药,岑夫人她要人送了堕胎药来做什么,她难不成要把腹里的孩子打掉,可是这说不通呀,那孩子可是她最大的依仗。
若华定了定神,问道:“除了岑三太太,还有谁去过茗芜院不曾?常在她跟前伺候的是谁?”
王婆子想了想,道:“前些时日,秦夫人过来坐了坐,只是说了一会子话就走了。除了这些,再没有别人了。岑夫人平日都是奴婢几个伺候的,只是她时时叫了画眉在跟前,有什么也都吩咐她去做,轻易不叫奴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