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原来是这个,想玩骑马啊,我带你去就是。”魏家驹哑然而笑,原来是小孩子想玩骑大马。
暖暖小脸一皱,委屈的眼泪再没忍住,吧嗒的就掉了下来,“大叔,我不是为了玩。”
这回连晴岚都楞了,忘了自己刚刚的狐疑和猜测,她看着暖暖的眼泪,心里揪的慌,看自己都干点什么,把孩子吓成这样。
她上前,顾不得男女有别。隔着魏家驹的胳膊,抚了抚暖暖的后背,温声的说道,“好儿子,你哭什么,想说就说,娘不会怪你的。”
“别哭,别哭,你不是为了玩,大叔知道。”魏家驹也被暖暖哭的有些慌神。
他猛然发现,自己今天有些不对头。怎么对着这个小娃娃委屈的眼泪,比在战场上,对着万马千军还难。
暖暖小小的抽搭一下,摸了把眼泪,“我不哭,娘。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隔壁的二蛋有爹,董二哥也有爹,就我没有。我出去玩,三狗子他们都叫我私生子,野孩子。还有,西边的二癞子还欺负你。他每次来,你都要给他钱,他才走。就是董妈妈,董大叔也怕他。我看大叔会骑马,可他就会骑驴,马比驴大,那大叔一定比他厉害。而且大叔还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印记,他们一定会记住的。我想让他们看看,我有个会骑马的大叔,我不是野孩子……。”
晴岚眼圈一红,忍着泪意,“侯爷,麻烦你把孩子给我,好吗?”
魏家驹默默的把暖暖递给晴岚,有些尴尬。他没想到,买个枣子,买得人家母子抱头痛哭。更没想到,他那能吓退侄子侄女,军官小兵的疤痕,到了小家伙嘴里,就变成漂亮的印记了。
难怪小家伙,刚刚还笑眯眯的求他,说想摸一下。额,其实,他自己也不注意这个,好像也不太难看。
晴岚抱着孩子,微低头,让忍不住的眼泪,滴落在暖暖的衣领上,然后她抹了下脸,才把暖暖的头搬过来,娘俩脸对脸。
她对着暖暖笑着说,“傻孩子,娘不是没钱,你爹留给你的,足够咱们用了。我只是舍不得你这么小,就去学堂枯坐,学那些没用的官样文章。”
“娘,我想去学堂像董二哥一样。董二哥说了,要是考上秀才,就可以挣钱粮了。我要早早的当了大官才能保护你,那样,你就不怕村东边的那个二癞子了。”
“二癞子是谁?”魏家驹皱眉问道。
那二癞子是村子里正的儿子,整天不着调,不过倒也没干过啥太坏的事情。顶多偷看老娘们洗澡,偷小姑娘的肚兜啥的。
晴岚长的漂亮,又是个寡妇,他偶然看到了,难免会言三语四的占些口头便宜。不过,晴岚轻易很少出门,出去一次,也不会独自一人。
只村里收各类税的时候,他就抢着来晴岚家,不过每次都是董家夫妇答对他,到也没啥实质的欺负。
“呵呵,娃他娘啊,你养了个好儿子啊。便是咱们的无情侯爷,竟然也闻声变色了。”那王老太爷摸着花白的胡子,呵呵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孩子的话,需要向亲戚家里的一个小人精致敬,他还不到四岁,学表演班,伶俐的不得了。
加上一句,一次,大约是他三岁半的时候,一次婚宴后,霓裳请他到家里玩,说,“你来我家玩吧,我家有小狗陆伯颜呢。”
小鹿狗,正太给取的名字,那时候,他正超迷三国志,最喜欢陆逊。
梳着贝克汉姆发型的小酷哥,一撇嘴,“不行,他咬我怎么办?”
霓裳:“它咬你,我就不喜欢它,你来我就喜欢你,把天送走。”
“不去你家,我可不是小狗。”
霓裳愕然,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得来的理论,很委屈的说,“我没说你是小狗啊,我说要是他咬你,我就不要他,要你。”
“你说你喜欢小狗,我去,你就把狗送走,喜欢我,那不是把我当成小狗了吗,哼,我才不上你的当!”
一歪脖子,瞪了我一眼,然后抓过我手里的薯片,“这个是给我,就当是你赔我的。”
一车人笑倒,霓裳直接闭嘴无语。
☆、55主仆言
王老太爷的笑声,冲散了院子里的悲伤气息。晴岚缓过神来,就打发董嫂带着孩子去屋里写大字,然后询问了魏家驹找他的事情。得知是想要枣子保鲜的法子,她楞了下。
“可是不方便说?”看晴岚的神情,魏家驹问道。
然后没等晴岚说话,就接着说道,“我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毕竟你要靠这个谋生。只是刚刚我看了那些枣子,的确是比我家里的要新鲜的多。家里的老人,年龄大了,就喜欢这口。你这里的枣子老人家吃着也说好,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沧州的枣子,所以我想买你的方子存那边送来的枣子。你放心,这个我会约束家人,绝不会外传,影响你的买卖。”
说完他掏出一张银票来,放到面前的桌子上,他微挑了下桃花眼,看了眼晴岚,手指轻轻叩击桌面。
感情这位什么都懂,然后还是要买她的法子。还好,知道舀钱买,没有强抢。晴岚看着那银票,腹诽这位年轻贵人。只不过她还真不是因为这个皱眉头的。
晴岚把那二百两的银票推了回去,微微笑了,“侯爷客气,这枣子保存的法子大家都差不多的。您需要,我一会写好交给侯爷就是,那里需要钱。我担心的是,您那里未必有相应的材料。”
魏家驹摆手,“收下吧,这是应该的。我虽不经商,可也知道,家家的法子大都是祖传的。你能出让,我已经很满意了。”
“侯爷如此说,小妇人恭敬不如从命了。”晴岚也不再和他推脱。
作为威平侯的掌门人,他可不是闲散侯爷,他是以军功起家的。这些年,不定发了多少难民财呢。看他的装束,瞧着简单,其实价格不菲的。单他腰间的挂饰玉佩,还不得千八百两啊,这点子银子算不得什么。
“还请侯爷移步,到库房看看,以免回去不明白,还要劳人再跑一趟。”晴岚为了避免他回去使用法子失效怪他,干脆带了魏家驹去了后面的仓房,打开让魏家驹参观。
那王老太爷都人老成精了,那样精明通透的老爷子,自然不会凑这个热闹。早在两人说事的时候,就让王九陪着他到前院子去溜达了。所以,只魏宝跟着他们两个朝后面的仓房去。
晴岚打开门闩,站在门口,指着屋里地上的沙堆说道,“侯爷看一下,枣子都在沙子里呢,这叫砂存法。这里临着河边,沙子新鲜,水质也好,我这个是就地取材,所有存的时间长些。还有几种法子,不过都不如这个。”
看完了仓房的存储,本着生意人要时时推销产品的原则,晴岚又装了些她自制的蜜枣,醉枣,枣干和枣子酒给魏家驹和王老太爷,请他们品尝。魏家驹又带着写完字的暖暖,骑了一圈马,这么一忙,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可算送走了魏家驹一行四人,等董嫂端着一碗银耳汤进来的时候,晴岚正看着小脸睡的红扑扑的暖暖发呆。
“忙活这一上午,你早饭也没吃上,午饭马上就得了,先喝点这个垫点。”董嫂把汤递给晴岚。
晴岚几口把汤水喝了,“是我不好,今个起晚了。偏劳嫂子了,总是让你跟着我操心。”
“嗐,这什么话,那不是我该做吗。”董嫂上前给暖暖抻了下被子,一脸的骄傲,“这孩子,今天可出彩了。那侯爷,长的那么凶,他那疤痕多吓人,我看着连话都不敢说。可咱们暖暖,多会说话,还能搂着他脖子,哄着他带着玩。呵呵,也不枉奶奶为他操的这些心。”
“这孩子,连饭都没吃,就累的睡了。也不知道骑马的时候,惊没惊到他。”晴岚一脸的疲惫,她低低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嫂子,我是不是做错了?”
董嫂楞了楞,用围裙擦了擦手,然后坐到晴岚的身边,她拉着晴岚的手,语重心长的劝着晴岚。
“奶奶,你看你,他不过一个孩子,说的都是孩子话,你可别往心里去。这些年,你怎么过的,我可全都看着呢。你可都是为了他,那里错了呢。”
“嫂子,孩子话才最真。”晴岚苦笑。
她以为自己为暖暖做的很到位了。今天一看,才知道,父亲的角色对暖暖是多重要。
即便暖暖没当场说想要个父亲,可他那眼神,那种渴望,看魏家驹的那种崇拜,让晴岚明白,她到底是无法蘀代父亲。这也是为什么,她同意那侯爷带着暖暖骑马。
这几年,她一切都以暖暖为中心,按着她认为最好的方法对待他。比如,让他多玩,多动,而不是整日读书识字,变成个小书袋子。通过今天,显然,孩子不是这样想的。
想到秋翼,难免想起赵浩,晴岚晃了晃脑袋,怎么会想起这个人来呢。三年多过去,她现在已快忘了,那两个和她有牵扯男人的面貌了。
董嫂劝着晴岚,“奶奶,小孩子忘性大着呢。别说是一句话,就是他做的事情,过些日子,也都忘了干净。不信,咱们试试,看过几天,他是不是就忘了今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