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柔那孩子...”诸贺之叹了口气,说“穆家不失为一门好亲事,只是不知道十八公主能不能看上思柔。你要好好看着思柔一点,别让她擅自出去,十八公主不是好相与的人,若是思柔有点污点,以后的路都不好走。”
“我明白的!你放心!”秦姝安慰道。
诸贺之抚了抚她的背不再言语,秦姝靠着他的胸膛睡去。
中秋节之前,秦姝收到秦老爷的书信,说是莲姨娘身子不适,让回娘家一趟,秦姝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等诸贺之回来,她留下一封信,带着几个孩子匆匆出了京城。
秦家的老家离京城不远,马车行驶了一天,半夜时敲响了城门,守卫看见车夫拿出的腰牌,愣了一下打开门,秦姝让春兰掏了些银子请他们喝酒,这才匆匆离去。
管家在梦口迎接他们,秦祖明已经守在床边了,看见她很是激动“二姐!”
秦姝点点头,跪在莲姨娘的床头,身后跟着几个孩子,她唤“姨娘,女儿不孝回来看你了!”
“外祖母!”身后,几个孩子柔声唤道。
莲姨娘听见声音幽幽睁开眼,看见她笑了一下抬了抬手,秦姝抓住她的手放在脸旁“姨娘,是阿姝回来了!”
“姨娘总算把你盼回来了,姨娘一位再也见不到你了!”莲姨娘说得动容,泪水顺着眼角流下,落入枕中。
秦姝摇摇头,说“姨娘会好起来的,姨娘会长命百岁!”
“能活到现在姨娘已经很满足了。姨娘方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姨娘很早就死了,是你救了姨娘。”
秦姝没在意,安抚说“只是梦。姨娘别当真,好好的歇着,女儿还要看着你长命百岁了!”
“呵呵,姨娘的身体姨娘明白,以后祖明就要你多照看一下了。”莲姨娘虚弱的说“姨娘很高兴有你这个女儿,姨娘这辈子能够看着你们过得好,姨娘...姨娘知...知足...了!”话音缓缓而落。嘴角勾着一抹笑,她渐渐的闭上双眼。
“姨娘,姨娘醒醒,姨娘~”秦姝痛哭一声,趴在她身上悲恸的大哭起来。
听见她的哭声,众人都知道人已经去了,忍不住心中悲恸,低头抹泪。
秦祖明怔了一下跪倒在地上呜呜大哭。
秦老爷闻声赶来。听见一屋子的哭声,身形晃了晃,面露悲色。
秦姝在周婉娘的帮助下给莲姨娘清洗身子。换上寿衣。几个孩子她让春兰吩咐下去休息,她一晚上守着莲姨娘的身体道天亮,在长辈的帮助下入殓。
忙碌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灵堂已经准备好,丧事已经通知亲朋好友。秦姝和秦祖明披着孝服跪在灵堂前,不到一年送走了诸母,这次是莲姨娘,生死真的不可抗拒,她再次觉得生命的可贵。
天黑时诸贺之匆匆而来,身上穿着孝服。跪在莲姨娘的灵堂前磕头上香,看向秦姝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秦姝点点头,她当然明白这个意思,莲姨娘一走,她觉得心里失去了依靠。让她有些惊慌。
诸贺之上了折子,下午时收到管家的传话,说是皇上放他三天孝期,诸贺之对着东方拱手,多谢皇上体谅。
莲姨娘不是正妻,按照礼制不能大肆办理,秦姝不乐意,在她的要求下,秦老爷妥协,把丧事办得很热闹,不少人看在诸贺之的面上前来吊唁。
三天后莲姨娘入土为安,秦姝看着灵柩被抬走,哭的嗓子都哑了,当场晕了过去,诸贺之让春兰扶着休息请大夫看看。
大夫说悲恸过度导致晕厥,只要心神平静便可无事,他这才松了口气。
秦姝躺在床上出神,见诸贺之进来,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诸贺之在床沿坐下,说“姨娘已经入土了,你别多想,我们还要好好的活下去!”
“嗯!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有自己的生活!”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诸贺之摸了摸她的手,说“亲人一个一个离我们而去。阿姝,我们都要好好的!”
心里动容,秦姝知道他的意思,他怕自己出什么意外丢下他,她哭笑着说“放心,我们约定的白头到老,我不会食言的!”
“嗯!”听她这样说,诸贺之宽慰“等会儿我要会京城,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想着在这个家里除了祖明,没什么让她更留恋的,与其睹物思人,不如离开,她点点头。
诸贺之让她躺着,他去跟秦老爷辞行。
秦老爷知道他还有官职在身不宜多留,点点头同意他们离开,并且吩咐诸贺之好好照顾秦姝。
在春兰的搀扶下,秦姝给秦老爷和周婉娘,沈姨娘辞行后上了马车,几个孩子默默的跟着,思柔在她后背放了同一个软垫,免得磕着她。
秦姝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对她细致的关照很是感动。
马车行驶了没多久天已经黑了下来,等他们到了京城天都快亮了,诸贺之换上官服直接去上朝,交代几个孩子照顾好他们的母亲匆匆离去。
回到府上,几个人都累得不行,洗脸泡脚后,喝了一碗热粥都爬上床睡着了。
诸贺之在衙门哈欠连连,看着公文都能睡着,下午时他让其他的官员没事不要进他的房间,趴在公文桌上睡了过去。
主子都睡着,下人们轻手轻脚的做事,没有吩咐倒也休息了一阵。
半个下午时,秦姝醒来,春兰已经在守着了,准备了洗脸水给她洗脸后让阿杏点着肉粥上来。她喝了几口问“公子小姐都起来了吗?”
“二公子起来有一会儿了,喝了粥在书房看书,安哥儿在后院作画,他午饭时醒来的。三位小姐还未醒来,平哥儿也还在睡着。”
“让他们睡吧,别去吵醒他们,饿了自然会醒来的!”说完起身去后院。
安哥儿背对着她坐在亭子里,面前放着木制的画板,他再认真的作画,秦姝好奇的看了一会儿,眼中蓄满泪水,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生怕惊动了他,她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离开,完全忘了安哥儿听不见。
画纸上虽然只是一个轮廓,熟悉的人都知道那是莲姨娘,安哥儿的心意她在明白不过,对他的细心贴心,她再次心疼不已。
半个月后,安哥儿高兴得拿着一卷画轴给她,秦姝猜到是什么,手抖了抖打开一看,莲姨娘栩栩如生的坐在画纸上,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秦姝红着眼眶看了看,卷好放在一旁,心疼的抱住安哥儿,泪水无声的流下。感觉肩上的湿热,安哥儿知道她哭了,他学着他娘安抚他们的模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
秦姝把画卷裱起来好好的保存着,诸贺之看了画像夸他的画有灵性,倒是让秦姝心里欢喜,他能有自己钟爱的东西,她一定会支持,没多久去了一趟书斋,挑选了上好的笔墨纸砚,以及颜料,全都是给安哥儿的。
安哥儿看见那么多东西,欢喜不已,觉得自己有很多东西值得画下来。秦姝叮嘱天黑就要休息,让他有些失望。
诸母留下的银子很多,倒是让她很意外全都给了她,她以为诸母会留给诸小妹的,她查看银子时发现两份房契,一份是诸贺之的,另一份不言而喻是诸小妹的。
难怪入土时她的首饰并不多,这么些年她受到的首饰不少,头上戴的就那么几样,原来全都被她拿出去典当了。
秦姝送信让诸小妹回来一趟,自从诸母离去后,出了过节日,她很少回来。
坐下后两人寒暄几句,秦姝笑着把房契拿出来,说“这是娘留给你的,我也是昨天才找到,你收下吧!”
诸小妹接过房契一看,想着自己拥有一座宅院,心里欢喜了一场,小心翼翼的手下,瞧着她大嫂,迟疑了一下问“大嫂,娘只留了这些吗?”她记得她娘有很多宝贝,当初因为太伤心没来得及算这些。
“留下两份房契,一份是给你大哥的,其他的东西你也知道作为陪葬品全入土了。”秦姝说了谎,那些银子和一些首饰并未陪葬。
被她这样一说,诸小妹不好开口了,讪讪的笑了笑掩饰的喝茶。
秦姝假装不知道她的心思,没说话。就算她好意思问起,她说出来也没有她的份,诸母东西再多,按照礼制都是诸贺之的,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根本拿不到,除非诸母身前给她的。
两人坐了一会儿,诸小妹想起了什么,说“思柔也快及笄了,大嫂可有中意的人?”
秦姝笑了笑说“思柔还小,你大哥舍不得她早早的出嫁,暂时没有婚配的意思。”一句话拒绝了她的想法,有人让她探探口风,想求娶思柔。
诸小妹点点头,暗想,什么大哥的意思,还不是你的意思!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想着回去回绝了对方,这门亲事谈不拢。
☆、186章 互爱
“过两天恐怕要出京城一趟,给我收拾几套换洗的衣服吧!”泡脚时,诸贺之对她说。
秦姝撩起袖子给他揉脚,皱眉问“要去多久?”
“两三个月的样子!”诸贺之老实回答。
“怎么去那么久!去哪啊?”拿着干净的布巾给他擦拭脚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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