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回想那日,脸上渐渐沉重起来,“那天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小小的襁褓给人抱了出去,留下的产婆边收拾东西,边说还有一个小格格生得太弱,眼看着没了气息,是不能活了。我虽然昏昏沉沉的,可听见这句,心里不知怎的明白起来,拼命嚷着,让她倒过孩子拍她的脚心。她被我吓了一跳,照是照着做了,可孩子依旧没有生气,我着了急,让她抱过来给我,她总是不肯,说就要烧房子了,得让人抬我出去,又说这孩子脸都紫了,定是不能活了。”
从容说起这段,脸色复又苍白起来,那日的伤痛、惊惶、不安、无助全都重新涌上心头。胤禛将她搂在怀内,柔言安抚,好一会儿,从容才回过来道:“那时烟已经起来了,可我总想着我们的孩子,她没见过她的阿玛、没见过她的额娘,怎么能这么就去了?我也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拽住婆子的衣角就是不让她走,她着了慌,将孩子丢给了我,又出去叫人。我恼她这么待我的孩子,可谁想到,也许就是她这么一丢,孩子顺了气,竟然哭出声来。我怕她们知道,就捂着她的小嘴,对她说,‘别哭,别哭’。”
从容胸口起伏,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白烟四起,惶惶纷乱,惜儿那么小,她既怕闷坏了她,又怕她们发现,更怕她们将孩子送去给康熙。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不然,失去了他,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往后的日日夜夜,教她如何渡过?如何能活得下去?
胤禛了然,轻抚从容的发,“惜儿很乖,没有哭是不是?”从容颔首,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我就这样抱着她,怎么都不肯松手。她们以为我发了疯,将我抬出去后,就送上了马车,”从容说到此处,眸中不自禁地现出一丝笑意,“惜儿很乖,睡了吃,吃了睡,不吵不闹,好像布娃娃一样。直到那些人连夜将我送至保定,他们都还以为她死了,我疯了。”
从容说到最后一句,已是云淡风轻,胤禛听得却是心澜起伏,他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化为深深一吻印在从容的额头,许久道:“容容,你给了我龙凤呈祥。”从容浅浅一笑,“那时太医说我腹大,异于常人,总以为是双生,谁知竟是三个。要是再多一个女娃,就真成了四喜临门,龙凤成双了。”胤禛眸中亦是暖色流露,“以后我们总在一起,还怕没有龙凤成双么?”从容晕红了双颊,容色一如少女时那般娇艳,胤禛心醉,低头含住她柔软的双唇,细细品尝她的甜蜜。
胤禛的吻渐次深入。从容就觉自己像是喝了一壶上好的桂花酒,身上暖洋洋的,心里也是暖洋洋的,神志时而模糊,时而清醒,模糊时只欲沉醉,清醒时却又觉得自己模糊,正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时,胤禛已散开了她的长发,将她放倒在床道:“容容,明日就跟我回去,好不好?”
从容启开唇瓣还未出声,胤禛已吞没了她的回答,直到她低低呓出一声吟,他才稍稍松开,问:“好不好,嗯?”从容娇喘不止,胤禛在她的唇上轻吻轻啄,探入她衣襟的手也没闲着,抚、弄、揉、按,从容禁不住他这样挑弄,不由自主“唔”了一声,胤禛勾起唇角,“你这可是答应了,不许反悔!”
从容仍有一丝犹疑,胤禛再一次吻住她的唇,抬头时,他以手勾勒她的眉眼,“弘历很像你,有你一样的眉、眼、鼻……”从容贴着他温暖的大手,满心皆是欢悦喜乐,“那么弘昼呢,像谁?”胤禛不答,褪去她本就零落的衣衫后才道:“你同我回去,回去了不就知道了?”
小叶子带着惜儿在外看了许久的星星,回去时,那扇房门仍是紧闭。惜儿一下松开小叶子的手,冲到门前“咚咚”敲了两下,“娘,惜儿回来了。”门应声开了一条缝,惜儿扒着门缝往里观瞧,还没等她看清楚什么,小叶子已上前一步,将开了的门再次合拢。
惜儿噘起嘴,不高兴道:“爹,惜儿要娘,惜儿要睡睡了。”
小叶子拉过她的小手,“今儿和爹睡,好不好?”
惜儿的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好,不好,惜儿同爹睡,娘就同坏叔叔一个人睡了,坏叔叔会欺负娘的。”
小叶子一扬眉,“欺负?”
“是啊,坏叔叔最坏了,惜儿要抱着娘睡,他也要抱着娘睡,后来惜儿就睡在中间,坏叔叔就只好自己睡了。”
惜儿显然对自己的主意十分得意,小叶子看着这个淘气的女娃,心里默默念道:四爷啊,有这么个鬼灵精,以后的日子,您就自求多福罢。 惜儿强扭着仍要进屋找从容,小叶子抱过她道:“爹这几天都睡不着,想着听惜儿讲故事呢。”
惜儿眨几下眼,“惜儿只会讲和尚的故事。”
“爹就要听和尚的故事。”
惜儿这回伸手搂住了小叶子的脖颈,“真的么?爹想听?”
“嗯,”小叶子虽然知道这个故事冗长而无趣,不过为了胤禛和从容着想,他决定牺牲一回,“爹最喜欢听,惜儿要好好讲。”
“好。”惜儿不喜欢听这个故事,可她喜欢讲,只要有人听,她就会像只小八哥一样,一遍遍地重复下去,“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从容听得门口响动,急忙推一推正勤勉用功的胤禛,“是惜儿,她每晚和我睡……”胤禛百忙之中抬起头,“容容,这事拖不得。”从容得了他这句,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正凝神再听动静时,外面却又恢复了安静。胤禛以吻唤回从容的思绪,托住她的腰后,他沉身而入,填满了她的空虚,也抚慰了他长久以来的渴望。
两人都发出一声吟,胤禛略顿了顿后便挺腰深入,不可遏制。从容的每一次娇喘、每一声低唤、每一滴香汗,都似是对他最大的鼓励,他索取愈多,她给予愈多,畅美难言。从容迷离了眼,胤禛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抚触、每一步动作都是那样的熟悉,轻车熟路地占据了她的所有。她攀上了他的背脊,他则带着她登上顶峰,一次又一次,不知厌足……
从容清醒时,已是东方破晓之际。淡淡晨光下,胤禛正对着她,新生的胡茬隐隐泛着青色,从容抬手轻抚他的下颚,“你不睡么,看着我做什么?”
“这几天都是你看我,今日就不能换我看你么?”
胤禛的眸中盛满了笑意,从容嗔了他一眼,“你坏,装睡!”
胤禛轻笑,手上越发使坏揉搓,从容嘤咛一声,挣扎着想要逃开,胤禛捉住她,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情话。从容脸红耳赤地想要坐起,胤禛柔声道:“这时候尚早,不再躺会么?”
“不了,惜儿都是这时候起,我若再不出去,她真要冲进来了。”
胤禛一听,松手放她穿衣,“你想好同她怎么说了么?”
从容怔了怔,胤禛笑微微道:“她叫我坏叔叔,以后,不会是坏阿玛吧?”
80阿玛
惜儿果真拉着小叶子的手站在门口,她正闹着要进去时,门“吱呀”一声响,从容已从内步出。惜儿欢呼了一声,直扑过去道:“娘……”还没等从容应声,惜儿又生生收住脚步,盯着胤禛牵住从容的手道:“娘,坏叔叔越来越坏了。”她说着话,就伸出小手想掰开那两只牵紧的手,胤禛顺从地松开从容,转而拉住那只肉嘟嘟的小手,抚一抚她细软的发,道:“惜儿。”
惜儿扑闪着那两把小扇,显然搞不清楚状况,从容蹲□,一脸正色道:“惜儿,叫一声阿玛。”
“阿玛是什么?”
胤禛笑,“阿玛就是爹的意思。”
“爹?”惜儿将眼珠瞪得溜圆,转头去看从容,“娘,为什么要叫坏叔叔阿玛?”
从容望向胤禛,“因为他就是你爹啊。”
惜儿扁起小嘴,“骗人,坏叔叔才不是我爹。”
“娘怎么会骗你?他就是你爹。”
惜儿瞪着胤禛,半晌不出声,从容柔言道:“乖,叫一声阿玛。”
惜儿张开嘴,却是“哇”地一声哭出声来,甩开胤禛的手就扑向边上站着的小叶子,“爹,坏叔叔和娘睡睡后,就成了惜儿的阿玛了,呜呜……惜儿不要阿玛,不要坏叔叔……”
惜儿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小叶子怎么哄也哄不住,只好将她抱至房中,由从容好言好语地安慰许久。出来时,惜儿的泪痕已干,不过小脸上还是一副气鼓鼓的表情。胤禛蹲□,从容将她带到他的身前,柔声道:“惜儿,乖。”
惜儿抿着唇,细声细气地叫了声“阿玛”后,立即又将脸埋进了从容的怀里,怎么叫都不肯出来。胤禛伸长手臂,满含笑意地摸摸她的头,“乖。”
惜儿将脸扭向另一边,一时又抬头看从容道:“娘,阿玛不是病了么,怎么又好了?”
从容还未说话,胤禛已代她答道:“有你娘,有你,阿玛的病就都好了。”
苏培盛进来时,就看见胤禛穿着一身不太合体的秋袍,带笑看着一怀抱孩子的女子。他笑得那么舒心欢畅,与冷着脸时全然判若两人,而他看着的女子,双目含情地望着他,幸福之情溢于言表。苏培盛揉了揉眼,这个女子,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呢!可究竟是在哪里呢?直到他走近向胤禛请安,转而又向从容请安时,他才恍然想起,这女子不就是那副画上的女子么?冰肌雪肤,双目灵动,活脱脱就是从画中走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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