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永远的炮灰 (趴在墙头看桃花)

　　陆小凤吹了两个时辰的寒风,才在三更时分赶到目的地。
　　
　　刺骨的风吹得他鼻子发红，手如寒冰。
　　
　　但是，当他看到山腰上亮起的一盏朦胧灯光时,他的心头渐渐温暖了起来。
　　
　　在陈青涵那里受的郁闷之气也消散了。
　　
　　他推开熟悉的篱笆门，悄然走进院子里，来到正门外。
　　
　　每年十一月十五,他都会到这里来的,无论来得多晚,屋内都会给他留一盏灯。
　　
　　因此,陆小凤推开门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既愉快又感动。
　　
　　可是他的脸色立即僵住了，他瞪大眼睛惊叫道：“陈青涵？”
　　
　　“陆小凤！”青涵比他还要惊讶，张着嘴不可思议的指着他。
　　
　　老头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着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
　　
　　两个人对视一眼，立即撇开视线，异口同声的否认。
　　
　　老头子笑的更耐人寻味了，对陆小凤道：“你小子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陆小凤瞪了一眼陈青涵，道：“管了不该管的闲事。”
　　
　　青涵冷哼一声，道：“欠你的人情我会还你。”
　　
　　她忽地从火炉边跃起，一屁股挤开陆小凤走出门。
　　
　　陆小凤却忽然拉住她的手，笑道：“还是现在就还吧。”
　　
　　青涵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陆小凤却握的很紧，她怒瞪着他道：“区区五千两银子而已，我很快就会还你。”
　　
　　陆小凤笑望着她，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说道：“还有你的人呢？”
　　
　　青涵的脸色立即红了，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涩，她磨着牙冷森森的说道：“你真想要？”
　　
　　陆小凤不知廉耻的点点头，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
　　
　　青涵冷笑一声，道：“行，你跟我来。”
　　
　　她拉着陆小凤就走，拐到左边的房间，“啪”的一声关掉房门。
　　
　　陆小凤本来只是想调戏调戏青涵，却没想到，她居然来真的。
　　
　　虽然冬天的衣服裹了几层，她也很快就脱光了，她的身体莹白如玉、凹凸有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她脸上的笑容更是柔媚得让男人无法抵挡。
　　
　　陆小凤苦笑不已，因为他的小兄弟已经亟不可待的翘了起来。
　　
　　但他却不能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至少现在不可以。
　　
　　因为，他至少还是一个人，他不会做这种勉强女人的事情。
　　
　　因此，陆小凤几乎落荒而逃，跃上屋顶吹了半个时辰凉风才下来。
　　
　　可是房子里的人都已经安睡了，只剩下烧的红旺旺的炉子。
　　
　　陆小凤抱着被子躺在火炉边的躺椅上，温暖潮水般袭来，让他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这么温暖的地方肯定比冰冷的床要舒服太多，陆小凤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红日满窗，天气好得不得了。
　　
　　火炉还是烧得很旺，老头子正仔细的盯着火炉上翻滚着的鸡肉粥。
　　
　　香气扑鼻，勾引着陆小凤的馋虫，他掀开被子坐起来，扭动扭动僵硬的身子骨，笑道：“早。”
　　
　　老头子笑道：“你醒来的正好，替我端一碗粥送到后山去。”
　　
　　陆小凤道：“后山？给谁？”
　　
　　老头子笑眯眯的看着他，道：“陈姑娘。”
　　
　　陆小凤的老脸微微红了红，道：“她为什么不自己回来吃，一定要人送过去？”
　　
　　老头子板着脸道：“让你去，你就快点去，啰嗦。”
　　
　　陆小凤苦笑着摸摸鼻子，只得遵从。
　　
　　后山的每一块地，每一个树林子，陆小凤都熟悉得不得了。
　　
　　因此，他很快就找到了陈青涵。
　　
　　她正面对着朝阳，站在最高的一株松树上沉思。
　　
　　她的表情冰冷，浑身剑气森森，身影孤寂如雪，让陆小凤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西门吹雪。
　　
　　陆小凤止住了脚步，他在等待她沉思后的一剑。
　　
　　果然，良久，她的人动了，手中的剑也动了，快速如闪电，行云如流水，辉煌的白光一闪而过，风静物止，松针纷纷掉落，剑已入鞘。
　　
　　陆小凤赞道：“好剑，好快的剑。”
　　
　　青涵跃下松树，问道：“我若再练两三个月，能不能对付霍天青。”
　　
　　陆小凤眯着眼睛笑道：“难说。”
　　
　　青涵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山石上，接过陆小凤递过来的粥，三两口就扒拉完，根本没打算细嚼。
　　
　　陆小凤懒洋洋的对着太阳弯弯老腰，忽然问道：“霍天青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你这样想杀了他。”
　　
　　青涵冷冷道：“我要杀的不是他，而是他喜欢的女人。”
　　
　　陆小凤好奇道：“他的表妹？”
　　
　　青涵冷冷一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因为就算她不被剧情之力舒服，她仍然不能剧透。
　　
　　陆小凤摇着头笑道：“女人和男人天生就有仇，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仇恨似乎更大。”
　　
　　青涵嗤笑道：“你想多了，我要做的事，和儿女情仇无关，总之，依你那脑容量小到人神共愤的鸟脑袋，是永远也想不明白的。”
　　
　　她站起身，将碗递给陆小凤，立即赶人。
　　
　　陆小凤苦笑道：“剑术虽然也靠勤学苦练，但大多数时候是需要靠悟，你应该懂。”
　　
　　青涵叹息一声道：“我何尝不懂，可惜我没有时间了，我不是西门吹雪，我不追求剑道，但求剑技天下无双。”
　　
　　她的声音萧索，背影显得更孤寂了。
　　
　　如果不是心中有一种信念支撑着，她一定早已被击垮。
　　
　　陆小凤没有说话，因为就算想要安慰人，也应该是在了解对方的基础上。
　　
　　遗憾的是，陆小凤对陈青涵实在是一无所知。
　　
　　他对着太阳笑了笑，摇摇头懒洋洋的顺着来路往回走。
　　
　　可是，青涵却又忽然说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陆小凤摊手笑道：“也许一两天，也许十七八天，也许一直住到过年。”
　　
　　他心中在想，如果她硬要赶我走，我就偏偏要住上七八个月。
　　
　　可是清涵却偏偏说道：“那就住到过年再走吧。”
　　
　　陆小凤怔住了，这听起来是留人的意思。
　　
　　陆小凤忽然觉得冷风吹得好，太阳晒得好，连松枝上的一个老乌鸦的聒噪声此时也变得美妙起来。
　　
　　他一开心，就忍不住唱起了小曲。
　　
　　他的嗓子说话明明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唱起曲来，就会让人忍不住暴跳。
　　
　　不但调子乱七八糟，声线也让人郁闷的一塌糊涂。
　　
　　青涵果然无法容忍，跳起来一个飞踢朝准了陆小凤的后心，大声道：“难听死了。”
　　
　　陆小凤伶俐的跳开，笑嘻嘻的说道：“我偏偏爱唱，你能怎么着？嘴长在我脸上，我想什么时候唱，就什么时候唱。”
　　
　　他说是这么说，可却没有再唱，而是笑嘻嘻的下了山。
　　
　　从十一月十五到十二月十五，再到来年正月十五，陆小凤都没有离开。
　　
　　这让青涵觉得不可思议，她以为陆小凤一定是那种坐不住的男人，至少在书里刚开始的时候，陆小凤的心还是一颗浪子的心，直到遇见沙曼，他才想安定下来。
　　
　　因此，青涵觉得，这一定是因为陆小凤和老头子的感情很深，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回来陪着住一段时间。
　　
　　这两个月青涵虽然多数时候在练剑，但有了陆小凤的插科打诨，以及他时不时故意的指点指点，青涵的剑术进步更是神速。
　　
　　真是神的速度，恐怕天下所有练剑的人看到她这种进程，都会恨不得杀了她。
　　
　　“老天爷一定是对你太过厚爱了，你这样的练剑天才，让西门吹雪见到了，一定会想要和你比试一番。不过，我却劝你看见他立即就跑，因为你对剑的态度一定会激怒他，到时候连我也救不了你。”陆小凤如是说。
　　
　　老头子则摇着头连叹，“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人的感情是相处出来的，临走的时候，青涵已完全把老头子当长辈一样敬重。
　　
　　老头子站在竹篱笆门口送他们下山，他对青涵温和的笑着道：“以后每年都来看看我这个古老头子。”
　　
　　青涵点点头，但眼中却只有悲哀，因为她知道，她也许很难再回到这里。
　　
　　因为，一个炮灰很难决定自己命运。
　　
　　青涵走了很远，再回头望时，她仍然能看见老头子站在篱笆门前，她的心蓦地一酸，吸吸鼻子说道：“陆小凤，你以后一定要每年都回来多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