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面上表情不曾变化,只点了头,道:“那墨姑娘好生休息吧。”
我笑着颔首,秦氏转身离开。
问了那四个丫鬟的名字后便也让她们退下了,那四个丫鬟看起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各个姿色都是上乘的,我估摸着根本就没干过什么活,其中有两个走起路来小腰扭的甚是销魂。
“小姐,你看,你刚来这秦氏就对你来了个下马威,这送来的四个丫鬟我估摸着应该是给小王爷找的通房,秦氏不同意就顺水推舟的让她们来侍候小姐。”芸香脸色微沉,靠近我耳畔低声说着。
我点了点头,秦氏虽说是笑容可掬,可是那笑里暗藏冷刀,“你怎么这么清楚?”我侧头不解的看着芸香。
芸香眨眨眼,笑道:“都说了以前在那户人家里看了太多了。”
我挑眉,没再多问,只道:“收拾一下吧,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一会儿。”
芸香点头。
很显然,秦氏视我为敌,变着法的膈应我,仗着玉璇玑宠她所以自作主张给我换了客房,又让几个貌似会成为玉璇玑通房的丫鬟来侍候我,这安的什么心?
我一觉睡到临近傍晚,玉璇玑还在宫里没回来,秦氏派人来告诉我说饭点可能要往后退几刻,等到玉璇玑回来再用。并且还很贴体的送了几碟小菜过来,说是饿了让我先吃些垫胃。那丫鬟傲慢的让几个小丫鬟将菜摆在桌子上,也不看我一眼,就道:“墨姑娘是客,哪能招待不周,只我们王爷还未回来,姑娘若饿就先用些吧。王爷这一回来,有好多事情还未安排下来,夫人有些忙,不能亲自来找墨姑娘,还望姑娘勿怪,等王爷回来,夫人会亲自来赔不是的。”她装模作样的欠了欠身子,撇了撇唇角,满脸的不耐。
芸香似有薄怒,我按住她的手笑眯眯的对那个丫鬟表达了一下谢意,就让她回去了。
大爷的这都欺负到老娘头上了!我走到桌边,对着一桌子菜冷笑了声,“芸香,你说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该怎么办呢?”我拿起筷子挑起一根青菜,见这油绿的青菜上面还沾着几粒泥土。
芸香走到我身边,小声道:“小姐,我打探清楚了,这秦氏一点也不得王爷的宠,自半年前老王妃张罗了秦氏,小王爷连见都没见她,更不用说进她的房门了。而且这秦氏是从后门进的,根本就不是夫人,只是个四品侍妾罢了。”芸香越说越不忿,“还有那四个丫鬟,确实是老王妃给小王爷找的通房,我方才等着她们议论,说小姐你是王爷新宠,王爷必会来找你,到时候稍加使点手段在王爷面前露露面引起王爷注意还不怕不得宠。”
“只是,这秦氏确实蠢的可以,擅自给小姐换了客房不说,居然还敢……”她眼睛瞟到那一桌子饭菜,蹙眉,“让小姐别来王府,你瞧,人家都欺负到你头顶上了。”
我耸耸肩,无所谓道:“秦氏这么蠢,玉璇玑不喜欢她也是有理由的,而且我能让人这么平白无故的欺负去了么!”我和玉璇玑的关系是很纯洁的,也亏这个秦氏能想着法子来膈应我,怎么着我也给做点回应啊。
芸香又说:“还有西边那间客房,挨着小王爷的寝房很近。”
我看着芸香眨眨眼,着实明白玉璇玑安的什么心了。这么说秦氏给我换客房还是帮了我来着。
不得不说玉璇玑来的很巧,我与芸香将将到他的房间,就听到里面秦氏嗓音娇弱的说道,“王爷,是墨姑娘嫌落梅居不静所以妾身就擅做主张带着墨姑娘去了荷香居。”
玉璇玑没有说话,我抿抿唇角,抬手敲了敲门,从里面传来玉璇玑不温不火的声音,“进来。”
闻言,我推门进去。见玉璇玑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面色微沉,秦氏柔柔弱弱的站在书桌前,而饭桌上则摆满了饭菜,还冒着热气。
看来玉璇玑压根就不是和秦氏一起吃饭的嘛。我心里啧笑,一挥手让芸香把食盒搁到了桌子上,也学着那些大家闺秀似的朝玉璇玑温柔的笑道:“方才二夫人让人给我送了些饭菜,听闻王爷回来了,我就把这些饭菜拿来了,色泽香味俱佳,想必王爷也应该喜欢的。”
我没去看秦氏的脸色,只笑盈盈的走到了桌边,殷勤的看着玉璇玑,“王爷还未吃饭吧。”
玉璇玑眼眸一扫秦氏,秦氏似乎抖了抖身子,头又低了几分,他一眯眸子,薄唇轻启,“二夫人?”旋即眸色回暖如春回大地般的温润,看的我都忍不住抖了抖,他看着我站起身来,笑道:“那让我看看二夫人给你准备了什么好菜。”
我笑眯眯的瞄一眼秦氏,小步挪开一个步子,玉璇玑走到饭桌前,低头一看,脸色霎时冷了三分,语气却是一成不变的温润如春风,“二夫人这饭菜还真是别致。”尾音转了个弯,听着阴晴不定。
“果真是色香味俱全。”他看着我。
我无辜眨眨眼,这厮该不会认为是我故意害秦氏的吧?!
秦氏身子一软,竟是直接朝玉璇玑跪了下来,声音慌乱的道:“王爷,妾身一时疏忽怠慢墨姑娘了,还望王爷恕罪。”
我挑眉微歪了头去看跪在地上的秦氏,真是无话可说了,果然蠢的可以。玉璇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自己承认了。
玉璇玑眼眸微垂,在我身边站着的芸香这时却不顾场合的开口说到:“真是,原来二夫人也知道怠慢我家小姐了啊,那四个丫鬟待了一下午,可是一点活都没干,难不成这王府的丫鬟身子都这么娇贵?”
我瞄一眼芸香,就听玉璇玑淡淡的说到:“自己去找王管家。”
秦氏肩膀耸动,话语里带了哭腔,低声应了声“是”,从地上站起身来低着头就踉跄着走了出去。芸香见状,扬了唇角对我挤了挤眼。
我心里暗笑一声,面上略有喜色,玉璇玑视线转到我身上,我立马收敛了表情。
“等下我让人把你的东西搬到落梅居。”他说道。
我愣,续而摇头,“不用,现在这个地方挺好的。”离玉璇玑住的地方这么近,我这不是作死么!
玉璇玑道:“离得近些,也好商议脱籍的事情。”他一顿,对我勾了勾唇角,眸色如星辰闪亮,似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欣喜的笑道:“我今日在宫里待得时间长些,便是在和皇上说行阳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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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还是搬回了落梅居,在玉璇玑那里用完饭,听他要行阳山所有人的名字和年龄,我就忍不住忧愁了。纵使我脑袋再好使,我也不可能记得所有人的名字和年龄吧,何况在寨子里大家叫的都是小名。
本想告诉玉璇玑我要回平城一趟,可是他吃过饭又被人叫走了,我便和芸香回了落梅居。哪成想芸香到了落梅居没一刻的时间也出去了,于是整个屋里就留了我一个人。
落梅居的布局极其雅致,即使我这个粗人看起来也是很赏心悦目的。从院门进去直到屋门口铺就了一条青石小路,栽种着几丛青竹,青竹后便是梅树,小亭,能想象的到时值冬日会是怎样一番美景。
我绕到屋子后面看了看,见有一处小亭隐于翠绿之中,一时感叹仰头望了望天,星子璀璨。这落梅居确实围绕在一片梅林里啊,秦氏真是睁眼说瞎话。
“小姐……”在我正在惆怅的时候,突听后面响起芸香猫儿一样轻细的声音,差点没惊出我一身鸡皮疙瘩。
“芸香你干嘛呢,你跑哪去了!”我回身蹙眉看着蕴黄灯光下一脸喜色难掩的芸香。
芸香小步跑到我身边,四处看了看,才道:“小姐,我发现了一个地方。”
我眉头又蹙了几分。
“是个藏案卷的地方,叫听月轩,看着像是书阁,可里面有什么玄机还不知道呢。”她神秘兮兮的看着我勾唇一笑,眸子十分的闪亮。
许是看我表情没什么变化,芸香哎呀一声,从袖里掏出一张折的整齐的字条来递给我,“这是临走时寨主给我的字条,说小姐粗神经,让我务必看好你,帮衬着你点。寨主还说,小姐一到京城指不定就是入了狼窝,跟着洛小将军还能保平安,只不过洛小将军有了未婚妻小姐你是自然不会去的。”
就着蕴黄的灯光,我蹙眉看了看那字条,见上面写着这么一句话,“玉璇玑心有不轨,让小姐远离。”
心有不轨我看出来了,可是这和书阁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不明白芸香去找书阁是为了什么。但是既然是藏书用的,说不定我能找到一些玉璇玑去平城的线索。
“寨主还说,玉璇玑去平城的目的没那么简单,原本寨主是希望你和南雁洛安他们结盟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事也没那么容易……”芸香叹息。
我一怔,我爹连怎么进行下一步都想好了,结盟,难不成老爷子是想搞垮玉璇玑?!不是吧,都说了帮我们脱籍了,老爷子没必要做这种事情啊。
“总之,小姐到底要不要去书阁?”芸香沉声问。
我颔首,将字条折好递给芸香,“自然要去,只是那是书阁,有那么容易进去?”我对着芸香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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