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岐的脸还是通红,他是喜欢郁小闲的,没机会和郁小闲谈感情,却是格外珍惜尊重这个妹子,即便是这个玩笑犯了他的大忌,可他却不敢发火,只是说:“妹子。你是黄家的太太,以后千万不要再玩得这么出格了。传出去,黄家的脸面,蛐蛐和招娣的前程都会有影响。青楼女子是不能当朋友的,她们是什么身份,她们怎么能和你做朋友。”
郁小闲不想和这个老实人争论什么,她赶紧认了错,然后说到:“哥哥说的事情我都懂,可是我们跑商的人是四海皆朋友,我如今在外面也有一个名号。我和宣城的金世莱,金大官人一起组成了一个金郁商队,我的名号叫郁二爷,这个你在跑商的时候应该听说了。粉蝶姑娘是个极好的人,是我真心结交的朋友,希望你见面客气些。这一次,我想跟方六爷说,让你回来帮着我跑商。我派两个人跟着鲁贵,用两辆车继续在方六爷的商队入股。从此你就专门跑宣城,泾-县,芜湖三点两线,这个雅苑就是我们家的落脚点。你得罪了雅苑的姑娘,就毁了我的落脚点,这件事我决不能依你。”
赵岐跟着方六爷四五个月,见过些世面,他听郁小闲这么说就不再纠缠于这个雅苑的背景了。商队的人,包括鲁贵在跑商路上都进过窑子寻欢作乐,他赵岐却一次没有,因为他觉得一个正经的男人不该如此。一想到这一点,他就会想起郁小闲,要是将来能找到郁小闲这样能干又可爱的女孩子,要是自己有什么不检点,女孩子要是不跟自己怎么办,所以赵岐在商队里愈发正经起来了。
说完这些,赵岐又跟郁小闲交账,说是到现在为止,除鲁贵的五十三两分红之外,一共赚到了二百一十一两纯利,要是郁小闲要他回去,最好是跟方六爷再商量一下。既然跟去的两个人是邓家的老三,老四,这两个忠义的人,方六爷自然不会拒绝,可鲁贵愿不愿意,如今他攒了一共六十几两银子,可以在乡下买地娶妻了。
说完这些,兄妹两个又聊了一些栾氏老太太的近况,正聊着,突然间来了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姑娘,郁小闲认识,她就是粉蝶身边的翠柳。翠柳口中说到:“我们姑娘有请。”眼睛却瞅着赵岐,却没有什么羞涩的表情。郁小闲当翠柳是好奇,便没有做声,可赵岐的脸却再度红了,惹得翠柳不好意思起来。
郁小闲随着翠柳去见粉蝶,把赵岐留在客栈休息。到了粉蝶屋里,郁小闲看见粉蝶的脸色绯红,就知道她喝多了酒,于是打发翠柳给她家姑娘弄些解酒汤来。粉蝶拉着郁小闲的手说到:“好姐姐,你居然藏了这样一个男人在家,还不便宜我们姐妹,实在是太小气了。你这个大哥定亲了没有,我想做媒,不知道你怎么想。”
郁小闲没想到粉蝶深夜叫自己来是为了给赵岐说亲,终身大事,赵岐这样的人自然慎重,就是栾老太太也不会让赵岐娶一个青楼女子,或者是和青楼女子关系亲密的人。想到这里,郁小闲委婉地说到:“赵岐是个怎样的人,你已经见到了。他的老娘,我的干妈都管不上他的婚事,所以我更不会参与进去。将来他娶妻,必要是他自己喜欢的才会托人求娶,不然姑娘塞给了这样一个木头,也没有什么情趣。”
去拿醒酒汤的翠柳正好进门,听到了这句话,她放下醒酒汤,大大方方地对郁小闲说到:“二爷,是我瞧上了你家大哥,想跟着他。他现在不愿娶我,我就跟着他做个侍奉的人。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相信将来他愿意娶我。”
郁小闲听到翠柳这番话,有些吃惊,这个翠柳样貌也有中人之姿,服侍粉蝶极为周到,算是个伶俐的人。看样子,她应该是年长于粉蝶,至少十八岁了,要是出生于一般的小家子,郁小闲倒愿意把这样一个人送到赵岐身边,可这样一个残花败柳,赵岐怎么肯要。
粉蝶看着郁小闲犹豫,便对郁小闲说到:“姐姐是怕翠柳是个残花败柳,配不上你家大哥吧。我告诉你,翠柳是真正的黄花大闺女,守宫砂还在胳膊上呢。要是洞房的时候不落红,你家大哥就立刻休了她。她服侍我十年了,我是真正盼她好才让她跟你大哥,不然将来我嫁人的时候,横竖还有个伴。”
粉蝶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翠柳赶紧安慰她说到:“好姑娘,哭什么,我就是跟了二爷的大哥,还是能经常见到你。我们主仆一场,就算我嫁了,也会顾念着姑娘。”
粉蝶和翠柳抱头痛哭的样子,让郁小闲心酸,她无奈地说:“我去跟大哥说一声,要是他愿意,翠柳这趟就跟着我回去照顾栾老太太,大哥孝顺,要是老太太喜欢翠柳,我再帮忙劝劝大哥。不过他愿不愿意娶,我也管不了。”
回到客栈,赵岐已经进入了梦乡,郁小闲只得把话留到清晨再说。次日一起来,她就去约赵岐吃早饭,没想到翠柳比他还早,送了各种糕点,还有汤面给赵岐当早点。赵岐这个小子还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边吃糕点,边谢谢翠柳。翠柳没有一丝忸怩,大大方方和赵岐交往,还对郁小闲使了眼色。
大灯泡郁小闲赶紧退出的房间,自己去找徐老爹吃早饭,顺便问了问山货的买主,这一次拿来的货,真正要出手的不过是三车,剩余的果酒和果子干都被雅苑留用了。徐老爹花了半天时间就卖出去了那些平常的草药和笋干等山货,他吃着早点,不经意地问到:“二爷,你见到了四爷吗?他知道了你是个女的,巴巴地想见一面,想看看兄弟的真面目。”
郁小闲正在吃包子,猛地听到这个,差点咬到舌头,她有点埋怨地说到:“老爹,你太不够朋友了,居然提前说了,你要不说,四爷还拿我当兄弟。一说破,将来我们就没办法像兄弟一样相处了。我在泾-县没见过四爷,估计是四爷觉得我是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缘故。”
徐老爹也搞不清状况,突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让徐老爹放下了筷子。
109别有用心
徐老爹走到里面的屋子,看了看毛弟,又让奶娘带着毛弟来见郁小闲,他介绍到:“这个孩子就是四爷的,小名毛弟,大名还没有娶。四爷最近来信说,让你给这个孩子取一个名字。”
郁小闲很是惊奇,吴小四让自己给他儿子取名,这算什么事情,自己一个女流之辈,和这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很快郁小闲就根据毛弟的八字,想到了一个互补五行的名字,吴清渊,这个孩子五行无水,就用这个名字补一下吧。徐老爹头一次知道郁小闲还会排八字,看着笑眯了眼,郁小闲赶紧交代,说到:“只此一次,你别打算把我当算命先生用。这孩子的小名也别叫毛弟了,叫小水吧。”
徐老爹说到:“我依你,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清楚,四爷的信里可说了,要我把他的这根独苗交到你手里,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吴家的门楣就靠你帮扶了。”
郁小闲的头嗡的一声就大了,“什么,吴小四把自己的独生子托付给我了?苍天啊,我是要想办法回现代去的灵魂,本来有个黄家让我放心不下,就要千方百计让他家保存根基在乱世。徐老爹由塞了一个徐忠义来,自己也给安置了,这些人都好办。可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也要交到我手里,我又要如何设计他的一生?吴小四要是回来了,我到没有责任了,可要是不回来,这个托付就太大了。”
徐老爹看着郁小闲苦恼的表情,心中暗笑,:“四爷真是好计谋,看中了郁家姑娘,还把孩子交给他带着,这样将来成了亲,也不怕老婆不疼这个前头女人生的孩子。自己和吴小四在花丛中嬉闹了那么久,只要一次就能看出来女人是雏儿。还是娘们。这个郁家姑娘虽然顶着黄家太太的名声,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这个跟冲喜,没圆房的媳妇没两样。”
感激郁小闲的再造之恩,徐老爹还是跟自己的兄弟打了招呼:“小四。你要真打算讨郁二做老婆,金子,官位可不能低呀。我估摸着以这个丫头的赚钱速度,没几年家财就会有两三万两银子,她的容貌你肯定是喜欢的,可她有脾气,你要不必她强。岂不是成了吃软饭的。”
江湖儿女岂能做个吃软饭的,吴小四当即就表示跟着吴三桂吴总兵一定会好好干,不仅要升官发财,也会保住自己的好皮囊。听完关于郁小闲的总总事情,吴小四甚至想要学一点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貌似郁家小闲姑娘还是有点文化,能念诗词的,好强的吴小四才不愿在女人面前出丑。
徐老爹在这边暗笑之时。郁小闲也拿定了主意,一只羊是赶,两只羊是放。羊多了就更不愁了,找个领头羊就成。就算吴小四挂了,黄家照顾一个小孩子也没问题。
看见郁小闲答应了,徐老爹赶紧把奶娘邓氏叫来,对她说到:“邓家的,这个就是孩子的姨母,从此你抱着小水跟着郁娘子过。”
邓氏看着眼前的汉子发傻,一个男人家怎么是姨母,叫什么郁家娘子。郁小闲平日里办男人的时候很少说话,此刻干脆现了女声说到:“奶娘不必害怕。家里无子,我就时常扮了男装在外走动。不信你看我的耳朵,是不是有耳环洞,为了不让人发现,我总是用头巾帽子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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