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一战,修皓身上多处负伤,肩膀上的肉活生生被瑞森咬掉了一块。
他虽然活着下了山,背苏小米回到了“莫”部族,可却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十天前才刚刚从床上起来。
这十天里,他每天天刚刚蒙蒙亮就会出门,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苏小米弓着腰趴在了修皓背上,不敢贴得他太紧,生怕碰疼了他身上的伤口。
修皓背起苏小米,健步如飞,只听得耳边风声“哗哗”的在吹,四周的景物飞速的在往后退。
修皓竟然背着苏小米回到了穹窿山,又一脚踏进了那个几乎让他丧命,魂归九天的阴冷山坳。
苏小米瞬间紧张了起来,小身子绷得紧紧的,小手搭在修皓肩上,死命握成了拳。
前尘往事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一般再度浮现在她的脑海。
遍地的死尸,满山的血海。
最最让她记忆犹新,痛不欲生的就是修皓背着她下山以后,她在他腰背发现了十几道深可入骨的刀伤和咬伤。
她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会让她夜夜噩梦,无时无刻不回忆起山顶那血腥而又惨佞的一战。
修皓到底为什么要带她回到这里?
不要,别,别再往前走了,她不要再回到穹窿山里去!她不要修皓死,别!
惊惶的记忆犹如潮水一般涌上了苏小米的脑海。
她眼儿潮湿,脸蛋煞白,手指紧紧抓着修皓的肩膀,刚想出声让修皓带着她回头——
修皓却慢慢放缓了步子,背着苏小米慢慢跨进了一片她再熟悉不过,鸟语花香的林海。
乍一见林海深处那座小小的木屋,眼泪就像打开了闸的水龙头,“哗”的一下涌出了苏小米的眼眶。
滴滴答答,连绵不绝。
就好象突然有人往她的心口狠狠扎了一刀,又好像她的心突然跌落进了一个甜蜜的糖罐。
苏小米绝没有想到,修皓会把她当天在林海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她更加没有预料到,他身上的伤势刚刚恢复,他每天忙进忙出,早出晚归就在干这个。
他真的按照她先前在草地上画的设计图,为她造了一间别致小巧的木屋。
木屋不大,和她画上的一样,只有一间卧室,一间厅房,一个洗澡的小屋,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
可木屋外面的篱笆却出奇的大,从木屋往外蔓延出去上百步都不止。
一个篱笆里养了鸡鸭,一个篱笆里养着刚刚从丛林里抓回来,还只有苏小米两个手那么大,嗷嗷待哺的小猫小狗。
一个篱笆里养了她那天在湖边看到,疑似母子,一大一小的两头羚羊,还有个篱笆里面种了几棵树,里面挂满了鸟笼,叽叽喳喳都是她最喜欢的红毛雀鸟。
值得吗?
就因为她无心的一句戏言,他大伤初愈,就急匆匆赶进林海为她造出这样美丽宏大的一所庄园。
不值得,不值得。
她要他好,要他平平安安,要他无病无灾。
她不值得他为她付出那么多,真的不值得。
苏小米趴在修皓肩头,嘤嘤呜呜,泣不成声。
豆大的泪水一颗颗从她嫣红的脸颊滑落,滚滚而下渗透进了修皓后肩的皮衣。
“喜欢吗?”
修皓问苏小米。
就算明明是在讨好苏小米,就算他明明是在哄苏小米开心,他的声音也依旧是阴鸷冰寒,凛冽无情。
没有人能触碰到他冰封的外壳下那颗炙烫而又柔软的心。
没有人可以冲破他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的心防,触碰到他心底最深处的真实。
然而这一切于苏小米,却唾手可得。
她只要伸出手,他的心就已经炙烫烫,毫无防备地摆在了她面前。
叫她如何能够抗拒,叫她如何能够拒绝?
“嗯,嗯!喜欢!喜欢!”
苏小米连连点头,趴在修皓背上,泣不成声。
“既然喜欢,那,你不走了?”
修皓沉下声来,咄咄逼人,不容抗拒,连声追问。
“我……”
苏小米最后犹豫了一下,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她的家人,她的父母,她亲戚朋友哭泣痛苦的脸庞在她眼前不停晃动。
紧接着,修皓麦色的手指强而有力地扣住了她的脸庞,逼迫她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与他对视。
仅仅一刹那,苏小米就被修皓冰封的眸底如岩浆般狂涌的炙烫和深情夺去了呼吸,遏止了心跳。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恍恍惚惚,虚无飘渺,仿佛从遥远的外太空传来,仿佛早已不是她自己在用嘴唇说话。
它脱离了她的神智,凌空于她的头脑,坚定不移地回到他道:“恩,我不走了,再也不!”
那一瞬间,似烟花般璀璨,短暂而又耀眼,苏小米不确定,因为这不是修皓脸上会出现的表情。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她好像模模糊糊看到他冲她扬眉轻轻一笑。
就好象万年冰封的湖面微微裂开了一条细痕。晶亮亮一闪,万丈光华,天地璀璨。
下一个瞬间,修皓一脚踢开房门,背着苏小米走进了木屋。
屋子里面就没有外头那么好看了,到处东一块西一块,堆满了圆滚滚的木头疙瘩。
时间紧迫,从修皓伤好,到他搭建好木屋,才过去短短十天,他还没时间打造屋子里的家具摆设。
苏小米骨碌碌从修皓背上爬了下来,圆滚滚的跑进内室,拿起一把修皓显然早就事先为她准备好,小巧的榔头,乒乒乓乓开始在厅房里修起了给小黑小紫,还有他们四个儿女,小白小灰住的篱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是夏天了,苏小米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皮衣,可她的小身子还是圆滚滚的,甚至,比冬天穿上好几件裘衣看起来更圆了。
修皓站在后面,远远凝望着苏小米消失进厅房的身影,有短促的火花在他深邃的黑眸一闪而逝,旋即不见,他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斧头,开始大打阔斧的打造起了屋里的家具和床具。
修皓做起事来速度那个快,动作那个利索,十个苏小米堆在一块儿也比不上。
这不,他都已经把床打好,把桌子柜子都凿出了一个雏形了,苏小米那边还在噼里啪啦,叮叮当当,没个结果。
修皓往厅房站在苏小米身边一看——
好家伙,这一大堆零零碎碎的是什么?
木条不像木条,篱笆不像篱笆,歪歪斜斜的,好像一条条用木头雕刻出来的水蛇。
修皓抬脚,轻轻在篱笆一端一踩——
只听得稀里哗啦一阵响,苏小米花了整整半天,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篱笆登时散了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你干什么!我搭了老半天,刚刚才搭好的,都怪你!全都怪你!”
苏小米发起火来,腮帮子气得圆鼓鼓的,两个小小的粉拳噼噼啪啪不停敲打在修皓健硕的胸膛。
“连这都不会,笨得要命。”
修皓冷道,不费吹灰之力揪住苏小米的腰带把她提了起来,一股脑堆在了一旁他刚刚凿刻好的木床上。
他自个儿蹲下身来,兮兮索索给苏小米整理起了刚才搭建到一半,被他踢散架的篱笆。
苏小米在修皓背后探头探脑,不停嘀咕。
“那里位置要大一点,是给小白住的,小白现在长得特别肥!”
“不对,不对,这个篱笆要圆一点,不然小紫一家住不下!”
“我看你也不见得比我聪明到哪里去,哼,你插的木头还不是一样歪歪斜斜?”
“我要是也来踩一脚,你的篱笆一样得倒!”
噼里啪啦,叽里呱啦,两人一凑到一起就吵个没完,没一刻消停。
最后,依旧是已修皓的一声炸雷般的怒吼:“闭上你的嘴!”来结尾。
苏小米被吓了一大跳,往后兮兮索索一下,霎时间没了半点声响。
好不容易忙到半夜,终于消停了,篱笆也搭好了,床也铺好了,苏小米两个黑黑圆圆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浸泡在浴桶里擦身的修皓,心口怦怦狂跳,一张俏脸不知不觉就涨了个通红。
哇塞,才一个白天没看到,他的身材怎么比昨天晚上还更好了?
白茫茫的水蒸气中,一个高大健美的男性体魄,正背对着苏小米擦身,那黝黑结实的身躯,线条宛如希腊神话中诸神的雕像,没有一丝赘肉,像极了原始森林中的猛兽,一举一动都彰显出无与伦比的力量与侵略性。
热水洒落,淌下修皓乌黑的发,滑过他宽阔的肩膀,顺着强健的肌理滴落,那有力的背、那结实挺翘的男性臀部——
苏小米不得不猛咽口水,不然她的口水一定会滴下来,掉到床上了!
她视线乱瞟,眼泛桃花地盯住了床对面修皓新给她磨的铜镜。
奇怪,她最近怎么好像变胖了很多?
见到镜子里的自己,苏小米忍不住大皱眉头,小嘴微瘪。
怎么她的脸都圆的鼓起来了?
呀,不好!连她的胳膊都胖起来一圈。
苏小米再往下一看,看到自己微微鼓起,好像中年人轻微啤酒肚的肚子,她顿时耷拉下了整张小脸,没精打采小脑袋瓜焉焉。
怎么,她不过是这两个月吃的东西多了一点,睡的觉懒了一些,怎么她居然变胖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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