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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种田之贫家女 (杀猪刀的温柔)


  这一个一个,都恨不得他们汪家灭了门啊。
  “小碗。”当夜,汪永昭叫了怀中的妇人一声。
  “老爷。”张小碗抬头看他,见他的脸硬得就像块没有情绪的石头,心下轻叹了口气。
  她抬起头,轻轻地吻了下他的唇,什么也未问,只是说道,“睡罢,明日醒来,你还要带三个孩儿习武呢。”
  他还有孩子要看着长大,他的节镇还在等他回去,再心情不好又如何,想想这些,有什么坎是越不过去的。
  “你啊……”汪永昭听着她淡然的口气,嘴角翘了翘。
  张小碗看着他翘起的嘴角,终是叹出了声,“您呐。”
  她知他痛苦,因为她何尝不是在痛苦里熬过来的,她知心里极苦时,嘴角会翘起何样的弧度,她本无心安慰,可现下,她知她是定不能忽视了。
  人真是在被形势逼着一步步往前走。
  “永安怎样了?”张小碗理了理思绪,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我叫人割了他的舌头,弄瞎了他的眼睛,挑断了他的筋脉,扔在了家庙里。”汪永昭淡淡地说,漠然的脸上没有丁点表情,连眼神也是一如既往地冷酷。
  张小碗拿手,抚过他眼角流下的泪,轻轻地说,“您哭罢,哭过后,明明便好好对永庄永重罢。”
  “永重他媳妇不是个好的。”
  “不是个好的又如何?拘着她就是,别因妇人的过就累了您的弟弟,您找永重好好说说,他定心里有数。”
  汪永昭未出声,只是用手指一下一下梳理着她的长发。
  “永庄永重都是您的弟弟,我听说他们都是您昔日在战场上一手带大的,您当年是怎样护他们的,今日便怎样护着他们罢,想来,就算你们年纪都大了,但那血脉之情,岂是能说断就断的。”
  “是么?”
  “您明日就找他们说说罢。”
  汪永昭未语。
  “您也不能因着永安的不妥,便也连累了他们,他们好与不好,您是心里有数的,何妨不按您自己的心意去对待他们呢。”
  “嗯。”
  汪永昭闷嗯了一声,把头埋在了她的发间。
  “你为何不问我怎么要把他弄残。”
  “您必有您的原因。”
  张小碗伸手抱住他的头,把他揽在了她的怀里,慢慢地拍着他的背,淡淡地说,“我知您苦,便是怀善,他也是知的,只是不说给您听而已,您不孤单。”
  她不断地轻拍着他的背,等他睡去,张小确也平静地闭上了眼。
  **
  孝堂搬进善王后,进京的危机似褪去了一半。
  这日,去外为张小碗找婆子的七婆带回了两个年轻婆子,张小碗刚与她们见过面,说了两句家常话,突有一个婆子跪到了她的面前,说她有话要说。
  第二日清早,汪永昭练完武回来,伺候好他换了衣,她跟汪永昭说,“我想去趟皇宫。”
  汪永昭微怔了一下,问:“你这是何意?”
  “为的婉和公主,”她淡道。
  “她已经疯了。”汪永远想也不想地道。
  “她现下过得如何?”张小碗低首问。
  “这不是你该管之事。”汪永昭不耐地道,稍后有些不解,“她这般猖狂,你似是想为她求情?”
  “唉,她毕竟是皇后的女儿。”张小碗苦笑道。
  “糊涂!”汪永昭见她承认,当下想也没想,走至桌前大拍了一下桌子,“荒唐,你这是没事找事,你,你这,蠢妇!”
  见他绕过她去拍那桌,张小碗眼睛便柔和了下来,走到他面前,拿起他拍桌的手小心地抚摸了两下,才抬头与他小声地说,“皇后当年那日见我有那托付之意,老爷,我用她的时候用得彻底,这心呐,便难安得很。”
  “便是那公主曾想要你的命,你也要帮?”汪永昭甚为好笑,看着这突然慈悲起来了的妇人。
  “想帮,”张小碗看着他满是讥嘲的脸,脸色平静从容,“因为我有持无恐,因为我知道但凡您活着的一日,您定会护着我一日,来京之前,我还想着为您去死,但到了今日,我已想明白,就算死,您也是要护在我面前的,有您的这份心,我又怕什么?我也不是为了救婉和公主,我只是还皇后的恩情,让她活得体面一些,那便也是皇后的体面。”
  “那疯公主还是把信送到了你手中?”汪永昭突然明了了。
  他眼睛顿时微眯了眯,“谁送的?”
  “您就别问了。”
  汪永昭便不再言语,这妇人,还当他查不出来么?
  **
  跟汪永昭长谈过后,张小碗提了食盒,进了那皇宫。
  “臣妾汪张氏,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张小碗抬起头,靖皇看着她,再看着她微笑着而泛起的眼纹,便不由笑了两声,道,“张氏,没料想,你也老了。”
  “谁人能不老?”张小碗温和地笑道,“皇上瞧着好似也是老了那么一些些。”
  “坐。”靖皇闻言大笑,一挥手,让她坐下。
  “是。”张小碗在下首找了位置坐下,把食盒打开,与他道,“按旧时的方子做的,您要是牙口还好,就尝一些罢。”
  她平静的口气与话里的内容又让靖皇笑了起来。
  张小碗跟着也笑,“也是臣妇大胆,什么不好拿偏拿了这些,但思来想去,您能什么没有,便让旧时王妃告知的方子做了些糕点,送您来尝尝,不是什么贵重什物,但到底也是臣妇能想出来带给您尝尝的东西。”
  说罢,又朝靖皇笑了笑。
  这时大太监在靖皇的眼神示意下笑着走了过来,拿着银筷夹起了几块放至了碟上,躬身夸道,“您真是有心了。”
  他送了碟子上去,靖皇尝了两块,便颔首道,“这萝卜糕的味甜了点,皇后做的味淡一些。”
  张小碗在下首也捻了一块尝了尝,随后叹道,“家中孩儿过多,这下手便是舍得放糖,真是甜了一点。”
  “甜点好,甜点不就是说你们日子过得很好。”靖皇的笑脸冷了些下来。
  “可不就是如此,”张小碗依然不紧不慢地道,“要是家中汪大人少板些脸,少训臣妇几句无知妄妇,这日子便还能好过上几分。”
  靖皇听了便又笑了起来,“他还骂你?”
  “唉,都说不上骂,是训罢,臣妇也确是无知,”张小碗轻叹了口气,轻道,“偶也有不顺他眼的时候。”
  说她说得甚是淡然,靖皇笑了好几声,抬脚下殿,走至她的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又挥手让起身福礼的张小碗坐下,捏了她眼前的红果糕吃了两口,才道,“这果糕也甜了。”
  张小碗拿了一块尝了尝,又摇头叹道,“这,大概就是臣妇家大人所说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靖皇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你往日见着朕,那嘴闭得紧紧的,便是为着自己出头那日,也是把话说完趴在那就不动了,朕还是第一日知晓,你是如此能说会道。”
  张小碗听到这低首苦笑了一声,“往日那光景,夹起尾巴做人都来不及,您也知开头那几年,怀善得了您跟当时世子妃的赏,每日想着的便是把银子送出府,让臣妇的日子好过些许。”
  她的话让靖皇想起了当年善王在他们夫妇面前翻着筋斗讨赏银的事,他笑了两声,摇了下头道,“一晃,许多年了。”
  “是啊。”张小碗低低附和。
  “你所来为何事,说罢。”靖皇接过大太监的茶杯,漱了下口便道。
  套完交情,该说实话了。
  张小碗垂首轻道,“臣妇跟着家中大人在边漠三年有余了,也前去过沧州两次,曾在境内发现一处枫林,那地甚是神奇,听当地人说,竟是夏凉冬暖,大人见臣妇欢喜,便在那处安了处宅子,那宅子安好也有一年多了,不曾有那时间过去住过,臣妇想着,兴许日后也怕是没有那机缘去了,婉和公主也在云州住着,便想着,把这处当了她的行庄,让她得空了去避避暑避避寒,您看可行?”
  “婉和?”皇帝哼笑了一声。
  张小碗知他是不打算要这女儿了,婉和现如今的日子,那送信来的婆子说,连烂竽头都肯吃了,如若这不是皇上的授意,想必那司马将军也做不出来罢?
  “你是来为公主说情的?”当下,皇帝冷喝了一下,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是。”张小碗盯着桌上碟子半会,见对面皇帝的气压越来越低,她勉强一笑,张了张嘴,道,“有人传了话到了我耳边,说是昔日皇后要与臣妇说的。”
  “何话。”皇帝脸更冷了。
  “说,婉和是个不守世俗规矩的,我知是我私心作祟想让你替我管教她,却也知你已负累过多,已无力再肩堪重压了,现只托你,如有一日,她要是拖累了她父皇,败了皇上的脸面,望你能看在昔日情份上,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安然度过下半生罢。”
  张小碗说到这,垂着头,拿出两封信,一封是给她的,已拆开,一封是给皇帝的,未拆。
  她把信放在了桌上,便扶着椅子,跪在了地上。
  “给臣妇的信,臣妇拆了,臣妇眼拙,瞧来瞧去都是皇后的字,臣妇无法,只能进宫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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