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儿此番不但带了二十个蒙古士兵。还带了三十多汉人士兵,他们又押送了大约五十名奴隶和十车财宝。这样的队伍要是一直跟着舒穆禄氏家族的七辆马车,三十人的队伍后面,那只能误了吴小四和金世莱那边的救援大计。邓老三心里着急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先和送信的人说到,在青山镇是不能动手了,让人在临近山东的地界动手。那个飞贼见到事情有变就赶紧回去报信了,计划有变,那些一直跟着马队的救援者只能悄悄跟在后面见机行事了。
邓老三想和郁小闲好好谈谈,只是那些满洲的士兵一直把邓老三当做贱民看待,白天连雅兰都不让邓老三轻易接触,哪里会让邓老三见到郁小闲。眼看离山东境内越来越近,歇了一晚就要往济南进发了,邓老三决定在晚上铤而走险,把事情告诉郁小闲。到了晚上,邓老三故意装作生病,早早在柴房里休息了,他觉得要是郁小闲不派雅兰来看望他,就只能预备到半夜溜到郁小闲屋里去。
雅兰听到邓老三生病,立刻告诉了郁小闲,郁小闲便派雅兰前去看望邓老三。雅兰拿着一些有营养的食物去看邓老三,不然却被几个士兵拦住了,还出言调戏,雅兰一个姑娘家哪里见过这个,篮子打翻了,人也羞愤地哭了。雅兰是邓老三未过门的媳妇,邓老三平日里是一个机灵地人,到了这时候却没有沉住气,他立刻从柴房里冲出来护着雅兰。
本来这群跟着额尔和的士兵就是欺负汉人惯了的,本来他们也不会继续对雅兰做什么,可现在邓老三不是跳出来了吗?这群在路上不能泻火的满洲兵就毫不客气地动了手,开始邓老三一对三还能招架,不料邓老三的反抗激起了那群士兵的邪火。很快邓老三就被十来个满洲士兵打得浑身是伤,丢到了外面冰冷的地上。雅兰去拉那些满洲士兵不要打邓老三,拳脚无眼,脸上也挨了几下,头发也散开了。要不是郁小闲听到动静,及时拿着马鞭出来护着,邓老三就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看见一心跟着自己的人落得这样的下场,郁小闲也不明白这次的事件是不是故意的,额尔和不是一个善良之辈,今天的事情也许就是他在想办法把郁小闲身边的人剪除。既然这样,郁小闲就不能不为两个忠心的手下求一条生路了,江婆子也是如此。郁小闲当即把江婆子喊出来说到:“邓老三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没办法上路了,雅兰的脸也伤了,留下来侍候不了我,我索性把她一并打发了,反正她也被我许给了邓老三。江婆子,你是个稳重的人,留下来照顾他们两口子。”
郁小闲这边闹得人仰马翻,自然有人去报告额尔和,额尔和得知手下打了郁小闲的奴才,还伤了那个美女丫头的脸,自然是非常生气地跑来看视。郁小闲冷笑到:“既然这些奴才没有福气跟着我,我干脆就全打发了,等到了盛京还怕没有人服侍我吗?”她随手把一小包银子丢到了江婆子手里,然后对额尔和说到:“舅舅,这些人毕竟跟着我过了好几年,我现在打发了,希望舅舅约束手下,不要让他们死在异乡。”
额尔和也是一个人精,他猜到了郁小闲是怀疑这场事情是他故意安排的,就是要把郁小闲身边的体己人都除掉,可这不是他安排的,他还想拿雅兰做交易呢。额尔和立刻对郁小闲说到:“那个受伤的奴才自然不能跟着走了,留下老婆子也能照顾他,可那丫头只是脸上挨了几下,不妨事的,你身边还是需要有人照顾的,就带她继续赶路吧。”
郁小闲冷笑着说到:“这丫头是许配给这个车夫的女人,自然是要留下来照顾丈夫。一个丫头算是什么,我想舅舅将来不会少派人服侍我的。我只求舅舅保证让他们平安返乡。”
看见郁小闲如此坚决要把手下人送走,额尔和也不好反对,毕竟这件事是他的手下先动手的。额尔和冷眼看着郁小闲拿了些银两给三人,又让这些人分出了行礼,才当着郁小闲的面给了三人一封包衣奴才的身份认定书,有了这个就说明这些人是舒穆禄氏家族的奴才,官府一般不会骚扰。
办完这件事,郁小闲故意冷冰冰地对雅兰说到:“以后你离开了我,万事都是你的命,回去好好过日子就行。你家姑娘我会好好活着。”
雅兰知道郁小闲是好心让他们三人逃离苦海,可这样一来郁小闲就剩自己一个人要面对未知的将来。雅兰明白这样郁小闲会有多难,所以她一直在哭,江婆子是个有主意的,此刻已经去找大夫给邓老三治伤了。郁小闲看见大夫来了,硬着心肠就立刻离开了,她心里也恨,不过此刻她不能心软,不然这三个人也许保不住命。
次日马车上路,帖木儿的人马车辆也继续跟着舒穆禄氏家族往济南走,郁小闲独自坐在宽大的车厢里,却难过地睡不着了。从此之后,她只有单独面对未来的不测,郁小闲手中摸着尖锐的簪子,那簪子头刺破颈动脉,也许就是一种解脱了,只要不要连累人,再当一次救生包又如何。
104三个人的心思
那边郁小闲跟着车队继续上路,后面的营救队伍也正好搭救了邓老三等人。营救的队伍中还有邓家的另外两兄弟,邓老二和邓老四,看见自己的亲兄弟被鞑子兵打成这番模样,岂不是怒火冲天,一心想着报仇。领头的那个反清义士还算没有被邓家兄弟的愤怒冲昏头脑,他和其他两方的人马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动手干上一次袭击马队的事情。他和吴小四派来的人都收了大笔的财物,一点动静都弄出来,实在对不起雇主,至于山城和金世莱派来的邓家兄弟有着监工的义务,如今邓家老三变成这番模样,这些人则要先离开才好。
次日早晨,营救的人马安排邓家老二带着邓家老三,雅兰,江婆子去前面的镇子养伤,避开是非,自己则和那些义士准备当晚夜袭舒穆禄氏家族的宿营地。不管怎么个结果,总要试一试。白天帖木儿的人马跟得紧,晚上宿营就不一样了,这么多人马,山东境内的小店是绝对不能一同招待的。
在傍晚时分,营救队的探子就查明了舒穆禄氏家族马队夜宿的旅店,于是到了后半夜,一群人马,一共有二十几人就一起突袭了这家旅店,看见穿异族服装的人就杀,整个旅店顿时弥漫了浓烈的血腥味。这些江湖好汉杀红了眼,却不敢乱杀女人,为了能找到郁小闲,他们还大喊:“二爷,我们是四爷派来找你的,赶紧出来。”
郁小闲在商队行走的时候就是被称为二爷,所有人都相信郁小闲能明白这一点。可惜郁小闲是没缘分听到这些了。本来舒穆禄氏家族的人马是歇在了这家旅店,可是刚住下,郁小闲就发现这家旅店有很多老鼠。郁小闲最怕老鼠了,坚决不住屋子里。情愿睡在马车里。额尔和也嫌这家旅店特别脏,于是还没有等大家安顿好,额尔和就下令车队继续出发。他记得大约十里地以外有一个兵营还算干净,就预备让车队在那边休息。
也许是老天有眼,这些营救队的人也没有白忙乎,他们意外地拿到了帖木儿的人头,算是为江南的百姓报仇了。二十多个蒙古人被杀,在山东境内也算是大案了,那些降清的汉人士兵也死了好几个。其余的人就四处逃散了。那些被解放了的奴隶在马车上拿了些财物,就随着营救队逃亡了,那家旅店的店主也不敢留下,也舍弃了自己的家业逃命去了,这些义士捡了些黄白之物就散去了。这件事一定会惹来朝廷的调查。这些人得了金银就自然要躲藏起来,这次虽然没救到人,却让这些人发了一笔横财。
邓老四乘乱拿了一大包贵重的首饰,这些东西要是再往日,可以卖到上万两银子,不过邓老四也不是贪婪之徒,拿回那些首饰都交给了雅兰保管。郁小闲没救出来,将来要想从鞑子手里再把她赎出来,银子不够就办不成事情。雅兰一心照顾邓老三。却担心那些人惹下了事,连累到了他们几个不能回乡。当即雅兰和邓家兄弟商量了,买了两辆马车,沿着从前的老路逃亡。因为邓老三的身子不适合长时间赶路,最后他们五人用了十日才回到芜湖,住进了雅苑。
金世莱得知营救队没有救出郁小闲。心里很是难过,不过他始终不愿意放弃,他对徐老爹说到:“我现在就回家去,安顿了家里,我就拉着商队去盛京。那些黑哈丁的手下还有几个跟着香雪姨娘吧,我让几个跟着我一起去,没有找到小闲,我这辈子都不安心。”
徐老爹对金世莱的痴情有些感动,但他还是劝了金世莱,说到:“小闲若是知道你不好生看家,一路去寻她,她一定会生气的,她连雅兰这些人都打发回来了,摆明了不想让大家为她的事情冒险。你要真的有心,顾些厉害的人去找她的行踪,比你冒天大的风险去找她强。”
金世莱听到徐老爹这么说,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他对徐老爹说到:“老哥哥呀,你不知道呀,从前她在的时候,我怕这怕那,没敢去招惹她。可她现在走了,有了危险,我这心里就比刀割了还痛,巴不得自己替她受罪。你别说了,我儿子媳妇都有了,我安置好了,就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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