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一听这姑子说莫非就是夏金桂,瞧那意思竟是要将夏金桂说给薛蟠,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在红楼梦中她将薛家闹得合宅不宁,又百般折磨香菱,几乎就是个搅家精一般,那明容又说道:“才刚我在佛堂里遇到薛大爷,长得一表人才,又极为知礼,我听闻薛大爷尚未婚配,私心想着她两位年龄一般大,家世相貌也般配,那夏家只她一个女儿,若真成了亲家,她家里的东西还不都是大爷的,因此来问问大太太的意思。”
自薛蟠薛谦大了后,王氏一直在给他俩相人家,先前金陵里总找不到合心意的,薛谦又说不能在贾王史家里寻,心想着京里好人家多,在京里找也是一样的,如今到了京里又对各家情形不知,况且王氏又素来是个谨慎的性子,现如今听明容说有这样一个好人家的女孩便有些心动,一旁的宝钗见了心里大急,只是在人家面前又不好说夏金桂的不是,明容还想再劝时,陆夫人对着明容道:“老货,你素日总说自己一心侍奉佛祖,不问红尘俗事,怎么如今倒干起保媒拉纤的营生了?”
明容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倒不是有心要沾染俗物,实在是夏家孤儿寡母的,若能为她寻个好姻缘,也算是功德一件。”宝钗见明容如此尽力游说心知她必收了夏家的好处,便暗暗向王氏使了个眼色,王氏心中生疑,又心内暗道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这夏家既然如此富贵,缘何要找个姑子给她女儿说亲,此事想来必有蹊跷,因此便对着明容说道:“多谢师太好意,只是哥儿的终身大事我并不能一人作主,还需与家里老爷商量才是,且看孩子们以后的缘份再说罢。”
宝钗暗暗松了一口气,那明容见此便不再多言,领了众人捻香拜佛,毕后仍然回了原先的厢房听经,宝钗坐了一会子,不耐烦听这尼子去说经,便对王氏说要出去走走,王氏想她往日总拘在家里不出门,此次出来一来是还愿,二来也是散心,便说道:“横竖院里也没有闲人,出去走走也罢,叫你奶嬷嬷并多叫几个婆子好生跟着,切只不可随意乱走,仔细撞了神明。”宝钗说:“乌怏怏跟着一群人做甚么,我不过略走走就回,随身有莺儿和香菱也就罢了。”
王氏被她缠不过,自放宝钗出去顽去了,明容又从外面唤来一个叫圆安的小尼姑进来领着她一起出去顽,那小尼姑十二三岁,生得眉清目秀,几人出了院门宝钗这才见这寺里庙宇林立,又种了许多梧桐,虽是夏日却并不很热,宝钗又听说有一藏经阁乃北地第一大经阁,便要圆安领着她们往藏经阁去顽。
40第41章
几人出去了院门,莺儿见圆安生得面容清秀,便自一旁与她说话:“你家是哪里的,几时出的家,家里可还有老子娘?”圆安笑着说:“我家就距庙里二十里地的大河乡,如今已来了寺里有四五年,因家里穷得实在过不下去,下面弟妹又多,爹妈不忍将我卖出去为人奴仆,恰好师父要收个弟子,便与了我爹妈几两银子将我领回庙里。”
香菱听她还有家人便问道:“那你师父可许你回家探你老子娘去?”圆安摇了摇头说:“姑娘说笑了,我一个出家人哪里还能轻易家去,只老娘来探了我几回,每回我还要贴补她几两银子去。”
莺儿又问:“我瞧你身上穿得好衫子,想来你们庙里比寻常出家人日子好过得多。”圆安对着宝钗等人说;“也是京里各家太太们照顾的缘故。”宝钗听了便问圆安;“你师父常领你到各家府里逛去么?”圆安回说:“往常小时还不曾,这两年大了师父也领着我去各府走动。”宝钗听了便问道;“那你们常去种桂花的夏家么?”圆安说道:“那夏家师父去得倒多,夏太太每月在庙里贡20斤的香油,又常叫师父上她府里去讲经说法,这两年都是我跟着师父去的。”宝钗问道:“如此你倒见过那夏家的姑娘了?不知她是个甚么样的人品?”圆安一听,笑了笑不言语,莺儿见此便将手上戴的戒指拨下一个给她说道:“我们不过白问问罢了,你将你知道的尽告诉给我们就是了。”
圆安收了戒指,又看四下无人便小声对她们说道:“上回夏太太寻我师父过去说话,正是我跟去的,夏太太对师父说她家姑娘已到了说亲的年龄,那小门小户的她怕委屈了她姑娘,有头脸的人家又嫌她家根基浅薄,便打听了说同在户部挂名的薛家合家迁到京里,他家里有两位哥儿,都尚未婚配,便想着求我师父说亲去,我师父推说不认得薛家太太,夏太太便道,京里荣国府二太太并陆太太都与她家沾了亲,我师父又时常在这两家走动,若寻个机会将此事一说也是一样的,若是说成了便封五百银子做谢礼,说不成自再想门路去。”
宝钗听了便诧异的问道:“这倒奇了,她家要想求亲,请正经的官媒去说岂不更好,怎么会寻上你师父?”圆安笑了笑对安钗说:“姑娘不知道,这位夏姑娘我也见了,相貌虽生得很好,只是因夏家太太只她一根独苗,因此宠得无法无天,平日在家里跋扈骄悍,因她小名叫金桂,就不许别人口中带出“金”“桂”二字来,凡有不小心误说出一字者,她便定要苦打重罚才罢,更有甚者说她跟家里的干哥哥不清不楚的,这样的闺誉如何肯有官媒替她去说亲?”
宝钗原先便知夏金桂的人品,倒是莺儿和香菱两人一听得明容要将这样的女子说给她们家,脸顿时便气得煞白,狠狠的骂道:“呸,两只窟窿里只认得钱,竟要将这样的人拿来坑大爷,幸得今日姑娘多问了一遭,要不然可怎生得了?”
宝钗见圆安脸上讪讪的,说看了莺儿一眼说道:“你这傻丫头,我不过随口一问,你当太太是那等的糊涂人?”莺儿住了嘴,宝钗便要圆安领着她往藏经阁里去顽。几人又过了穿堂进入院里,便见院里有两层楼,门口正有一个老姑子在捡佛豆儿,见几位姑娘进来忙迎了上来,圆安说;“师叔,这是今日来还愿的薛家姑娘,因说要来藏经阁逛逛便领了来。”说完圆安又对宝钗说:“这是我师叔,法号做明止,在庙里已经修行了二三十年,如今单管着藏经阁。”那姑子念了一声佛号,又将宝钗引进厢房说道:”姑娘们快请屋里坐,只这里没有好茶招待,我去给姑娘倒几碗淡茶来润润喉罢。”
宝钗说:”不敢劳动师父,我们不过略逛逛罢了。”宝钗见这姑子穿得不比明容圆安,一身缁衣洗得发白,连圆安这辈份比她要抵的也要巴结,想来这师父是庙里不得势的,便对莺儿使了一个眼色,莺儿从袖里拿出一个纸封,里面装了五钱银子,宝钗说:“来叨扰师父了,烦请师父替我念几卷地藏菩萨本愿经。”
明止再三谢了宝钗,又倒了几杯茶水,宝钗等并未吃她的茶,只略坐了坐便往藏经阁里去逛,入内只见一排排两人高的木柜,里面码着各卷经书,地上打扫得倒都干净,几人一行走明止又一路解说,直逛了好一会子,宝钗意思在一个木柜里见着一本《佛说三十七品经》,顿时喜道:“不愧是北地第一藏经阁,竟在这里找到这部经书,我听父亲说先前家里也有一部,只可惜后来竟失了,他每每说起便遗憾不已。”明止笑着说;“几年前太后娘娘要寻一部经书,宫里上下寻遍了,也是未寻到,后来还是在咱们庙里寻着的呢。”
莺儿并不知道此经的珍贵,见宝钗拿着那经书爱不释手的样子便说道:“老爷既可惜咱们家经书丢了,不知这书卖不卖,姑娘买回去给老爷,也算是全了老爷的心。”宝钗看了莺儿一眼说道:“你这傻丫头并不知道这经的好处,只怕有银子也没处买呢。”
果然,那明止听了她俩的话便默不作声,宝钗见了这经书又着实丢不开手,香菱便说:“既买不得,难道咱们还抄不得吗,只问师父借了,咱们抄完便送来可好。”
那明止还有些犹豫,圆安也劝道:“师叔糊涂了,薛姑娘这样的人家岂会昧咱们一本经书?咱们不过将经书借她一用,全了她一片孝心,也算是行了一善。”
如此明止便应了,又说定过几日圆安随她师父进城去便将经书带回,宝钗拿了经书便出了藏经阁,又四处走了走,只见越往后,那庙宇也越发老旧,又大多上了锁,听圆安说了才知道那都是一些弃用的庙宇,只那后面却有一个好大的池子,里面种满了荷花,几人又看了一回,不想这时几声闷雷传来,一阵狂风吹来一团黑云,天转眼便暗了,莺儿顿脚说:“要下雨了,咱们快回去。”
“听怕来不及了。”香菱的话说完,那豆大的雨滴便砸了下来,几人慌忙躲到一棵梧桐树下,那圆安对宝钗说:“姑娘这样淋回去恐打湿了衣裳,你们且先在树下避避雨,我去寻几把伞来。”说着便匆匆跑回去拿伞来,那雨又急又促,宝钗又嘱咐香菱将经书收好,切莫打湿了,只等了一会子圆安还未来,莺儿便说:“我去摘几个荷叶来咱们顶着,免得打湿了头得了风寒。”宝钗连忙拉住莺儿说道:“正在下雨那池子边必定又湿又滑,等会子失足跌进去可怎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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