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缙之笑着道:“听周郎的口气,这个妙人儿是个小姑子?”
“哈哈哈,正是,正是。在我周珏眼中,唯有貌美小姑子才能称得上妙人儿。之前我以为,所有的美人儿都在江南,可今夜所见,方知大错特错。这辽西,蛮荒之地,也有明珠一般的美人。吾心甚悦,吾心甚悦!哈哈哈——”
王缙之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的这个好友,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美人儿,喜欢收集各色各样的美人儿。他的后院之中,那些个美人儿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了。
“九郎,我的寻芳谱上有各色美人,可今夜遇到的这个却是那些个都是不同的。九郎,你与我同去打探一番,看看这个小姑子究竟哪个府上的,我定要将她列入寻芳谱中。”
王缙之笑着道:“周郎,你此次来辽西,已经收罗了许多美人了吧?你的那些牛车还能装的下吗?”
“装得下,装得下!美人儿怎会嫌多?”
两人一路说笑着,一路进了宴厅。进去之时,王缙之下意识的往左边最后一排,郑若的位置看了一眼。谁知,惹来了一阵小姑子的低叫声。听见此起彼伏的低叫声,周珏也顺着王缙之的目光一同看过去。不相伯仲的两个美少年一起看过来,小姑子们又是一阵惊呼声。
“九郎,你看什么?”周珏好奇的问,“莫非刚才那个小姑子就在此处?”
“无。”王缙之笑着应了一声,道,“走吧,周郎,三郎等的急了。”
“对,对,对。美人稍后再寻,咱们再不去,三郎怕是要败下阵来了。”周珏说着拉着王缙之就往主位上走去。
王缙之有意无意的,再次往郑若的位置看了一眼。屏风虽在,但是后面却没有了晃动的人影。莫不是她已经走了?
“周郎,九郎,速来,速来。”谢炎在上面招手。
“来了。”两人异口同声。
郑若此时已经出了宴厅,柳絮见了迎了上来。
“女郎,宴,还未结束呢。”
“是。里面太闷,我不喜。”
“夜色已深,早些回去也好。免得郎君又担心。”
郑若点了点头,扶着她的手,上了马车。等她和柳絮坐稳,马夫甩了马鞭,马车咯吱咯吱的走在寂静的街道上。
柳絮掀开了车帘,看着渐行渐远的谢府,叹了一句,道:“这谢府真真是富丽堂皇。”她忽然转过头来,灼灼的看着郑若,笑着问,“女郎,就是五姑子六姑子她们都不曾收到谢府的帖子。女郎,谢三郎特意下了帖子与你,他会不会心悦于你?”
郑若听着觉得柳絮异想天开,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会。”上一世,她与谢三郎接触不多,但是,也知道不久之后,他就会启程离开辽西往南去。
“怎的不会?”柳絮调侃,“女郎生的比那梨花还娇美几分,是个郎君见了都会心生喜悦。女郎,日后若能给谢三郎当个妾室,就是最好的,那就好比是天上掉下饼子砸到头上了。”
郑若在她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子,嗔道:“你都说是天下掉饼子砸到头上了,这么离谱的事儿,怎会在你家女郎身上发生?”
“怎的不会?我家女郎福泽深厚,先是王九郎从湖中救了女郎,后有谢三郎下帖子。女郎,这些贵人待你,就是五姑子六姑子也是不能及的。女郎,谢三郎的妾室,不错的。”
郑若笑了笑,没有答话。她掀起了车帘,在马车的摇晃中,谢府已经不见,巷子深处只有微弱的灯光还在随风摇晃着。
她一个卑微的庶女,给谢府,或者是那个富贵少年做个妾室,都是高攀了的。可是,上一世她是石越明媒正娶的嫡妻,后来石越权势滔天,她也是做过大官夫人的。这一世,她怎会委屈自己做个妾?
忽然间,她又想到,上一世的自己虽然是个嫡妻,可是石越的妾室却是能骑在她头上任意撒泼的。她的这个嫡妻,不过是个摆设。到后来,石越为了自己的前途,任由别的男子凌辱自己,在自己头上扣了不贞的罪名,毫不犹豫的休了自己。就是十年后的王九郎,也是想要迎娶自己为良妾。
妾,这个字,她实在是深恶痛绝!
她既然重新活过,就死也不会为妾!宁愿青灯古佛伴终生,也誓不为妾!但在这之前,那些欺凌过她的人,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题外话------
收藏,谢谢!
咳咳,其实,叶子自己都喊累了……
不好意识鸟。
第十九章 乞丐
忽然,马车震了一下。外面响起了车夫“吁——”的一声,不久之后,马车便停住了。
“女郎。”
“何事?”柳絮掀开帘子,探出头来问道。
“前面有人拦住了去路。”
车夫说着,解下挂在马车上的灯笼,往前一照。
正如他说的那样,前面围了许多人,还能听见他们的喝骂声,像是在打架。
柳絮坐了回来,对着郑若说道:“女郎,前方有人在打架。”
郑若掀开了帘子,柳絮急忙接过车夫手里的灯笼,挑高了些,往前照。
“许一,将马车靠在一旁,你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诺。”叫做许一的车夫将马车靠在了一旁,下了车往人群中走去。不一会,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女郎,是几个郎君在教训两个乞丐。”
“乞丐?”听见这两个字,郑若的心提了起来。石越最初的时候就是个乞丐。
“是的,女郎。”
郑若的脸色开始发白,双手不停的颤抖着。上一世,她并没有去过谢府,那么这一世,石越会不会提前出现在她生命中?如果,真的是他突然出现,她该如何应对?
“女郎?女郎?”柳絮见她情景不对,有些担心的叫了几声。
郑若茫然的看向柳絮。
“女郎,女郎,你怎么了?不过乞丐而已,你怎的怕成这样?”柳絮包裹着白布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郑若眨了眨眼,神思一点一点归属,对着柳絮笑了一声。她说的没错,不过是个乞丐,她何至于怕成这样?
“女郎,郎君也在。”外面的许一没有听见郑若的回答,再次说道。
“你说大兄也在?”
“是的,女郎。”
“柳絮,将帘子挑开。”
“诺。”柳絮依言挑开了帘子。
借着灯笼的光,郑若看向不远处的人群。她想要找出自己的兄长,害怕他出事。看着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转过身,她对着许一吩咐道:“你有没有办法找到大兄?”
许一看了看,指着前面一个打的最卖力的那个,说道:“女郎,你看,那个就是郎君。”
天色黑,灯笼的光不强,郑若只能隐约看个大概。她想了一下,又吩咐道:“你将马车驶近些。”
“诺。”许一又将马车赶得离那些人再近了些。
听见有马车声,那些围着的人,都转过头来,一见是谢府的马车,纷纷停了手,看着马车。
柳絮得了郑若的吩咐,探出头来问道:“我家女郎问诸位郎君半夜时分何以挡住去路?”
“可是谢府女郎?”有人上前一步问道。
柳絮犹豫了一会,想到郑若的吩咐,硬着头皮回答,“正是。”
“女郎何以半夜出行?”
“今夜府中有宴,女郎正是准备送相好的(Jie)(mei)回府去。”
“既如此,我等唐突了。诸位,这些人也已经教训过了,不如就卖陈某一个面子,咱们再去红香坊好好畅快一番,如何?”
这些人虽说大小也是世家子弟,一群纨绔,在凤凰城无所不作。可谢府的车驾,确实没人敢拦的。一听有人提议再去红香坊,各个点头附和。
“谢女郎,陈元安就此别过,改日再登(men)致歉。”
“陈郎君客气了。”柳絮对着陈元安屈膝行礼说道。
陈元安看了马车一眼,自己说了这么久,可是佳人始终不露面,心中微微有些不喜。可转念想到,这是谢府的女郎,又不敢造次。转过身时,看见郑瑾潇愣愣的看着马车,心中不觉有气,走过去踢了他一脚,怒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将那些乞丐打发了?”
这一脚,让掀开了帘子缝隙往外看的郑若怒火中烧,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陈元安,将他的容貌记在心里。她低声的吩咐了柳絮几句。
柳絮再次扬声问道:“那位可是郑府郎君?”
正预备踢第二脚的陈元安收回了踢出去的脚,没好气的对着郑瑾潇说道:“谢女郎叫你。”
郑瑾潇急忙低下头,快走了几步,挡住了陈元安的视线,对着马车上的柳絮,道:“正是在下。”
“郑郎君,我家女郎见你方才勇猛无比,不知你可否送我家女郎一程?”
郑瑾潇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柳絮对他眨了眨眼睛。他还未答话,后面的陈元安急着说道:“可,可。自然是可以的,是不是郑兄?”
郑瑾潇道:“恭敬不如从命。”
“那就多谢郑郎君了。”
陈元安带着一众纨绔子弟不情不愿的离开,临走之时,还狠狠的瞪了郑瑾潇一眼,其中的嫉妒和不甘,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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