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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慈安皇后看戏记 (纯属胡诌)


  也难怪郑亲王福晋哭。端华无子,只生了一个闺女,嫁出去没几年,就去世了。眼下嗣子,还是过继肃顺的。一时间,没了当家人,叫她一个女人,无依无靠,见了娘家侄子,除了痛哭诉苦,还有什么法子?
  费扬古听了,只觉脑仁儿疼。还孤儿寡母呢,眼下,天都要变了。好容易安抚好姑母,带着随行侍卫们出了郑亲王府,街面上,九门提督已经派兵戒严,九门关闭,街面清场,往日郑亲王府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如今,倒成了门可罗雀。凭借着御前侍卫当值腰牌,费扬古才得以带着随行侍卫来到紫禁城门前。奈何“皇帝”进入养心殿之时,就有“圣旨”传出,紫禁城内,只准进不准出。费扬古带着人躲在西华门外仔细观察,看着军机处、六部大臣陆陆续续进入宫门,宫禁较之平日,愈发严格。心中生疑,细细琢磨一番,带着人,悄悄钻进胡同,按照之前定下计划,查看是否有遗漏疏忽。
  一查之下,费扬古惊的连气都不敢喘了。尸体自然是早就被肃顺处理了。然而,匆忙之中,难免疏漏。只见一只鞋垫儿,带着血,一半埋在土里,一半露在风中。鞋垫上绣花,别人不认识,费扬古可是看的清:六瓣梅花,不就是姐姐亲手绣的纹样?一般人,哪能得到姐姐亲手绣的鞋垫。分明是皇帝姐夫出事了。费扬古扑到地上,抱着鞋垫直想哭:“姐夫呀,你死了不要紧,丢下我姐姐他们孤儿寡母的,生下个女孩儿还好,万一生下的,是个嫡子,前有奕后有‘慈禧’,我姐姐、我外甥可怎么活呀!”
  费扬古正在悲恸姐姐命苦之时,冷不防身边一个角门,悄悄开了一条缝,葆初钻出小脑袋,对着费扬古小声呼喊:“费扬古,费舅舅——?”
  费扬古一个激灵,“谁,谁叫我舅舅?”
  葆初趁四下无人,对着费扬古勾勾手。费扬古看清来人模样,心中迟疑:这不是大阿哥——伴读么?脚下则是慢慢走过去,伸手摸摸葆初脑袋,“乖,你咋在这儿?不是过几天就要去欧洲了么。”
  葆初勾头,瞅瞅费扬古身后十几名侍卫,个个灰头土脸、衣襟带血,一把拉过费扬古,“叫他们跟上,快!”说话间,人已经带着费扬古进了小院。
  十几名侍卫眼看头儿进去了,不敢迟疑,刷拉拉全都跟着进门。最后进门的,还不忘向身后查看一下,以防被人跟踪。
  等这几人进了小院,才见一人吊着胳膊,半躺半坐在堂屋当门。仔细一看,不是皇帝——贴身侍卫、海军学院学生会会长端方,又是何人?费扬古心中一喜,想要上前问询,又怕此人已经投靠大阿哥,只得停住脚步,强压心中忐忑,装出一丝镇定,等待端方先开口,以期谋定而后动。
  端方对费扬古,可没那么多猜测。费扬古乃是皇后亲弟,钮钴禄家又没有嫁到宗室近支的姑娘,他心里,自然是一百个忠于皇帝。因此,走到近前,小心将皇帝下落说了。末了,又说:“万岁爷这一回为了揪出幕后主使,可是遭了大罪了。小国舅,如今,咱们可要想个万全的法子,安全送万岁爷回宫才是。以免夜长梦多啊!”
  费扬古听了这话,放下一半心来,嘴里附和:“可不是,只是,里头情形,我也不太清楚。着人去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什么。怕只怕,宫里头,早就闹翻天了。”
  葆初钻出去一会儿,转脸回来,对着二人说道:“别忙了,宫里我有人,说是肃顺弄了个假皇帝,放在养心殿养伤呢。皇后病了,窝在永寿宫养胎。现在丽贵妃带着一帮嫔妃们管着宫务。”
  几个人详细说了一遍,费扬古还是心存迟疑,想要见皇帝一面。葆初冷笑,“到底是正经国舅,咱们说话,都不管用。如今九门关闭,你想出去也难。不过,万岁爷那边,倒是应该见一面,安安你的心。正好,咱们也该接万岁爷回城了。”
  费扬古扭头去看端方,端方笑着摇头,低声说道:“这孩子,年纪不大,本事不小。城内危及四伏,到处都是暗枪。多亏了他,万岁爷才能平安突围。”
  费扬古看看葆初,伸手摸摸小孩儿脑袋,“小伙子,你也知道九门关闭。那咱们还怎么出去接皇上呀?”
  葆初冲着费扬古一阵鄙视:“你不知道,我爹在九门提督府,任副提督吗?”当即,从袖子里取出九门提督府通行令牌。这下好了,一行人大摇大摆亮着牌子出了四九城。
  至晚,一行十来个人,趁着夜色朦胧,来到郊外一家庄子上,端方躲在麦秸垛后面,四下观看,头顶一弯新月,耳边犬吠遥闻。冲身后一摆手,几个人这才跟上前,溜到一家农户墙外,也不敲门,直接翻墙进去。费扬古断后,瞧见葆初短胳膊短腿儿的,伸手想肘他一把,哪知道,葆初小孩儿硬是自己上去了。费扬古摸着鼻子感慨:“古代的小孩儿果然成熟早啊!”
  翻进院子,费扬古还以为皇帝在屋里。哪知,葆初一摆手,示意众人噤声,悄悄溜到西边牲口棚里,对着里面“汪汪”叫上两声,屏气凝神隔了半天,才听见皇帝慢悠悠回应:“是葆初啊,来了?”
  费扬古听见,下巴都要掉下来,“不是吧?皇帝老儿什么时候这么落魄,都混到把牲口棚当养心殿的地步了?”
  葆初低头小声笑一下,抬起头时,立刻沉了一张脸,对着里头拱手,“葆初无能,让您受苦了。”哈哈,瞧见老爷子憋在牲口棚里,上辈子的委屈,顿时少了很多啊!
  康熙捂着鼻子钻出来,拍拍葆初肩膀,“家里头怎么样了?”
  葆初笑着回话,将宫中事务说了。康熙听了,先是点头,后是皱眉,对着费扬古吩咐:“你先回家,告诉你姐姐,朕平安无事,叫她不用担心。往后,就留在家里,照顾你姐姐,不用出城了。”
  费扬古点头应是。
  葆初看看四周,对康熙咬耳朵。不一会儿,爷儿俩就收拾东西,搬到隔壁村子马棚里住。费扬古挨到天亮,拿着牌子回京。到了中午,又折返回来。康熙奇怪,还未问他缘由,就见费扬古脸色一阵青黑,闷着气说道:“外蒙古宣布独立了。炮制了国书,刚刚由正阳门送达。”
  葆初抿嘴,“这下子,皇帝必须露面了。”
  费扬古看着康熙摇头,“只怕没那么容易。昨日发的通行令牌,今天已经作废。咱们想要进城,怕是得想别的法子了。”
  端方吊着一只胳膊,坐在骡子屁股后头,忍着骚气,捏着鼻子发愁:“哪有那么容易,你当咱是水车、粪车,说进就进,说出就出啊!”
  “咦,这是个好法子!”葆初眼睛一亮,扭头冲着费扬古,“你们家包衣,有干这一行的没?”
  费扬古一听就急乐了,“我们家是果毅公之后、功勋世家,又不像孝和睿皇后,跟婉妃娘娘他爷爷有牵连,哪里来的包衣赶水车、粪车,轻易进城啊?”
  葆初一听,脑袋耷拉下来,蹲到驴屁股后头接着闻臭味儿,呃,不,想法子。
  或许艰苦的环境最能激发人的潜力。康熙率先想出来了,“费扬古,朕记得年前,你姐姐以前贴身女官蓝莓进宫看她,说是她就住在郊外,好像就在这附近。她婆家人,就是婉妃娘家仆人。这一代刚刚赎身,消了奴籍。现在跟婉妃娘家还常来往。蓝莓一向记着你姐当年恩情,婉妃娘家也是忠心耿耿的。你去找他们,让他们想法子。”
  费扬古听了,想了一想,点头应下,拐到邻村偷了一套农夫棉袄,像模像样地骑驴望蓝莓婆家去了。
  也是凑巧。蓝莓女婿考取举人,家里日子也跟着好过,盖上了砖瓦房子,院子方方正正,分前后两进,均为青砖铺地。在村子里,也算是一问就知道。
  费扬古到了门外,门大开着,大门里头,停着一辆大车。四处小心打探一番,挪步入内。大门以里,二门以外,一个三四岁小娃娃,正在玩毽子,旁边一个老家院看着。见了费扬古,小孩儿摸摸脑袋,张口就问:“你找谁呀?我爹不在家,我娘只见内眷。”
  费扬古一听,笑着哄骗:“娃娃,我是你姥姥家人,你姥姥有信儿,叫我捎给你娘。”
  娃娃听了,放下毽子,对身后家院吩咐:“去告诉我娘一声。”转头对着费扬古伸手,“信呢,给我吧。”
  这回,轮到费扬古挠头了,随口胡诌,这仓促间,哪里去找信来?
  两人正说着,蓝莓得了信儿,带着小丫鬟来到二门,隔着门槛往外看,身后陪着女客。费扬古几年未见蓝莓,多少有些不熟识,站在二门外,迟疑着不敢认。往蓝莓身后一瞅,可是乐了,“哟,我说那谁家大车呢!原来——是你来了。“
  与此同时,紫禁城内,奕訢与众臣暂且散去,相约过了中午再来看望皇帝。回到重华宫正殿,坐立不安。六福晋跟着皱眉,“外头大臣私下说,我都听见了。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爷,如今——可是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吗?”
  奕訢闭目,满心疲惫,“皇上不能理事,眼下内外不安,外蒙又趁机闹事。只怕,这两日,就要有人上表试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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