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侍女跪下,给阿筝行了一个礼,才道:“求世子爷救救公主!”
阿筝知道这是明阳公主的侍女,应当是从金龙带去的,只是,从这次北戎来访看,北戎王对明阳公主应该不差,便问道:“你家公主不是好好地吗?怎么求我救她?”
那侍女不知是相信阿筝,还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将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对阿筝说起。原来,明阳公主一直喜欢真正的楚阳澄,楚阳澄虽然没有挑明,但也没有反对,在当时差不多皇上都默认了楚阳澄这个女婿。但就在五年前,现今的北戎王,当时的北戎太子来京,竟然看中了楚淩烟。
后来,不知为何,北戎王要对楚淩烟下毒,但是,楚阳澄与楚淩烟是双生子,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当是的楚阳澄尚未加冠,楚淩烟也还未及笄,北戎王下毒的时候,竟然错把楚阳澄当成楚淩烟下了剧毒。当时,楚淩烟和明阳公主亲眼看着楚阳澄被折磨得没有人样,求着楚淩烟下手杀死他。楚淩烟下不了手,最后是明阳公主亲手杀死了楚阳澄。
楚阳澄的死,对楚淩烟和明阳公主影响都极大,楚淩烟从那时开始扮作哥哥,要为哥哥报仇,更因为哥哥是因她才惨死,一直都抱憾愧疚。而明阳公主更加决绝,北戎向金龙提亲的时候,明阳公主自己请婚,嫁到北戎,目的就是亲自为楚阳澄报仇。
阿筝紧握着拳头,向那侍女问道:“她们想怎么做?”
“以身为饵,引鬼蜮幕后之人现身,斩草除根!”那侍女回答道。
“你说什么?”阿筝抬头看向那名侍女,却见那侍女取出一封信,递给阿筝。
阿筝看着熟悉的字迹,手微微颤抖的展开信纸,却见上面写道:“旭筝,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了。我知道我辜负了你的心意,只是,我没有别的选择。当年死去的人本该是我,只因为我贪玩,离开了一会儿,便害得哥哥惨死,这个结我永远的放不开。这一次,是我唯一的机会,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做好后续的事,这便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从哥哥死去,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有爱情,对不起,留下你一个人,你那么优秀,必定会有你相伴一生的人,我无论地狱天堂,都会祝福你。”
阿筝紧紧握着手里薄薄的信纸,没有理会身后的那名侍女,脚步沉着的往宴会的大厅走去。远远地,便见独自立在堂中的楚阳澄缓缓解下面纱,露出那张绝美的脸。向北戎王看去,果然见他面色阴沉的握紧手里的瓷杯,而他身边,明阳公主露出一丝妖异的笑容,便在北戎王察觉她的异样,回头看去时,飞快的抽出匕首,狠狠刺入北戎王的胸膛。
变故突然,殿上的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北戎王已经倒在血泊当中。而就在这瞬息之间,突然冲出一群黑衣人来,极快地身手向楚阳澄攻去。
楚阳澄勾唇一笑,抽出腰间的软剑,迅速回击,看着阿筝的方向,露出一丝笑意。
阿筝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只见楚阳澄对他一笑,嘴唇微动,他看懂了楚阳澄的唇形,四个字,‘帮我善后’。阿筝飞快的冲向楚阳澄,他不管什么大事不大事,只知道,但凡人活着,总是有机会的。
阿筝抢到楚阳澄面前,堪堪地拦下楚阳澄刺向自己的软剑,怒吼道:“混蛋,你想做什么?”
楚阳澄用力想挣开阿筝,但努力了几次都徒劳,只得叹道:“他们要我的血来开启一件宝物,五年前,就是因为这个,才会给我下毒,想让我受制于他们。却不知道为何,毒药会下到哥哥身上。你还记得小鱼的父亲说过,鬼蜮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国家,据月夕查到,他们得到一件宝物,要用我的血开启。”
“所以你要自杀,来绝了他们的念头?”阿筝怒道,“你就没想过,我可以保护你吗?”
楚阳澄看着阿筝愤怒的俊脸,笑道:“我知道你会保护我,但是,我不想牵连你。哥哥死时,最后悔的就是让月夕看到了他的惨痛,以至于月夕不惜一切的要为他报仇。旭筝,我不想走上哥哥的后尘。”
阿筝沉默片刻,看了围过来的一群黑衣人一眼,向楚阳澄道:“回去再跟你算账,你别再做傻事,你要敢自杀,我就敢给你陪葬!”
楚阳澄叹了口气,她知道,阿筝一向是个说的出做的到的人,他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若自己当真自杀,只怕他真的要跟自己一起去了,只得挥起剑迎敌。此时,楚阳澄才抬眼去看殿中的情形,却见殿中的大臣及家眷,眼中都呈现出诡异的呆滞,正如提线木偶一般,一步步向他们围过来,而皇帝和太子,面色凝重的看着殿中的混乱。
阿筝皱着眉,仔细扫了一遍,他总觉得鬼蜮的主子并非北戎王,此时,北戎王躺在血泊当中,却似忽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计划,那么,鬼蜮真正的幕后人是谁?而那个所谓的宝物,还有那枚长蛇果,加上楚阳澄的血,到底是怎样的关系?难道,得到那个神秘的宝物真的可以控制天下?
沉吟片刻,阿筝突然开口道:“长蛇果在我手中,你们不想要吗?”
VIP章节 第二十三章 大结局
阿筝在赌,赌那枚长蛇果对于鬼蜮而言,跟楚阳澄的血一样重要。果然,阿筝话音刚落,向这边围过来的‘木偶’们,就是一顿,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变化,但那里瞒得过带兵五年的阿筝。看着继续围过来的人群,阿筝冷笑,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枚艳红的小果子,举在面前,修长的手指缓缓划开果子细嫩的皮,可以看见红色的汁水流出来。
这下子,围过来的人群果然停下来了,阿筝抬眼看向欧阳子君,见他做出一个‘拖’的手势,微皱眉,阿筝扫了那些人一眼,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果子。这个动作却把楚阳澄吓到了,白玉茗曾对她说过长蛇果的毒性,现在阿筝不仅把它弄破了,还这样随意的把玩,不由伸手去拉阿筝的手。
阿筝见楚阳澄的动作,知道她担心什么,对她一笑,示意无妨。阿筝当然知道长蛇果的厉害,况且那么危险的东西,他怎么会带在身上,这一颗不过是一颗仿品罢了。说起来,锦年从小调皮,学武学医都没什么成绩,却不知从哪里学来一手造假的绝活,现在已经可以制造假肢了。这一次,阿筝为了备不时之需,特意让锦年做了几颗假的果子带在身上,以锦年以假乱真的技艺,自然轻易不会让人看穿。
阿筝的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中穿梭,他离京五年,对于朝中的大臣尚不十分熟悉,更别说大臣的家眷。看目前这个样子,应该是催眠术,而施术的人,应当在人群中,阿筝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那么多人当中找出那个人来。
楚阳澄很快就冷静下来了,阿筝能想到的楚阳澄自然也能想到,松开拽着阿筝的手,转身背靠着阿筝,与阿筝一起寻找施术的人。
阿筝面色不动,手指甲不动声色的划着小小的红果,流出来的汁液也是惊人的殷红,染在阿筝白皙的手指上,对隐藏在人群中的人流露出不动声色的威胁。谁都知道,现在是考验定力的时候,此时,睡若先动手,便是输了。阿筝凛冽的眼神扫视着面前的人群,一样木然的眼光,沉默的对着他们俩人,虽然殿上那么多的人,却静寂的怕人。
大约一炷香以后,站在包围圈外面的欧阳子君向阿筝点了一下头,阿筝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魅惑的笑意,向人群中道:“金陵侯爷,游戏结束了,你该站出来了吧!”
面前的人群失去了支持一般倒下,一身锦衣的金陵侯白翔翼缓步走出人群,带着阴鸷的笑容,拍着手走上前来,道:“不愧是欧阳灵泽的儿子,不比你老子差,不过今日,楚淩烟也好,长蛇果也罢,我都势在必得。”
阿筝却是一笑,道:“那就看侯爷的本事了!不过旭筝很好奇,淩烟的血,到底有什么不同?淩烟与阳澄不是双生兄妹吗?怎么淩烟可以,阳澄却不可以?”
“事情已成定局,与你们说也无妨。我们的宝物便是这一枚宝石,需要用特殊的血液和长蛇果的汁液浸润才能发挥威力。你刚刚也见到了,那还是没有血祭的威力。我本意是把玉茗培养成为血祭的祭品,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被楚淩烟遇到了。不过比起玉茗,似乎这个丫头更适合一些,或许能更好的发挥宝石的威力。”吴翔翼取出一枚七彩的宝石,展示给阿筝看,丝毫不担心有人会抢夺宝石,仿佛一切都已在掌握之中。
楚阳澄听说这话,微皱起眉头,努力回想小时候是不是有那么一回事。
“吴翔翼,你错了,当初撞破你的仪式的不是这个女娃娃,而是,她的哥哥,那个男娃娃。阳澄更淩烟是双生子,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有意思的是长相上,淩烟比她的哥哥阳澄更多一点英气,而相反的,阳澄比淩烟长得跟精致一些。不过这些细节,除了他们的母亲,旁人是不会注意到的,就是我,也是眉儿对我说起,我才注意到。”
一个略带嘶哑的女声响起,殿里的人循声看去,却见齐慕扶着慕流离走来,而慕流离没有在意旁人的眼光接着道:“眉儿嫁到相府近五年才生下阳澄和淩烟,他的丈夫自然对她不喜,她虽然有个正室的名分,在府里的生活却如同姨娘一般,反而因为身为正室,被妾室记恨。阳澄和淩烟幼时,身边的仆妇伺候十分不尽心,加上两人十分相似,有时竟然连衣裳都穿错,而你,刚好就遇上了那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