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富贵人家的小老婆还要学很多东西,郁小闲突然觉得这些一点都不好玩,她才不想当什么侧福晋呢,她想离开,她对自己说:“只要范佳氏府邸能够安稳下来,布顺达的信能送到泾-县,自己就熬着吧,熬到有人救自己出去就好。”郁小闲对着瓜尔佳氏表态说到:“谢谢母亲的教诲,请母亲派人教授我蒙满的文字,各种礼仪,我一定好好学。至于骑马的事情,请母亲尽量找一匹温顺的马,让我先养着,等开春早一些让师傅来教我骑马。我是在汉地长大的,学东西不怕,就是担心不敢骑马。”
郁小闲称瓜尔佳氏为母亲,让瓜尔佳氏极为满意。她才听到那拉氏说过,郁小闲极为会梳妆打扮,那一夜郁小闲精心打扮之后,显现出惊人的美貌,一定能牢牢抓住佛尔衮的心。就凭这么一点,瓜尔佳氏就格外觉得划算,富察氏嫡福晋现在有了身孕,她身子一直不算好,要是生产时出点事情,府里就该立继福晋了。这段时间,要是妹夫能帮自己的丈夫升两级官,她家里也能指望出一个贝勒府的继福晋了。虽然继福晋是填房,可好歹是正房夫人呀。这些打算,瓜尔佳氏不会对郁小闲说,不过她会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把郁小闲当继福晋教养。
在这处偏僻的院子里,郁小闲开始了做宗室命妇的准备。她的行李和财物在第二天才被送来,瓜尔佳氏留在她身边侍候的足足有十二个下人,这些人不仅是她的仆人,也是她的监视者。好在冬天的北方也没有太多的娱乐,郁小闲每天像对付高考一样,努力学习着蒙满两族的文化,连来教她的老师都夸奖她勤奋好学。教养嬷嬷指点着郁小闲的步伐和礼仪,让郁小闲极为痛苦,嬷嬷的管教让她抓狂,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都动手把嬷嬷的规矩给折断了。
教养嬷嬷肯定去告状了,瓜尔佳氏因此特意来看过郁小闲,不过她没有责怪郁小闲,反而说到:“贝勒爷打了教养嬷嬷,他还派了新的嬷嬷来教你规矩,新嬷嬷不会再对你很严厉,只是你自己要更用心学。你不知道,贝勒爷派人来了好几次,听说你受苦,他比谁都心疼,这才派了她母亲身边的嬷嬷亲自教你,你要是学不会,真是愧对了贝勒爷的好意。”
佛尔衮派人来看自己努力学做一个合格的小老婆,真是好笑,郁小闲有点难过,不知不觉想起了布顺达,她问瓜尔佳氏说到:“不知道布顺达现在过得如何,她嫁到祥贝勒家的时候,妆容很美吧?”
瓜尔佳氏说到:“打扮得再美也不能穿正红的衣服从大门抬进去,不过她还是有福气的,贝子年纪还不到三十,相貌还算好,她只要生下一个儿子,在府中的地位就稳当了。不知道过上多少年之后,她才可能成为贝勒府的侧福晋,他的男人可没有佛尔衮贝勒一样有本事。”
郁小闲听到这些话还是低下了头,她不想再说了,佛尔衮再好,对她不过是云烟,只是她想念布顺达了,不知道布顺达的人是否能往她这里传递消息。她需要更多和外面联系,她不想成为那拉氏家族的棋子。
郁小闲困在此处的时候,路云虎和秋冰月的心已然结成了冰,他们花了很多气力才打探到郁小闲的去向。路云虎没想到短短一个月,郁小闲就香消玉殒了,难怪他找不到郁小闲的下落。两人悄悄去所谓的郁小闲墓地祭奠,秋冰月大哭了一场就昏倒了,路云虎却想到了别的事情,他不想郁小闲的灵魂也陨落.
131寻人记
郁小闲曾经很清楚地告诉过路云虎,她是四百多年后的灵魂,要是在这个时代死去了,就会成为游荡着的孤魂野鬼,永远不会轮回。路云虎恨自己没有履行若言,早点把郁小闲带走,结果让郁小闲成为孤魂野鬼。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他那个师兄的特殊方法,找到郁小闲的灵魂带回师门,让师长们帮着郁小闲魂魄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
秋冰月知道了路云虎的打算,心里也很是赞同,可这样两人就不得不长时间留在京城。如果不做些营生,生计和回程的路费都要有些艰难了。这一趟出门,秋冰月带上了二百两金子,一千两银子的盘缠。路上花销了不少,为了找人打听消息用去了一些,钱实在不多了。他们这样没有正当身份的人在京城住下,为了避免麻烦。花销很大,路云虎不剃发,秋冰月难以掩饰的美貌,都是需要避开人群。
路云虎坚持要留在京城找郁小闲的魂魄,秋冰月也只能陪着他坚持,不过没有坚持到两天,路云虎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反噬了,身体极度虚弱,他自己知道,没有师门的帮助,他会越来越虚弱。秋冰月被郁小闲训练地很有主见,看见路云虎变成这样,她马上就重新布置了马车,把几乎站不起来的路云虎安排在一辆车上,急速向泾-县方向狂奔。一路上,秋冰月以妻子的名义示人,照顾着生病的路云虎,处理一切麻烦。
秋冰月此刻对路云虎的态度。陪着来的邓家兄弟全都有数了。他们心里很是担心,冰月小姐不是以后要嫁给金家少爷的吗?她和这个神仙美男在一起这么久,还自称是人家的老婆。这样的女人,金家肯定不会愿意娶了。可就这样放过她,以金贤福的脾气如何肯,到时候。金世莱也拦不住呀。他们就是担心山城因为这个和金家交恶,这样他们夹在中间的日子也难。
说怕什么就来什么,当马车到了南京附近的时候,秋冰月已经因为坚持照顾路云虎而病倒了,此时大家的盘缠也几乎用尽了。要同时照顾两个病人,还要赶车,这种事情邓家兄弟可没办法解决。好在邓家兄弟都知道香雪姨娘在南京是有产业的,只有上门求助了。一到香雪姨娘开的那间青楼,邓家老四就有了意外的惊喜,门口刚刚到了四辆马车,那不是自己庄子里的吗?难道是庄子里的人见他们迟迟未归。特意出发到京城去找他们吗?
拉车的马嘶鸣了一声,这匹马原来是跟着邓老四跑过商的,遇到了老主人自然要打个招呼。看见有惊马的迹象,马车上的立刻下来了,邓老四看见了,那个人就是金世莱,他大叫一声:“金大官人,我们可找到你了。”
金世莱穿着皮制大袄子,仿佛比从前老了十岁。可他的眼睛却比从前更有杀气,让邓老四觉得这位东家和原来不一样了。看见邓老四,金世莱急切地问到:“郁娘子找到了?”
邓老四虽然对郁小闲没有和秋冰月那样深厚的感情,可当时他知道郁小闲去世的消息,也是哭过的。金世莱突然问起他的时候,他本能地流露出一种悲哀。不过他头脑灵光,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还是不想突然告诉金世莱。他忍住悲哀对金世莱说到:“金东家,我们没有本事,没有带回大奶奶。”
金世莱听到这样的话,心中燃起了斗志,他对邓老四说到:“你们办不成的事情,我一定要办成,就是用银子砸,我也要把小闲接回来。我不要她嫁给鞑子。”
邓老四听到金世莱这么说,就是一愣,金大官人怎么会这么说?还没等他问,金世莱就已经上前对着车里说到:“老三,你别睡了,你兄弟来了。”
邓老四没想到车子里是正在养伤的邓老三,金世莱怎么把一个伤势没有好的人带出来了。不过邓老四还是很想看看自己的哥哥,他们两个从前一起跑商,感情比跟其他兄弟的还要深。邓老三显然是昨天熬了夜,金世莱叫他的时候,他还是迷迷糊糊的,他现在的伤势基本好了,所以才会主动请缨跟着金世莱去京城营救郁小闲。
这伙人遇到了之后,大家就一同进了这间青楼。青楼白天是没有什么客人的,老鸨子正是从前的湘云。她明为青楼的妈妈,实际上就是香雪姨娘在南京留下来的总管事。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见过面之后,湘云就按照邓老四说的地址,派人跟着去接秋冰月和路云虎他们。
到了这个关节,邓老四也不敢不说实话,他把郁小闲已经暴病而亡,被安葬在京郊的事情说了出来,在场的人全部流泪了,好在都是男人,有眼泪也只是默默流,可金世莱却没有流眼泪。他对邓老四说到:“你看见了郁娘子死了,还是把她的尸身带回来了,无缘无故说她死了,我才不相信。五天前,我才接了京城的信,不然我会从南方返回来,带着老三一起去找她?”
“怎么,大奶奶有信送来?”跟着金世莱的人都不敢相信,金世莱解释说到:“郁娘子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人吗?她派人送信了,告诉了去京城何处找她,找什么人送信,让我们去救她,我谋划了一个多月,找了不少老朋友帮忙,相信能很快把她从京城里接回来。为了避免走漏消息,郁娘子的事情,还是我一个人知道就好。还有请大家不要再叫郁娘子为黄家大奶奶,或者大奶奶什么的,现在都喊她范小姐,在京城里,她安排人接应我们。”
原来是这样,大伙对金世莱投出了敬佩的目光,这些日子金世莱总是外出,原来是默默策划着把大奶奶救出来的事情。金世莱对郁小闲的这份心思已经是路人皆知了,现在还叫大伙改口叫大奶奶为范小姐,恐怕这一遭黄大奶奶被救出来之后,就会变成金大奶奶了。也好,反正一直以来,这对男女都是搭档,就是金少奶奶会别扭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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