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要生气,不是还有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吗?四公子还小,好好教导不就行了,夫人不要为了这些没谱的事上了神。”
听着祝嬷嬷的话,老夫人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了,罢了,睡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洗漱好躺在床上,老夫人睡前对祝嬷嬷说“大姐的亲事啊,看来还是得找弟妹帮帮忙。”
“嗯!奴婢知道了,老夫人明早起来写封信,奴婢立马送出去。夜了,老夫人早点睡吧!”祝嬷嬷见老夫人闭眼睡觉,轻轻的放下床幔吹了灯关门离开。
第二天一早,老夫人起床后就让祝嬷嬷舀着一块玉佩去找刘氏。
晚饭后,秦姝舀着笔墨纸砚准时来到华园,老夫人让祝嬷嬷吩咐厨房做点点心送过来,看着她在烛台下抄经书。
抄了大概半个时辰,老夫人笑着招呼秦姝过去吃点心“阿姝,累了吧!过来祖母身边休息一下!”
“再等等,还有几个字就抄完一篇了。”秦姝回头笑了一下继续抄写,额上冒出细密的汗水,芙蓉取了手绢给她抹汗。
画上最后一笔,秦姝松了口气放下笔,一旁的婢女端了水给她洗手,木盆中一双小手细腻白皙。
洗手后芙蓉递上手绢给她擦干手上的水迹后,她边走边放下挽起的袖子,几步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在她身上靠了靠说“祖母对阿姝真好!”
老夫人笑着舀了一块糕点给她,说“阿姝乖巧懂事,祖母喜欢阿姝自然对你好了!”
秦姝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躲在她臂弯里,老夫人瞧着她小女儿娇羞之态,心软了软说”阿姝长大了一定会有不少人上门提亲,到时候祖母一定给你挑个好的!”
秦姝听得一愣,随即嗔怪说“啊!祖母就会打趣我!”
虽然知道她是开玩笑,秦姝还是动了心,如果是老夫人给她挑得话,应该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她也不会...
想着,秦姝摇头打住,抬头就见老夫人盯着她,秦姝脸红了红,问“祖母,你看着我做什么?”
“祖母看着我家小阿姝居然想嫁人了!”瞧着她脸红,老夫人揶揄。
秦姝脸更红了,支支吾吾说“祖母...祖母乱说,我...我...”
“好了好了,不要紧张,祖母逗你玩的,看把你急的,话都说不清楚了!”老夫人把人抱在怀里揉了揉,笑着说“等阿姝及笄了,祖母还舍不得把你放出去了,这么乖巧的孩子,祖母哪里舍得!”
“祖母,阿姝也舍不得,阿姝愿意陪着祖母一辈子。”
“傻孩子,祖母可不敢留你一辈子!”老夫人笑着敲了敲她的头“再说了,祖母也舍不得把你留一辈子,祖母还想看着你成亲,生子,有个好人家。”
“祖母...”秦姝眼眶红了红,躲在她怀里说“祖母,阿姝舍不得你!”
“祖母也舍不得,你出门了,谁给祖母抄经书?”
“祖母对阿姝好,只是因为阿姝会抄经书吗?”秦姝嘟嘴,委屈的看着老夫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噙着泪水。
老夫人见了笑着抹了抹她的头,说“当然不是,祖母是被你的孝心打动,阿姝是好孩子。”
“真的是被我的孝心打动,而不是哄着我玩吗?”秦姝躺在床上把玩着手里的银坠子。
银坠子是她方才从华园回来老夫人给的,说是让她舀着玩儿的。
想了许久,秦姝想不出头绪,侧了个身,把银坠子放在枕头下,她想,不管是真的假的,只要她还陪在她身边,老夫人就不会亏待自己吧!
现在,秦夫人正和沈姨娘斗法,根本无暇顾及嘉园,她也累得轻松了些。莲姨娘也不用因为秦老爷一个月多来她房间一晚,第二天就被被秦夫人挑刺,找麻烦。
过了几天顺心日子,早上秦姝起床,看着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叹息“真是个好天气呀!”
站在身后的莲姨娘看着笑了笑“时间不早了,阿姝快点去雅园吧!”
“好!”秦姝招来了芙蓉,两人准备出门“姨娘,我们走了!”
“好!姨娘等你们回来吃午饭啊!”秦姝远远的点头,很快身影就消失在月牙门前。
朱妈妈看着,笑说“二小姐长得越老越像姨娘了,甚至比姨娘更出众。”
莲姨娘叹了口气,说“出众有什么用,还是比不过又一个好出身。”想了想又说“好在阿姝想通了,否则她看着自己的容貌,心里更苦。”
“姨娘,这样的话二小姐听见了还不高兴的!”朱妈妈递上手绢给莲姨娘抹泪。
莲姨娘点头,抹掉眼角的泪水说“我知道!只是想着我家阿姝...”莲姨娘想说什么,忍不住了“希望上天眷顾我家阿姝能够有一段好姻缘,不要像我一样只是一个妾。”
“会的,会的,二小姐是有福气的人,一定会遇上贵人。”朱妈妈见莲姨娘忧愁,柔声开导。
“嗯!阿姝是有福气的人。”莲姨娘看着落叶的杏树说。
孙妈妈出门打听了好几天,这才高兴的找上秦夫人,说“夫人,夫人托奴婢的事情奴婢已经打听好了。”
“哦!说来听听!”秦夫人笑着让婢女带着四公子去院里玩。
“奴婢出门打听了好几户人家,觉得城东的柳私塾的女儿不错,品行纯良,知书达礼,模样还不错,左右邻居对她都赞扬有加,奴婢取了生辰八字,夫人看看合适不合适?”说着掏出一张纸放在秦夫人手里。
秦夫人看了看生辰八字,点头“倒是和华明相配,这姑娘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
“夫人不相信奴婢明天陪着夫人去看看?”孙妈妈觉得空口无凭,眼见为实,若是她亲眼看了还不中意,她就再打听打听。
“也好!反正明天没什么事,明天你我出门一趟。”
第二天,秦夫人把府上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在孙妈妈的带领下了来到了城东的一户院子前,院子里放眼了几只母鸡,一位素衣少女正抱着一捆青草丢在地上喂鸡。
“夫人,就是这个女孩,她叫秀环,是家中的长女,底下还两位弟弟,三位妹妹。父亲是私塾的先生,母亲身体虚弱做不了家务,只能靠绣花挣点钱,整个家都是她在操持。”
“她要操持家还有时间识字吗?”秦夫人不喜,觉得这个家太穷了,断壁残垣的,唯一可取的就是干净。
“他们父亲每天早上都会教孩子识字,她虽然忙,倒也学了些。夫人若是不喜欢,城南还有一户,不如我们去那边看看?”孙妈妈察言观色,听得她这样问知道她对眼前的女子不甚欢喜。
“不用了,你去借杯水喝。”秦夫人见秀环扶着一位妇人出来,细心的把衣服披在妇人身上,有些动容。
“好!”孙妈妈点头,敲了敲门扉,问“你好!我们是路过的,请问可以借杯水喝吗?”
叫秀环的少女听得声音,抬头看了过来,见篱笆外站着两位妇人,两人衣着艳丽,头戴珠钗,不像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够穿戴得起的,知道她们定是富贵人家的太太。
“可以!你们等等!”秀环笑了笑,进屋倒了一杯水出来给孙妈妈,一杯水而已,他们家虽然贫穷,水还是有的。
“多谢姑娘了!”孙妈妈笑着接过水看了秦夫人一眼,秦夫人摇摇头,她低头喝水。
秦夫人笑着问“姑娘会不会写字,我们主仆二人一路出来丢了些东西,想着写个信回家,在附近找了几乎人家,都不会写字,不知道姑娘会不会?”
秀环一听笑了“夫人不用担心,小女不才正好会几个字,家里正好也有纸笔,你要写什么我给你写。两位若是不嫌弃就先进来休息一下吧!”
秦夫人笑着点头“打扰了!”
秀环笑笑“没事!这是我母亲,母亲,这两位...”秀环不好意思的看着秦夫人“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夫家姓秦!”秦夫人笑了笑,看着眼前笑面如花的女子,有了些好感。
“秦夫人好!”秀环笑了笑对她母亲说“母亲,这位是秦夫人,她们在找人写信,你陪着她们坐坐,我去舀东西。”秀环娘笑着点头,招呼秦夫人坐下。
秀环进了屋很快就出来,手上多了纸笔,和一小酒杯的墨汁,她对秦夫人笑了笑问“夫人要写什么?”
秦夫人笑着说了几句话,看着写字的人。
秀环落下最后一笔放下笔,对着纸张吹了吹交给秦夫人。秦夫人笑着收好,看了看孙妈妈,孙妈妈会意,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秀环手里。
她一看手里的银两,惊了一下,连忙塞回孙妈妈手里说“哎呀,不过一点小忙,用不着这样。”
“没关系,这是我们夫人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孙妈妈把银子退回去。
秀环像烫手山芋一般重新塞回孙妈妈手里“这怎么可以,不过是点小忙怎么好收你们的银两,况且你们能走到这里来就是一种缘分,夫人不要折煞我了。”
秦夫人笑了笑看了孙妈妈一眼,孙妈妈收回银子,秦夫人说“那就多谢姑娘了,我们还有事,不打扰了!”
“好!两位慢走,招待不周还请见谅!”秀环站在篱笆墙边目送她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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