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重新穿好斗篷系好带子,本以为獬豸之皮去向的事情还需自己通过动物的渠道得知,岂料此时从人群传来一道略微耳熟的声音。
“獬豸之皮后被青丘山当做公主嫁妆送去了天界,嫁妆本应该是太子和公主成婚当日才送去天界,但青丘山山主怕太子反悔因而提前送去一半的嫁妆,獬豸制皮就是其中较为名贵的一件。”
即使不拨开人群走出来,以黑熊的庞大身躯,阿古依旧能在拥挤的人群中一眼找到说话的黑熊。
天枢自动给它开出一条路:“我都不知道这事,黑熊你怎么知道的?”
从自己为能幻化人形开始就一直是黑熊照料自己,天枢以为自己对黑熊足够了解,在发现其实不然。回顾过往,才发现黑熊身上有许多不合理的事情,例如它是如何在茫茫的石粒中翻出太古精魂玉碎片的,又是如何知道青丘山公主嫁妆中有獬豸之皮?
尽管事情已经被黑熊说破,玄子偈还是带着假神隐匿在人群中。右包子同样一溜烟跑没了影子。
黑熊的一番话仿佛狠狠给了太古一拳,让她身躯微微的抖动着。这变化被天枢察觉,他走近阿古:“你怎么回事,身体一直在斗。”
“你能不能阻挡我身后的两人?”阿古突如其来地问起。
天枢先是一懵随即扫一眼阿古身后的两人:“小菜一碟。”
闻言,阿古猛地跑向黑熊,扑在它身上,斗篷因她的奔跑在空中翻腾,她身后的侍从几乎在她动身之际也有动作,却被天枢一杆长枪阻挡:“要是让你们过去,我以后还怎么在天界立足。”
“带我去鸿重镇。”阿古抬头对黑熊急说。
“是。”
黑熊果断的应答,让阿古一阵恍惚。黑熊粗壮而毛茸茸的双手抱起阿古,腾云消失在昆仑丘。
落地时,阿古就处于鸿重镇闹市中心,黑熊提前吞下了某颗药丸,路上的人都看不见它。
阿古心急地逮住其中一个沿路叫卖的游动摊贩问:“鸿重镇南面山上是不是有座叫毋虚的道观?”
“毋虚道观?这道观倒是没听说,不过南面的确有座小道观,早之前就荒废了,现在那道观就只有一个脑袋不正常的道士,以前这道士还老是到集市里闹。话说,好久没见他了。”
阿古脸色铁青,就连道谢也忘了连忙又找了好几个路人问,但结果都和之前的游动摊贩相差无几。阿古依旧不肯相信自己耳朵所听的,继续截停其中一位路人:“这里有间唐氏衣铺吗?”
当日玄子偈曾带她去了这件衣铺买衣服,铺主与玄子偈的交谈,似乎是与他甚熟。
“有,这衣铺可出名,就在那条小巷左拐,很容易找到。”
按着路人的指示,果真找到。
掌柜低头打着算盘,那日的小童在地上玩着石头,衣铺内有一门垂下挂帘,门的另一头有一名叫做阿春的妇人。这一切都和那日一样,阿古走至木柜台前问掌柜:“掌柜,你可认识一个在毋虚道观的道叔,一个叫玄子偈的人?”
掌柜听脚步声靠近还以为是客人,见是个问话的随意摆手:“不认识。”
“是玄子偈,你叫玄大师的人,某日她还抱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来买女服,掌柜你再想想!”
“什么玄大师,要找道叔就去南面山头,那里还真有个傻道叔。”
阿古离开唐氏衣铺时,觉得整个世间仿佛都在旋转,如此不真实。记忆是那样鲜活,但又那样虚假。她昂头看看衣铺门上插着的写着唐氏衣铺的锦旗,蓦地所有焦虑一扫而空,冷静地回头对身后一直默默跟随的黑熊说:“带我去毋虚道观。”
黑熊还是丝毫不宜迟地回应:“是。”
昔日那个能够挤满上百弟子的毋虚道观消失得无影无踪,预留下一个残破的庙子。
门槛上坐着那日在集市上指着自己大骂“似妖不是妖,类神不是神,又非鬼和人。”被随身弟子称呼为师叔的人。
阿古弯下腰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神志不清的老道士抬头眯眼看了阿古良久,张嘴大笑,牙齿又黄又黑:“你是傻子!你们都是傻子!”
“傻子吗?”阿古轻笑一声:“原来我一直都是傻子。”
她直起腰时,神情难看到极点,就连神志不清的老道士都歪着脑袋说:“你要哭了!”
“哭来干什么?我哭给谁看?”阿古背着手离开残破的庙子,她一直奇怪那日在小巷巧遇重鸿镇地神礁见,尽管道出农丰公庙庙神阿古的名字礁见也一脸茫然,难怪他对夜渊毫无印象。怕是当时整个鸿重镇的人都中了法术被篡改了记忆,而她过去一直认为是鸿重镇土地神的人从开始就是假扮的,真正的礁见在夜渊大闹鸿重镇时才回来,自然不认识阿古庙神和夜渊。
能篡整一个镇百姓的记忆,考虑到神祗记忆不好篡改而将他暂时调离原地的人……阿古回头盯着黑熊:“你该不会和他们一样,也想从我身边得到些什么从而搞些乱起八糟的东西诓我吧。”
“我……我不会的。”黑熊面对阿古时有些扭捏,完全看不出他面对天枢时的威严。
“你是四海八荒药理一流的药圣……”
阿古还没说完,黑熊立刻慌张地打断:“我不是一流的……不是一流的……”
一只熊欲言又止的矫情状阿古实在看不下去:“你虽然给了我狱巅花的果实,但我用不上,我身上有佐吴的气息,有什么办法能使得狱癫花果实复制的躯体也带上这个气息?”
黑熊在身上的黑毛里左扒右扒居然翻出了一颗种子:“用……”
每次涉及到对阿古的称呼时,黑熊总会犹豫一会:“用大人你的血喂养这颗种子,等它发芽就能带上你的气味,人若食用,就会带上你的气味,不过时效只有三天。”
阿古收起种子,佐吴曾说无论她去了哪里都能凭借她身上的气味找到自己,但这次她离开了昆仑丘已经有两个时辰,倒是没见到佐吴出现的征兆,难道佐吴欺骗了自己:“佐吴曾说他在我还未成人型的时候用自己肋骨研磨出的粉调配的水喂养了我,使得我身上带有他的气息,无论我躲于何处都能找到,这话是真的么?”
“是,是真的。”
“可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见他来找我?”难道侍从一直被天枢纠缠没办法回去通风报信?
“是因为,是因为大人身上的獬豸斗篷阻挡了身上的气息,他要找到大人需要点时间。”
“你叫什么名字。”天枢一直叫它黑熊,但阿古觉得它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黑熊多毛的脸上那双尖尖的小黑眼闪烁着,却一吭不响。
“不说也没关系,看看我身上的斗篷,百类宴结束前的第三天能不能弄张外形一样的斗篷送过来紫翠丹房?”
“是。”
阿古多看黑熊一眼,准备解开领口的绳子:“我要把斗篷脱脱,引佐吴来。你需不需要回避,以防他见到你的时候不小心擦枪走火?”
“是。”黑熊又吞了颗药丸躲在远处的树丛中,它这样看去和一般的野生熊没差。
50太古虚实五十案
佐吴头发少许凌乱,从云上落地走至阿古面前,自嘲一笑:“本来让你时刻穿上獬豸之皮是为了防备他人察觉你的特殊,谁料这却将了自己一局。”
正因为阿古身上的獬豸之皮,当侍从赶来通报时,佐吴却难以通过烙在阿古身上的气息准确的对她的所在之地定位。从侍从口中得知,不是黑熊掳走的阿古,却是她自己要求黑熊将她带走的。
“你知道这是獬豸之皮,你就一定知道这是青丘山公主送做天界的嫁妆之一,是不是?”
看阿古那副貌是盘问的嘴脸,佐吴一脸茫然:“我知道这是獬豸之皮,至于它是不是青丘山送做天界的嫁妆,这层我为何一定要知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般闲到连他人的嫁妆也要八卦的人?”
“呵呵。”阿古轻笑两声,不反驳也不肯定佐吴的话,她有自己的看法。
斗篷被阿古脱下为的是引来佐吴,现下佐吴将地上的斗篷拣起,重新为阿古披上:“回去罢。”
他话一落,脚下开始凝聚白云:“这次是你私自溜走,没有遵守约定,所以我对你的约定也会取消,从今天开始直到你的礼物展示当日都不能再去百类宴,可有异议?”
“我能有异议吗?”佐吴本想替阿古系好领口的绳子,却被阿古谢绝:“我自己来。”
“不能有异议,不过也不能像上次那样绝食抗议。”
脚底下的云已经成型,托起阿古和佐吴飞往昆仑丘。
一路上,佐吴没有询问阿古这次溜走的目的,阿古坐等问话,却迟迟没等到心里闷得慌:“你怎么不问我这次去鸿重镇的原因?”
“你希望我问?还是说,想从我嘴里套点消息?”佐吴向来对自己了解的事情都不抱兴趣。
虽然佐吴对阿古说他没这闲情去了解他人婚姻之间的聘礼和嫁妆,但天帝姬俊与沐莲之子姬珩的婚事他不可能不去揣测这场联姻的目的。太清境太极宫势力与天帝势力向来水火不容,敌方的少许行动都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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