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我的与也与你无关,出去。”
他一怔,瞪了过去,却见她双眸中覆有薄怒。
她向来都是冷静自持,双目从未有过多情绪,可是现在却异常认真的瞪着他,表示她很看重后宫,或者说是圣女的事。
“我自己会想办法出去的。”
这话一出,凤离墨很生气,他很清楚这个女人说到做到,就算做不到也一定会死撑着硬闯。
凤离墨眯了眯眼,“女人,你威胁我。”
他重哼一声表示不悦,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狂妄说道,“本皇子不是受你威胁,而是要为自己的女人抢回婚姻权,你只能是我的。”
听这话,便明白他妥协了。
嘉艾不理他的狂言,迳自走到铁门边,冷冷地对着外头的守卫说,“把他放出去,有疑问去找国师。”
说话的同时,她还亮出了国师赐她的那个玉牌。
也许是国师……忘记要回去了?守卫疑惑的盯紧它,为了保险起见,自然还是问过国师再做下一步打算,好在他们去问了,因为国师居然同意放人。
饭点时间一到,一抹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天牢里,只见她巧笑着为守卫们送上香酿美酒,扑鼻的醇香叫守们口水直流,何况她还体贴的配上了肥大的鸡腿。
守卫迫不急待的当场就啃喝了起来,敷衍性的说道,“快送快回。”
蓝迭施礼道谢之后,便来到了铁牢前,她将逐一取出篮子的东西交给嘉艾,“慕公子,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
段嘉艾摇了摇头,“他们没那个胆。”就算她是重犯,她身上还有国师的玉牌,那些人连说话都轻了不少,何况是打人用刑。
蓝迭像松了口气似的露出抹安心的笑容,“慕公子,这些东西是凤公子让我送进来给你的,他说会抽空来替你运气疗伤,还有这碗药,他吩咐我一定要看着你喝下去才能离开。”
蓝迭把装药的葫芦递了过去,嘉艾的指尖无意擦过她的手背。
蓝迭微微一僵,赶忙收回了手。
她愣愣地看着“他”摘了葫芦,仰头就喝,她率性的动作令她的高领内衬往下掉了掉,露出……狗皮膏。
蓝迭眨了眨眼,觉得糨出现得有些……突兀,打碎她刚入陷入的迷情中。
坦白说,慕白的确是个很吸引女人的男人。
“公子,你喉咙那里……怎么会贴了块黑色的东西?”
嘉艾用袖口抹去了嘴间湿迹,随意解释道,“那里长了颗浓沧,便贴了个药帖。”
蓝迭又看了那狗皮膏一眼,接过葫芦,还要拿回去给凤离墨检查。
说起这点,蓝迭总觉得凤离墨与慕白的关系,有点儿让人匪夷所思。
莫非他们是……蓝迭眨了眨眼,内心有些激动,没想到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公开的“关系非浅”。
蓝迭的思绪不知已经飘风到哪去了。
☆、牢狱之灾【7】
凤离墨拖她送给嘉艾的,除了她的医具,还有皇后今天的呕吐物。
酸臭带腥的味儿传来,把蓝迭给震回了神,她望着那一碗脏物,整个人吓得倒退数步。
“这是什么啊?凤公子怎么把这脏物……也送来了,我还是把它扔出去吧。”
“蓝迭,刺客偷袭时,我跟你说到一半的话你还记得吗?”嘉艾好像没有闻到什么臭味似的将那碗臭物放下,摊开自己的医具,一边问。
“嗯,记得,公子你说要转移目标。”
“那个目标就是国师,剩下的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国、国国……师?”蓝迭似有些震惊,有些意外的瞠了瞠眼,她双眼微微一黯,似划过一抹光芒,嘉艾正好抬起头来,捕捉到了这光芒。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蓝迭像大煞到什么似的,才回过神来,脸色也有些奇怪,只见她僵笑着摆手,“不,没有问题,我……”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才小声说道,“没问题的,一定。”
她的样子很可疑。
嘉艾扫她一眼,这个蓝迭进宫的原因真就那么简单?
“没问题的话,你就先回去做准备吧,我等你好消息。”嘉艾示意蓝迭可以走人了。
蓝迭却离开得有些失魂落魄,却为的不是“慕白”,而是国师。
目标转向国师这个决定一出,她那个反射性的反应很耐人寻味。
似乎激动当中带着……期待?
段嘉不禁多看了蓝迭的背影一眼,心绪虽已百转,手中动作却没有慢过。
从皇后的呕吐出来的秽物来看,对方是下了能腐化内脏的药,这些食物还没有下到肚子,应该是凤离墨离开天牢之后直接去为皇后催吐而出的。
这些秽物里头还有她给皇后服下的未消化干净的药渣,同等的,也会有毒药的成份。
凤离墨的心思动得很快。
嘉艾拿着银针细细的挑起她自制的解药,解药是绿颜色的,所以要挑出来并不难,加之皇后一直沉睡不醒,也没能吃下多少食物,所以基本上还是……胃酸水比较多。
她在地上铺开一张白布,将绿色的药渣挑放到白布上。
对于出自自己之手的解药,她向来不会怀疑,只是她现在怀疑的是,毒物是混和在她的解药当中。
也就是说,凶手趁她不备时,将毒药碎入她的解药,让皇后解毒药一同服下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说明,凶手根本早就知道,溪竹筑林里躺着的不是皇后。
凶手竟然洞悉了她的计划?
或者说,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凶手的眼皮子底下?
她向守卫要了一杯干净的水,将药渣放入水中,再倒入些粉末,不多时,果然看见水中绿色的药渣里稀释出另一片黄色的物质来。
她微惊,眼神骤冷,看来真是有人在她的解药里放了毒药。
她向来做事都不喜经他人之手,也就是说,对方应该是她身边的人,才有这个机会,而她在制解药之时,除了凤离墨,就是蓝迭在场。
☆、牢狱之灾【8】
蓝迭……她蓦然忆起适才要蓝迭去勾国师时,她那不对劲的反应……莫非,她心中的那人便是国师?
这么往前一推的话,蓝迭会进宫,也不是献艺那么简单了。
既然她的一切行动都在人家的注视之下,那么她就藏好心中所想,外面所有一切暂不变化。
表面上,兰青还得留在溪竹筑林,皇后还得躺着,她……还在这牢里住着。
嘉艾收起一切东西后,她突然走到墙边,双手撑地,下身腾起,颀长的身体头下脚上的背倚在墙上。
既然现在不能出去与人周旋,那就锻炼身体吧。
“身负内伤,还如此潇洒的,本王倒是头一次见,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随着一声低沉的声音响来,牢内的两名侍卫明显的被人点了睡穴,软趴于桌上,牢房门口走进一个嚣张的红色身影。
随着那人一步一步踏入,一张金色的面具,在牢内烛火的映衬下,发出犀冷而华丽的金光。
不是鬼王,又是谁。
嘉艾眼时划过一抹暗光,神情自若,没有接话,心中却有种久违的感觉在发酵。
她平静的看着他一步一步下了阶梯,来到铁牢前,哐郎一声,牢门的铁锁在他的蛮力之下,断了。
他的手里分明是凝聚了内力的。
他用脚踢开铁门,走了进去,“负伤还如此折腾自己的身体,是想早点下地狱吗?”
他低眸,与嘉艾的双眼对上,只听见她说,“你知道是我。”
他冷哼一声,“如此拙劣的易容术,瞒得过谁。”
“凤离墨。”她忽然吐出一个名字。
他怔了怔,随即露出不屑的笑容,“那种枕头皇子,能与本王相较。”
下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脚腕被握住,刚不悦的想踢开他的手,一股热力由脚跟往下,直通她的心脏。
那是股强劲的暖流,与凤离墨的完全不同,这股热力明显的要比凤离墨的强劲很多。
她不禁有些惊讶,他在故弄玄虚吗?
不过从哪里看,她都觉得鬼王就是凤离墨,凤离墨就是鬼王,可是鬼王却用凤离墨没有的内力来帮她疗伤,这……到底是故意,还是她猜错了?
“女人,疗伤最忌多思,停止你的脑子里的一切,好好的动作丹田里的气。”
耳边传来他不悦的声音。
就连这语气,都和凤离墨那么像。
她闭起了双眼,他说的没错,疗伤忌动脑,他既然要帮她疗伤,她又何需矫情,她感受着来自他手掌间的热气在身体内游走,不稍半会,浑身由内而外的暖了起来。
“七彩连环是疗伤圣品,那个枕头皇子还真舍得在你身上浪费金钱,哪天本王和他撞见面了,可得警告他一番,本王的女人,他岂能觊觎。”
“放手。”嘉艾动了动脚,示意鬼王让她的身体倒回去。
“要我放开可以,说你是我的女人。”
她不动不语,死撑。
他挑了挑眉,随着他的动作,面具在不同的折射光下,发出不同的耀眼光芒,声音中透着倜侃,“本王可还闷在醋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