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一声,青草替云锦铺好床铺,出了门顺手把房门从外面带上。
放下帐子,云锦飞快地闪进空间,把两坛子酿好的赤霞搬出来,又把刚刚处理好的那两坛子草龙珠运进空间。按着美玉给的那本《灵草集》的说明,选了几株灵药,放进坛子。
从空间出来,分别用两只茶杯装了自已酿的赤霞和从孟掌柜那买来的月氏血酒,云锦细细地开始品尝。
月氏血酒颜色稍红,倒在碗里竟真有些像血,味道略有酸涩,入口劲道十足。现在这坛赤霞是用浆果酿的,颜色介于红和紫之间,跟月氏血酒一比就显得不够纯正,但胜在口感绵软,回味较甘。又因为有曼珠丹的功效在里面,喝完后人有一种从内至外的清爽感觉……
把两者的比较仔细地记录下来,云锦又细细地考虑了关于提纯赤霞以及大量生产的细节,不知不觉竟听到外面二更的梆鼓响。
抬头看见窗外明月高悬,如水的月光倾泄而下,不知何处的丝弦若有若无的传来,云锦的思绪亦跟着缥缈起来……
燕昭这家伙不告而别,一去十余天,到底去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受的伤到底全愈没有,虽然美玉说没事了,可不是还说要调养一段时间吗?这个死混蛋把自已留下,又暗中算计自已替他办事,难道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就是想也应该想秋明水吧!想燕昭那个死混蛋做什么?云锦暗骂自已受虐成性。
离了窗子,云锦洗漱更衣,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一时想起初见燕昭时他的刻薄,一时又想起他在黑店里对自已的百般维护,一时相起他在树林中被刀疤脸等人围攻,一时又想起在美玉家他做的那些难吃饭菜,往事种种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
不耐烦地翻个身,抬眼瞧见从窗棂中透进来的雪白月光,云锦又想到秋明水十日后要来访,算起来还有不到九日的时间,自已就能见到他,两世为人,他还能记得自已吗?自已又要如何像木绵站在橡树身边那样,**而骄傲的站在他身边?秋明月那般跋扈蛮横,自已又无意间得罪了她,她会不会在背地里给自已使绊子?
思来想去,头都大了几圈,东方微露鱼肚白时,云锦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感觉没睡多久,就听见青草在外面叩门,“小姐!您起了吗?我现在进来吗?赵先生来给您诊脉来了!”
不是说吕方每隔两日替自已诊一回脉吗?怎么又变成赵先生了?燕昭到底请了几个大夫阿?
迷迷糊糊中,云锦嗯了一声,让青草进来伺候自已洗漱。洗了脸匀了面,换好衣服又重新躺到床上。
看青草放下帐子才出门叫赵先生,云锦暗笑自已多此一举,反正是放着帐子诊脉,她洗不洗脸有什么关系?这么一折腾,虽然把觉折腾没了可人却因为睡眠不足而没精神,实在难受的紧。
听见赵医生跟着青草进了房门,转过正厅与卧房中间的屏风之前还故意清咳一声,云锦轻轻笑了一下,心中暗道这个赵医生倒是个办事稳妥的人。
诊过脉,赵医生清咳一声道:“小姐的病已大好!只是小姐素有心疾,日后切记莫要大喜大悲。只要世事看得平淡些,身体倒也没有大碍!眼下略有些气虚体弱,若不嫌麻烦就吃几剂温和疏散的药,若嫌麻烦,平日里饮食调养也是一样的……”
最怕喝那些苦药汤,云锦忙道:“我饮食调养就好!不必劳烦先生开方子!”
许是猜出了云锦的心思,帐子外的赵先生隐隐地轻笑了一声,便道:“那小人告辞了,请小姐安心静养!”
见赵先生并不像吕方那样开些苦死人的药,云锦心中对他倍有好感,不想慢待了他,忙在帐子里做起身问道:“不知道先生的车马费是如何计算……”
“小人是吕先生的弟子,先生受燕大爷委托替小姐诊病,因有急事耽搁了,特吩咐小人替小姐来请脉,车马费燕大爷早已一并交给家师,小姐不必费心。”
原来燕昭都安排好了!云锦不自觉地微微笑了笑,道:“青草替我送送赵先生!”
听到青草引着赵先生走了出去,她便起身拢了帐子,刚下地穿鞋,就听见门口有人说话……
☆、第084章 又见秋明月
“你怎么来这儿了?”
“你怎么来这儿了?”
站在屏风后,看到赵先生和吕英俩人异口同声地问同样的话,云锦暗自好笑。
瞧见爽朗的吕英脸上红云一闪而过,云锦多少明白了些事情,便掩口高声笑道:“英姐姐来的好巧!”
“锦妹妹昨晚睡的可好?姐姐我又来打扰了!我母亲特地嘱咐我,说妹妹客寓昌阳,也许生活上多有不便,让我陪你到处逛逛……”吕英面颊上红云更盛,连声说着话,眼角却飞快地瞥了赵先生一眼。
闪身躲过赵先生,疾步往室内走,昨日那个未留头的小丫鬟也寸步不离地跟了进来。
赵先生听到吕英与云锦的问答,头也未回大步走了出去,那模样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待吕英坐好,云锦好奇地问道:“姐姐认识赵先生?”
“你说赵元良?”连名带姓地说出口,吕英方觉得不妥,忙笑着掩示道:“他是我父亲的弟子!我父亲说他悟性好,为人也忠厚,将来医道上的成就非同寻常!”
饶是平常的介绍,那口气中夸耀甚至是与有荣焉的喜悦却是掩藏不住的。
昨儿就听方嫂子议论过,吕英是吕方的独女,十七八岁了还没嫁人,看来家中是不打算将她嫁出门,估计要是给她招赘女婿的,兴许这赵元良就是吕方早早定下的人选。
云锦心中虽猜测,面上却不好带出来。必竟招夫入赘对男方对女方来讲都不是件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云锦不想交浅言深惹吕英嫌弃。
“吕先生是国医圣手,他老人家慧眼看中的人必不会有错!”别有深意地恭维了一句,云锦就指着自已披散的头发笑道:“我这样子就见姐姐。实在唐突的紧!可我自已不会梳头发,要等方嫂子来帮我弄,偏她今儿来晚了,姐姐别见笑!”
“这有什么可见笑的,这发式都复杂的紧,自已要是能给自已梳头才真是奇怪呢!我平日在家也替我母亲梳头发。不如我替你梳个简单的发髻?”
“不敢有劳姐姐!方嫂子一会就到。”连忙摆手谢了吕英的好意。云锦又想起来昨日她未拿走的锦盒,转身从床边取了来递给吕英,略有戏谑地道:“姐姐昨日走的急,这个忘了带走。害得我替你守了一夜!今儿快拿走吧!”
“你睡了一夜竟还记得这事?”吕英失口笑道,却再三不肯收回。
云锦亦执意推辞,正色道:“姐姐与我一见如故。若只为那一点草龙珠,我就收姐姐如此厚礼,日后我哪有脸面见姐姐?”
见云锦说的郑重。吕英想了想笑道:“也好!本来我今天正想请妹妹去个地方逛逛!这个我先收了,等下遇到妹妹喜欢的再买给妹妹,若妹妹再推辞定是嫌弃我,我可是要恼了!”
“一言为定!到时姐姐别心疼!”瞧得出吕英也是一个性情直率的人,云锦也不再推辞,生怕她误会自已另有想法,心中暗自打算一会逛到哪个地方。随便找些价钱跟那些草龙珠相仿的东西,让她买给自已。也省得她心里总惦记着这个人情。
吃了早饭方嫂子还没来,云锦便坐在那跟吕英闲聊家常。从针黹女红说到衣衫首饰,从诗词歌赋聊到医经药典。
因为有前世的见识再加上美玉的提点,云锦对一些事情都有独特的见解,吕英因自小就充做男孩教养,也不同于普通闺阁弱女,俩人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直到青草又摆了午饭上来,俩人才惊觉已过了半日。看桌子上的饭菜比平日丰盛,显然有待客的意思,云锦略有惊讶,笑着对青草道:“这事做的极好!不用我提醒竟想到我前面去了,你越来越能干了!”
青草却咬了咬嘴唇,略有羞涩地道:“小姐夸错了!是燕大爷走之前吩咐的,说要是小姐这里来了客人,就让我提前跟厨房安排饮食!”
“原来是这样!”原来不是青草醒悟,懂得为人处事了,云锦略有些失望。
一想到燕昭临行前竟细细地吩咐了这么许多事情,云锦心底又略有些被关爱和宠溺的欢喜。可转念又有些感叹,在他眼里自已竟如此没用吗?连这些人情往来的小事,他都要提前吩咐吗?许多说不清楚的情绪错错杂杂地涌上心头,云锦一时竟有些愣怔。
感觉吕英的眼光在自已脸上转了几转,云锦忙起身笑道:“光顾着跟姐姐说话,没想到竟这个时辰了,姐姐不必客气,在我这里随便用些午膳吧!”
“百味居的饮食向来大有名气,我怎么会错过机会!”从云锦脸上收回目光,吕英垂眸隐藏了眼底的笑意,极大方地坐在桌边,跟云锦一起用餐。
云锦想着青草在厨房被人欺负的事,便吩咐青草道:“你带着那位妹妹去厨房单叫几个菜,你俩自已去吃,让洪山把帐记在我名下,不拘什么菜只捡喜欢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