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居然私闯府衙?”衙役们非常称职地将冷玉曦给拦下来,但很显然冷玉曦没时间和这些人啰嗦。直接越过他们进去了,寂静的夜开始沸腾起来。冷玉曦被当成新的刺客,幸好百合等人都见过皇上,打斗中冷玉曦的面纱已经掉下来。因为这些都是曹心瑶的人,所以他基本上都是躲闪。
百合等人要下跪时,被冷玉曦制止了,那些衙役看是自己人,也就各归各位了。光光大师也出来,看见冷玉曦的到来,也是一愣,不过很快恢复正常。拉着他就往外面走,不能让他这么快就看见瑶丫头,否则这明日还如何成亲?如何臭小子不来,瑶丫头一生气嫁给他,岂不是坏大事了。
冷玉曦被拉着走了一里多路,终于生气了。“国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即便有话对朕说,也不用这样费事吧!”他可是都几天几夜没有合眼,这目的不就是为了见曹心瑶一面,这下可好,刚进门就被拉到这边来了。
光光大师终于放下了冷玉曦的袖子,“皇上,这件事必须要在这里说,否则府衙之内如何说?瑶丫头日后还要不要见人?”原本他存了心思,只要瑶丫头毁容了,这冷玉曦就能彻底地放弃,这样两徒弟才能永远安逸,可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追来了,看来他对瑶丫头的感情也是不浅。
涉及到曹心瑶,冷玉曦满腔的怒火,终于消失了一大半。“国师,心瑶的伤势究竟如何?为何府衙会布置那么喜庆?难不成是心瑶要成亲吗?”
他们之间还有个一年之约,冷玉曦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当初肯放她走,也是因为这个,希望她能够认清他的好。
咳咳,光光大师假意地咳嗽几声,大脑开始飞快地转动着,究竟要怎样,才能让这个皇帝知难而退呢?早知道他就不该多此一举,脑子坏掉了写那封信,可是当时,只是想要一个公道。谁让那批贼人跑得太快,江州翻遍了,都没有找到他们。
“那个瑶丫头是要成亲,她的伤势都好了,只是伤疤占据了半边脸。你也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光光大师絮絮叨叨地说着,一点也不看冷玉曦越来越黑的脸。
该死,她居然真的毁容了。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冷玉曦这下子彻底伤心。但是还带着一丝怀疑。但此时光光大师那眼泪鼻涕哗啦哗啦地掉,让他那一丝疑心也消除了。不过,说到底,那也是他最爱的女人,这辈子唯一让他感觉到活着原来还有思念的时光,所以他不会放弃。
“大师,既然她不能治好,那么新郎是谁?如果有人对她不好,朕还是带她会皇宫!我会一辈子照顾她的。”冷玉曦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贪图曹心瑶的容貌和身材,后宫什么样的女子都有。
这下子轮到光光大师傻眼了,这小子居然还认真了。这下子比较难办了,“那个新郎自然是我那傻徒弟。皇宫真的不适合她,你也知道她这脸毁得和你后宫的那群女人估计也脱不了干系。现在她这幅样子,难不成天天就躲在屋子里不出门,然后被你的女人们笑吗?您是皇上,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就请你放过瑶丫头吧!”这是真心话,光光大师真的希望冷玉曦快些放手,只有他放手,瑶丫头才会获得自己的幸福。
冷玉曦不再说话,放过曹心瑶说得简单,可是谁来放过他?如果可以选择忘记,选择放手,他就不会痛苦到现在,也就不会想尽那么多的办法。更不会明知她毁容,还要追过来。
“大师,朕是真的爱她,感情不比玉清付出的少。”冷玉曦不知道怎么来表达自己,一开始他确实多次利用过曹心瑶,很多事情上有着私心。但那是为了国家好,他是皇帝,就必须要以国为重。
光光大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明日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要用强权,如果她跟你走,我绝对不会干涉的。”光光大师真的不能确定,明日那个臭小子可会来。
冷玉曦点点头,并且同意了光光大师的提议,住在外面。后面的暗卫很快就打点了一个院子,让他先休息一夜,连续的赶路,大家都累坏了。特别是许久没有如此奔波的冷玉曦,很快就睡着了。
而光光大师则赶紧回去和曹心瑶商量对策,这必须要让她那张脸毁了,否则这可是欺君之罪。虽说他并不是十分在意,但是涉及的人员实在是太多了。
“老头,这件事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你把他给招惹来了,这不等于害我吗?”曹心瑶万万没有想到,冷玉曦此刻也出现在江州,尼玛,这件事越来越难办了。
光光大师被训斥地低着头,一脸委屈的样子,他也不愿意事情变成这样,“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当初那些个猴崽子跑得太快。没抓住,所以一着急就去骂那个混蛋了。现在最关键的是,你的脸必须要毁容。”
曹心瑶拍着额头,这大半夜地居然要让她毁容,明日肯定会有很多百姓来看,在日后让她究竟怎么混?
“老头,如果明日你那大徒弟不来迎亲,你就死定了。惹恼了我,真去做妃子了。”曹心瑶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如果到了明日关键时刻冷玉清还不出现。那么这就是老天的意思,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光光大师也有些个感伤,喊了百灵将曹心瑶的脸处理一下。他赶紧再去找找,这个臭小子,等找到了非要让他好看。这么折腾他这个老人家,真是太不乖了。
看着脸色被百灵加上的横七竖八的伤痕,如果她的脸真的是这样,那冷玉清还会跑吗?那个混蛋,装什么情圣,毁个脸就想着要给她重新找个男人吗?
“百灵,你说如果不用这些假的伤疤,我真的用刀划上几把,他会不会就不走了!”曹心瑶喃喃出语,手在那些加伤疤上抚摸着,吓得百灵赶紧拉住她的手。
“小姐,您可不能胡思乱想。这王爷只是一时受不了打击而已,明天他一定会出现的。他对您的心,我们这些看着的人,都能感觉得到!”百灵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如此的痴情,从一而终,并且从无侍妾,侧妃什么的。一个王爷能够做到如此地步,真是人间少有,并且多次为小姐涉险。
“是吗?可是他为何要跑呢?难道他就不想娶我吗?”曹心瑶挥挥手让百灵下去,她似乎钻入了一个牛角尖,如果明日冷玉清不来,她真的会嫁给别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绝不!爱情要的不仅仅是付出,更要一份胆量,一份信任。
而冷玉清跟踪冷玉曦一直查到他住在了外面,这才松下了一口气,但是那段对话,让他的心又吊起来了。看来皇兄对心瑶的心意,真是不比他少半分,明明知道她毁容,也要娶回宫中。如果明日发现毁容的人根本不是心瑶而是自己,那岂不更要带心瑶走。
冷玉清悲痛地看着月亮,他绝对不能让她再进去皇宫那样的深渊,她渴望的是自由,而不是一个牢笼。
天很快就亮了,曹心瑶坐得手脚都僵硬了,她多么希望昨晚冷玉清会出现,然而很遗憾,没有。
穿上那精致的嫁衣,曹心瑶看着镜中的自己,凹凸有致,如果此刻还是原来的脸,一定是美艳动人,然而现在只不过是丑陋而已。
“小姐,您——”绿袖惊愕了一下,但很快被百灵拽住了衣服,立刻就闭嘴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刺激小姐,否则小姐真的来几刀,那该怎么办?
“给我上妆!”曹心瑶非常慎重地对待这场婚礼,所以不仅有梳头的全福人,就连化妆的都是全福人,这些个妇人都是子孙满堂,外加夫妻和睦,公婆健在的。
几个妇人虽然先是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曹心瑶脸上的伤疤吓了一跳。不过转眼就是激动和感激,如果不是知州大人,这江州哪会有现在的晴天。然而知州大人却被坏人炸伤,她们能伺候知州大人出嫁那是天大的福气。
吉祥话随着这些妇人的嘴,一句句地往外说着,曹心瑶听着,心中开始慢慢地热乎起来。如果她有孩子,和冷玉清的孩子。那么将会是怎样的幸福,老天爷会将这样的幸福赐给她吗?
“绿袖,赏!”曹心瑶看着这些妇人,心中不由地非常羡慕,她们现在的安静宁乐的日子,就是她追求的。
看着谢赏而去的妇人们,这屋子很快又安静下来了。看着绿袖百合等人眼中都有着担忧的神情,但是曹心瑶一看过去,她们立刻就挤出了一丝笑脸。
“本小姐出嫁,都给我真心的笑,知道吗?”曹心瑶自个先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这让那群丫头心中更是内疚,都是她们让小姐不高兴的。
“都出去吧,本小姐要静一静,任何客人都不见,知道了吗?”曹心瑶可没有心思,让别人来欣赏她这嫁不出去的婚礼。
巳时很快就到了,但是依旧没有见到冷玉清的人影,曹心瑶树立起来的信心渐渐散失得干干净净了。
“小姐,外面来客人了。”百合不得不进来禀报,因为这个客人可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不是说过了不见客的吗?”曹心瑶几乎是吼出来的,新郎都没有,见什么客,这不等于存心是气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