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什么主意吴太医自然也明白,这么明显的动作,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他提着箱子干笑几声,走上前来:“我来瞧瞧,啧啧,王妃长得还挺不错…”
傅云夕看了他一眼,握住寒雁不安分的手:“不必要的话,不要说。”
吴太医摸了摸鼻子:“夸奖一下都不行,”便又伸出手为寒雁把脉,片刻,他那张笑嘻嘻的脸出现了一丝疑惑,伸出手探了探寒雁的额头,突然站起身来,后退几步,朝着傅云夕深深一拜:“王爷恕罪,下官无能为力。”
傅云夕冷冷瞧着他,不说话。
“此毒是烟花之地中女子所用,叫烟花媚,价值千金,毒性极猛,被下毒之人一方气焰旺盛,须与人交合调息内火,否则就会…就会丧命。”吴太医抹了把冷汗,见傅云夕神色未明,试探道:“下官也实在没有办法了,王妃左右是你的妻子,不如…”
傅云夕望着床上的寒雁,她今年才十三岁,尚未及笄,自己却已经是二十一了,在他眼里,寒雁还未长大,只是个孩子,与一个孩子行那种事,怕是自己也过不了心里那关。况且寒雁的脾气,他是知道的,看似乖巧温顺,实则执拗的要命,若是自己真与她有了关系,第二天待她清醒过来,也不知会是怎样一场天翻地覆。他看得出寒雁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自己正在一步步取得她的新任,若是真依了吴太医所说,怕是要前功尽弃,自己会被寒雁归入不可信任那一类。
他看着吴太医,低低开口:“无药可救?”
吴太医迟疑一下,点点头。
“那么,本王的血呢?”冷淡的一句话,傅云夕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被灯火染上一层未明的色彩,像是低声的叹息,不似凡人的俊美容颜明明灭灭,像是久时光中最不可触及的神话。他清冷的要命,目光却是极温柔的,盯着床上的寒雁,又问了一遍:“那么,本王的血,如何?”
“傅家小子!”吴太医一下子站起身来:“万万不可,你知道你现在不能…。”
“不是只需阴阳调和吗?她内火旺盛,本王的血,不是应该可以解?”
吴太医着急的要命,却又知道面前这个人亦是固执的性子,他认准的事情,就没人可以改变,可是他却是万万不能那样做。
“别冒险,云夕。”他的语气变得焦虑,仿佛是真心担忧孩子的长辈:“这样…”
“不用说了,”傅云夕打断他的话:“总得留下些什么。”
吴太医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目光中的哀伤看得人心惊:“没错,你的血,可以救她。”
锋利的刀刃划破手背,血顺着指尖流进碧色的瓷碗里,一滴,两滴,三滴,渐渐汇流成一处,慢慢一大碗血盛满,傅云夕的脸色变得苍白。
吴太医为他包扎好伤口,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傅云夕没理会他,端起碗来:“你可以走了。”
“你…”这般被不给面子的下逐客令,吴太医也不恼,只是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傅云夕一眼,提起箱子,离开了。
傅云夕在寒雁身边坐下来,折腾了一番。寒雁也累的毫无力气,只是脸蛋越发的通红,看着可怜兮兮。
他低头含了一口碗中物,带着腥气的血水,还有他的温度,一手扶着寒雁的后脑勺,将她圈在自己身前,慢慢俯下头去,贴着她的唇。
血,顺着他的唇角渡到另一人口中,寒雁渐渐安静下来,不再挣扎,许是那血真有效用,只觉得自己怀中的小丫头乖巧的要命。傅云夕便这样喝一口,喂一口,唇贴唇,竟是从来没有过的亲密姿态。
待最后一口喂完,傅云夕正要离开她的唇,舌尖却被另一条舌缠住,他微微一愣,寒雁已经搂着他的脖子,紧紧贴了上来。
不知是不是残留春毒的效果,她吻着傅云夕的唇,还有些笨拙,小舌温暖湿润,打着圈的探进来,傅云夕乍愣之下竟也忘了阻拦,任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温暖的交缠中,却是舌尖一痛,寒雁第一次吻一个人,胡乱了些,将他的舌尖咬破了。
淡淡的腥气弥漫在口腔,却又化作了另一种缠绵的滋味。傅云夕淡淡看着面前眯着眼的少女,她像是被自己无意中发现的珍奇小兽,养在自己身边久了,便也觉出了相依为命的滋味。
眸中不自觉的染上了温暖的色彩,“笨蛋,”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屋中氤氲出暧昧的色彩:“不是这样吻的。”
说罢便俯下头去,轻轻含住她的唇。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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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祸乱后宫
清晨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户照映在屋中,寒雁睁开眼时,头还有些晕沉,发现自己
躺在陌生的大床上,衣衫却不是昨日的模样。脑子里隐隐残留着一些影响,还记得自己在宫中喝了太后的赐酒一杯,然后便感觉身体发烫…是中了春毒,带着汲蓝姝红逃了出来,然后呢?
她心中一紧,汲蓝和姝红又在什么地方,这是哪里?
正在思索的时候,只听“枝桠”一声门被推开,从屋外走进一个人来。那个人身材修长,只穿一件素白的中衣,墨色的长发没有用簪子琯起,而是松散的披在脑后,却有一种慵懒的贵气。
正是傅云夕。
他不紧不慢的朝床边走来,逆着光将五官看不分明的模样,可是寒雁在看到是他的时候便松了口气,也说不清是为什么,见了他便有一种安心感,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的。
果然,傅云夕在她身边站住,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道:“可还感觉好些了?”
寒雁被他冰凉凉的手抚在额上十分舒服,却也不忘了问道:“汲蓝姝红呢?”
“受了伤,找大夫看了,现在还在休息。”傅云夕道:“昨日是怎么回事?”
寒雁愣了一下:“太后的赐酒。”说完了便抬眼看向傅云夕,太后是傅云夕的母后,本来自己的这般说法,是有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之疑。可是从昨日太后的言行看来,分明是对傅云夕不利。莫非这对母子也只是面和心不合,她需要证实一些事情,说完此话后,便看这傅云夕的反应。
傅云夕却是既没有恼怒,也没有惊讶,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面上竟是看不出一点情绪。寒雁便有些沮丧,却也没再多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迟疑着开口:“昨晚…后来怎么样了?”
中了春毒的自己,失去理智,面对傅云夕,难免会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来,寒雁脑中只有些残留的影像,却又不十分真切的样子,分不清究竟是真的还是梦境。不过想来被傅云夕看到自己那副情态,自然也是十分尴尬的。
“你脱了本王的衣裳。”傅云夕淡淡道。
寒雁愣了片刻,脸“刷”的一下红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傅云夕,但又知此人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心中极是羞恼。莫不是自己真的饥渴到那般…还脱了他的衣裳。寒雁简直要无地自容了,这是什么事,自己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大了,即便是以王妃王爷之称的夫妻,到底没过门,况且海燕现在还无法将傅云夕当作自己的丈夫。此刻被他这般云淡风轻的说出来,反而像是做坏事被抓了个现行的孩子。不由得讷讷道:“还…有什么吗。”
“扑到本王怀里。”他道。
寒雁越发的赧然,小脸红扑扑的,支支吾吾道:“是吗?我不记得了…”
傅云夕微微俯下身子,看着她,一双墨色的凤眸暗流涌动,薄唇吐出淡淡的话语:“昨夜本王在莲清池沐浴,你闯了进来,试图非礼本王。”
寒雁头埋得更深,不敢去看傅云夕的眼睛:“你知道我是被下了春毒…”不过起来之后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倒是没发现什么受伤的地方,想必昨夜傅云夕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想到这里,倒是对他生出了感激。只是还是疑惑道:“那么我的春毒又是如何解得?”
傅云夕直起身子,目光移向别处:“自然有太医为你医治。”
寒雁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奇怪,但又说不清到底奇怪在哪里,只是直觉他在说谎,本来想表示一下感谢之情,无意间看到他掌心包扎着伤口,问道:“你受伤了?”
傅云夕转过身子:“小伤而已。”
“和我有关系吗?”不知为什么,寒雁总觉得那伤似乎与自己有种不可脱离的关系。却听到傅云夕淡淡的声音传来:“与你无关。”
寒雁抬起头,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较之往常似乎苍白了一些,比起他平日里凛冽冰冷的样子来,多了几分柔和的羸弱,虽然不清楚,寒雁还是好心提醒道:“尼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如请大夫看看。”
“不必了。”傅云夕似乎并不像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又看了看她:“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寒雁一愣,自己在玄清王府已经呆了一天一夜,本是在宫中和陈贵妃她们一起的,如今怕是会招人口舌,便想着起身:“怕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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