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礼?胤禛错愕之余,起身向胤礽推辞道:“二哥已送了我不少东西,再送如此大礼,我实在生受不起。”
“四弟说这话可就太过生分了,”胤礽道,“之前那些都是明面上的礼,这一份,我是独送给四弟你的。”
胤禛眉心簇动,胤礽闲闲喝一口茶,向德妃道:“虽然我和四弟近来少有走动,不过当初借走小瞎子的时候,四弟可是常来我毓庆宫与我探讨书画技艺、解题之法。四弟如此勤于读书,又不好玩乐,我也不知该送什么好,”说着胤礽指指身后的丫头道:“这丫头姓宋名如墨,我看着模样还好,又略通诗书,要是四弟不嫌弃,就留下做些磨墨洗笔之类的活,也算是尽了我这个做兄长的心意。”
德妃听完,忙向胤礽客气道:“禛儿生就的孤拐脾气,难为太子还这么想着,我看这丫头甚好,禛儿……”德妃以目示意,胤禛无法,只得谢过胤礽。如墨见此情状,给三人又行一礼后便站到了胤禛身后。
德妃似乎颇为喜欢她,侧首问她籍贯家世,如墨一一作答时,胤礽便看胤禛道:“巧得很,这丫头和小瞎子同岁,也是苏州人氏,以后若是她们俩遇见,说些家乡话时,四弟不妨听听,能酥掉人的骨头呢。”
德妃刚好听见,因怀疑问道:“小瞎子是苏州人么?”
胤禛道:“她祖籍苏州,幼时迁去了杭州一带,因此没有什么苏州口音。”
德妃半信半疑,胤礽好事道:“听说杭州话比之苏州话又是另一番风味,不若让小瞎子出来,与如墨说上两句,咱们比较比较?”
胤禛已知胤礽其意,面不改色道:“近来事情繁多,我出来时,小瞎子正在后面为我整理喜房,二哥若要听她说话,我这就让人去叫她停了活计过来。”
胤礽暗自好笑,他这个四弟脸上虽没露出什么,可这一番话语,不是摆明了不想让从容出来么?好在他也不想真拆穿他们,于是大度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她既有活计,下回再说罢。”说着胤礽又继续与德妃闲聊,直到胤禛有些坐不住时,他才放下茶盏,站起身道:“时候不早,我看我也该告辞了。”
胤禛一路送胤礽走至宫门,临别时,胤礽让一众随从退开,别有意味地看着宫墙边上的蔷薇花道:“四弟,我看因着你的喜事,今年这永和宫中的花开得特别的好。”
“是么?”胤禛淡淡道:“大约是我时常看见,也没留意。”
胤礽半闭上眼,闻一闻空气中的芬芳,“花开的好自然是桩好事,不过需要留心,别让野花混了香味、抢了头筹,”说着胤礽走至蔷薇花前,折下斜斜伸出的一支红花,伸手触了触它娇嫩的花蕊,“就比如这朵,若是它与别的花生的一样,也不会惹人注意;可惜它偏就生的与众不同,开得又格外的好,我自然不会放过!”
胤禛目送胤礽走远,他攥紧的手指有些发白,薄唇也抿得很紧,福喜有些担心,上前唤了他一声,“四爷?”胤禛没动,福喜又小心地唤了他一声,这回,胤禛转回了身,眼中有着霎那的迷茫,“小瞎子……”
福喜讶了讶,“小瞎子在屋里呢,爷不是让她在屋里等着的么?”胤禛迈开大步就往里走,福喜紧跟在后,焦急道:“四爷,四爷,怎么了?”
44失贞
“小瞎子,”胤禛一把刷开了门帘,里屋空空荡荡,人影全无,他迅急转身,“小瞎子,小瞎子!”
香羽看他形容不似往常,忙上前应道:“四爷,小瞎子不在。”
胤禛怒声道:“不是说让她等着的么,她又去了哪儿?”
香羽心惊肉跳,“小瞎子是在屋里等着的,不过刚才娘娘……娘娘传话过来说,今儿喜双忽然腹痛,要让小瞎子过去伺候一夜。”
胤禛的唇角抿得更紧,上气不接下气地福喜跟来道:“你没说小瞎子要为爷值夜么?”
“说了,可娘娘说,今晚有如墨姑娘过来伺候,不用小瞎子值了。”
从容此刻正眼观鼻、鼻观心地听着德妃的说教,“主子喜欢你,是你的福份,若是仗着这福份恃宠生骄,去调唆摆布主子,就是失了做奴才的本份,依宫中例律可施以大刑,甚而杖毙,你知道么?”从容一激灵,慌忙辩解道:“奴才知道,奴才谨守本份,从不敢调唆主子什么。”
“不敢?”德妃歪在炕上,一宫婢正拿着美人拳为她轻轻敲打着双腿,“我怎么听说你做了不少这样的事儿呢?别的不说,就说你借去毓庆宫几日,怎么就引得四阿哥天天跑去那儿问人要你呢?”
胤禛天天去么?她怎么从没听他提过?从容白着脸道:“这事奴才不知。”
“好一个不知,”德妃挥一挥手,让那个宫婢退开,“若不是你递消息要回来,四阿哥怎会天天跑去惹人笑话?”
“奴才从没向四爷说过要回来的话,奴才对此事一无所知,娘娘若是不信,可以问四爷去。”
德妃唇角紧抿,两边的法令更深,“你这个奴才,我问的是你,你倒叫我去问四阿哥?”
“娘娘既然不信奴才所说,那就只好去问四爷。”
“大胆奴才!”德妃猛地坐起,声色俱厉,“我问你话呢,你又牵出四阿哥来做什么,难道你以为凡事牵出四阿哥来,就能保得住你?”
从容没想到平日一直柔声和语的德妃竟会突然发怒,她急忙跪下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想……”
德妃打断她道:“你一个奴才,凡事只要听主子的就好,哪里用得着你想!”
从容咬住下唇,德妃道:“四阿哥行将大婚,他的起居事务以后自有人照应,无需你再跟着,”
从容心中揪紧,德妃揉一揉额角,续道:“这两日事忙,等四阿哥大婚之礼过后,我会调你过来伺候。那边福喜既然教不好你,你就留在这儿,我让人慢慢地教你。”
胤禛在窗前站了许久,回身时,如墨正站在他的身后,“四爷要睡了么?”胤禛颔首,如墨上前道:“奴婢给爷宽衣。”胤禛站定后由她褪去外衣,如墨似乎有点紧张,纤长的手指微微地有些发颤。胤禛垂目看见,不由想到从容刚开始为他更衣时,手也是有些颤抖,好像还触到了他的脖颈,那样的凉……
胤禛躺下后盖紧了被子,他觉得很奇怪,明明还是暑热,他怎么觉得这屋里出奇的冷呢?不仅冷,他还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怎么睡都睡不舒服。胤禛紧抿着薄唇朝里翻了个身,刚扯好肩头的被褥,似乎有人掀开床帐,带入一股清风。胤禛警觉地回过头,却见如墨仅着贴身小衣,一脸羞涩地在他身边躺下。
胤禛“嗖”地坐起身道:“你做什么?”
如墨垂下眼帘,脸上合压桃花,“今晚不是奴婢伺候爷么?”
“你伺候我睡下即可,谁让你上来的?快下去。”
如墨睫毛直颤,如惊鸟一般坐起,簌簌发抖道:“四爷不要奴婢伺候么,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说话时垂落的长发衬着她一身的雪肤,红绫子亵衣上的杜鹃花更是分外妖娆,胤禛脸上有些发烫,将目光移向别处道:“让你下去便下去,啰嗦什么?”
如墨不敢再说,含羞下床穿上外衣,正要出去时,胤禛忽然拉开床帐道:“回来。”
如墨怔了怔,走回床前道:“四爷有什么吩咐?”
胤禛上下看了她几眼,“你真想伺候我?”
如墨点头,“能伺候四爷,是奴婢的福气。”
胤禛示意她走近,“伺候我以后就得跟着我。”
“是。”
“跟着我就得听我的话。”
“是,奴婢知道。”
“我让你说什么你就得说什么,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如墨恭顺道:“奴婢万事都听四爷的。”
“好,”胤禛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如墨的眼中露出一丝诧异,胤禛沉沉道:“我说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
“奴婢听清楚了。”
“好,”胤禛往里躺了躺,为她空出些许地方,“你上来罢。”
晨曦。
从容为德妃扇了大半夜的扇子,乌黑着眼圈走出了宫门。她直接回到了那个太监窝,半梦半醒地睡至晌午,随意吃了点东西后,便满怀心事地步出了住所。还没走出几步,从容老远地就看见香羽往她这个方向走来,她急忙闪到了树后,看香羽行色匆匆地过去后,她才转出来继续往前疾走。
从容知道香羽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来找她回去的,可她并不想跟她回去,尤其不想见到那个人。她的心从昨天乱到了今天,得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想一想以后的事……从容又躲回了那个乌龟壳,此刻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辰,只有山洞里存着的几分阴凉之意,能让她定下神来。
从容低着头,整理如麻的思绪。她一会儿想着德妃的命令,一会儿又记起胤禛的话语,翻来覆去琢磨了半天后,她从怀里取出了那只水蓝色的荷包,从中倒出了那条玉鱼。玉鱼攥在掌心中带着一丝丝的凉意,从容慢慢攥紧,胤禛的话语就在耳边,“由得你选么?”由得她选么?他以为她不如他聪明,就永远想不到么?选择已在她的手中,惟一所差的,只是她的决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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