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聂云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您甭担心,小悠功力没这么高的。”
即使照爹说的小悠的功力恐怕已在他的上面,可应该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要是跟上来的话,以爹的功力不至于毫无所觉。
聂锐沉思了片刻,微微摇摇头,兴许是自己多心了,这青天白日的,院子里又很是阔亮,自己没理由一点儿也察觉不了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的不踏实。
两人七拐八拐,很快来到了府中最角落的一个隐秘的院子。远远的看到二人,早有门内弟子慌忙上前开门。
“守好这里,”聂锐沉声道,“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进来。”
“是。”弟子忙答应了一声,几个不起眼的
位置并四处角落的树木也同时稍微晃动了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聂家父子二人也不停留,大踏步朝正房而去,屋内,聂飞兄弟几个也已经在座,客座上也有两个人,细看之下,不是叶宏烈叶沅父子,又是哪个?
“亲家——”叶宏烈已经站起身来,勉强笑着和聂锐招呼道。
“哼!”聂锐冷冷的哼了声,“且住。是不是亲家,怕还不一定呢。现在,就让你儿子把话说清楚吧。昨日,在试炼场,他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叶宏烈脸色顿时晦暗至极,最怕的事情,终于,来了!
“什么意思?”一直蜷缩在椅子上的叶沅忽然抬起了头,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哈哈哈,聂大家主,岳父大人,您问我什么意思?聂碧莹不是你聂家的好女儿吗?您还问我什么意思?”
“混账东西!”聂云和聂碧莹一向感情最好,听叶沅话里话外对聂碧莹颇多怨恨,顿时很是生气,“我妹妹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看上我?哈哈哈——”叶沅忽然仰天大笑,直到最后笑出了眼泪,竟还是不能停下来。
“够了!”叶宏烈额头上的青筋都虬起来了,狠狠的一脚把叶沅踹翻在地,“不就为了一个丫头吗,死了也就死了,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心里更是又急又怒,这个儿子,真是有够蠢,怎么就不明白,想救回潇儿的话,目前只能仰仗着清悠和聂家啊!而叶家想要摘掉“花瓶“的帽子,更是非清悠不可。
“哈哈哈——”叶沅趴在地上,继续歇斯底里的狂笑着,直到最后笑出了一脸的泪,方才指着叶宏烈道,“爹,我知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可是,难道你不明白,能振兴叶家的,只有我们清潇啊!宝儿已经死了,她活着的时候,清潇不能叫她一声娘,现在她死了,我不能让她死不瞑目啊!”
口里说着,忽然转头,恨恨的瞧着聂家众人:
“当初,你们逼我娶聂碧莹,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她当时是有了身孕的!”
“有了身孕?”聂锐猛地站了起来,只觉一阵眩晕。
“你胡说八道什么?”聂家兄弟也齐齐变了脸色,聂云更是恨不得一脚把叶沅给踹死,“当初,不是你自己来我家求亲吗?”
当初听妹妹说要嫁给叶家的公子,聂云就很是不乐意,总觉的叶沅虽是长相俊俏,可怎么看怎么像个绣花枕头,只是无论自己怎么劝说,碧
莹都坚持要嫁给叶沅,自己没法,也只得听之任之。
叶沅深吸了一口气,恨声道,“是,是我来求亲的,可是,我是被逼的。”
是啊,当初,谁不羡慕自己,花名在外的叶家公子叶沅,竟不过偶一路过云城,就入了明华第一美人聂碧莹的法眼,两人一见钟情,一对俊男靓女,羡煞了明华多少人?
可有谁知道,两个人从一同拜堂,这之后,根本就再没见过一面!
……
“当初,爹爹逼我说,我只有先应下聂家小姐的婚事,才能和秋宝长相厮守。没办法,我只得答应。只是——”叶沅的神情忽然有些扭曲,声音更是凄厉无比,“从你女儿嫁过来直到她死,我都连她的手指头都没碰过,她怎么会怀上我的孩儿?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你们恐怕比我更清楚吧!”
“沅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叶宏烈气的浑身直打哆嗦,“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敢如此对你——”
“胡说八道!”聂云怒声道,“莹儿最是听话,平时连门都不肯出,你再敢说她坏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哈哈哈,好啊,你杀了我好了!”叶沅却是毫无惧意,“宝儿死了,潇儿,说不定,也死了,我也早就,不想活了——”
聂云气的浑身发抖,一把□腰间宝剑。
“云儿,退下。”聂锐忽然出声道,“听他把话说完。你口口声声说,清潇和莹儿毫无关系,那他却又为什么会成了莹儿的儿子?”
“这——”叶沅一滞,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聂锐的眼睛钩子一样的转向叶宏烈。
叶宏烈长长的叹了口气,终于拉起叶沅,送到座位上:“你想说,就说吧。只是——”
恨恨的瞧了眼周围的聂家人:“我叶家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聂家的事,倒是你聂家,哼!”
却原来,聂碧莹嫁过来以后,就终日闭门不出,叶宏烈虽知道儿子儿媳关系不睦,却也无可奈何。只想着,说不定待得媳妇怀孕后,两人关系就会好转也不一定。后来,聂碧莹终于传出了怀孕的消息,叶宏烈顿时大喜过望,满指望着能一举得孙,哪想到就在聂碧莹怀孕七个月时,却突然失踪了。
当时叶宏烈一下慌了手脚,可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只得悄悄的派出了很多人,却多方寻找未果,一直到半个月后,就在叶家人已经准备好要去聂家负荆请罪时,聂碧莹却突然自己回来了。而且一进府门,就昏倒在地
,请来大夫诊视后,却竟被告知,离家将近半月的聂碧莹,要生了!
很快,产婆就来了,几个时辰后,一个男婴就啼哭着呱呱坠地。而聂碧莹也因为身子太过虚弱,而昏了过去。
叶宏烈抱着婴儿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一个神秘的黑衣就男人忽然鬼魅一般出现了,劈手就夺走了婴儿,紧接着,抛过另一个婴儿来,正好轻轻落在聂碧莹身旁。
“这个孩子,归她。”
男人只说了一句话,就如同他的神秘出现一样,突然就消失了。
“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随随便便一个陌生人,抢走了碧莹的孩子?”聂锐指着叶宏烈,气的浑身发抖。
“随随便便一个陌生人?”叶宏烈语带讽刺,“你可知道那男人的级别,当时恐怕就已经至少是圣宗?”
十八年前,就已经是远在圣者级别之上的圣宗?
众人脸色一下变得雪白。
“而且,”叶宏烈声音中的愤恨更浓,“那人于叶家而言自是陌生,可于你们聂家,于清悠那丫头,恐怕,都并不陌生吧!”
☆、身世之谜(二)
“你的意思是,那个男人,才是莹儿腹中孩儿的父亲?”聂云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把悠儿一并带走?”
“你以为他不想吗?”叶宏烈哼了一声,“只是当时悠儿尚未出生,便是产婆,也不知道她腹中竟还有一个婴儿——”
没想到孩子竟在自己面前生生被人抢走,叶宏烈自是又急又气,,而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聂碧莹却突然醒了过来,然后就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又一个婴儿降生了,那产婆捧在手里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昏死了过去,连带着手里的孩子也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可即便如此,那婴儿竟然依旧一声也没哭。
倒是聂碧莹,样子虽看着仍是虚弱无比,却没有再昏迷,看产婆摔了婴儿,竟是挣扎着自个抱了起来,和床上黑衣男子扔过来的男婴并排放在一起,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淌下。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第二个婴儿铁定已经没气了——毕竟这么久了,都没有听见那娃娃哭一声。伺候的仆妇上前,想把那婴儿抱走扔掉,聂碧莹却死命抱着,就是不撒手,没办法,只得听之任之。
原想着再等些时候,待聂碧莹睡了后,再把那死婴带走,谁知派出去的仆妇却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而且口里一直叫着“妖怪,妖怪……”
叶宏烈这才知道,第二个婴儿是名女婴,也确实没死,可就是太丑了!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么丑陋的孩儿,巴掌大一张小脸,竟像是被谁放在火里灼烧过一般,全是坑坑洼洼的疤痕,一朵火焰状的红色伤疤,更是贯穿了整个脸颊。
待到后来长大了些,众人更是发现,这女娃不但长的奇丑无比,竟然还是天生痴傻,甚至连哭和笑都不会……
只是,有一个怀疑叶宏烈始终没有说出口,那神秘男人抢走自己抱着的婴儿后,手一直在不停的发抖,样子竟是紧张的不得了,只是待看到手中孩儿是名男婴时,神情一下子变得失望至极……
看那男人的情形,兴许更喜欢女孩儿也不一定……
“好吧,就按你说的,那男人抢走了碧莹的孩儿你们无力对抗,那叶清潇又是怎么回事?”聂锐声音里尽是讽刺,“我可记得清楚,当时是你的儿子叶沅不远千里来至我聂府,报喜说是莹儿生了一对龙凤胎,可是现在,你却口口声声说,叶清潇是你和你的妾侍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